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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準備的情況下,殺你個猝不及防。恐懼襲來,十四才發(fā)現(xiàn),它比當初更攝人。 她在記憶中搜索,一個個人影閃過腦海,父親,母親,水月,阿難,舅舅,武師傅,高高,還有離春。到底是誰?十四驀然向后退了一步,她臉色蒼白,原來是他們。 離春帶著她進入“和事佬”,高高溫和的笑著對她說:“十四,有三件事你要記得。一,人的頭低下了,就再也抬不起來。二,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三……”高高牽著她的手,指著前面的東西說道:“三,多奴反噬。你懂了嗎?” 多奴是“和事佬”中一些似人非人的東西,他們有些像人的地方多一些,在擦肩而過時,他們會像高高一樣沖著你笑。還有一些卻始終匍匐在地上,他們仰著頭看你,那黝黑的眼中透著無辜與天真。你若是注視的久了,卻會在其中瞧見它一閃而逝的狂野。高高說,“他們的頭低的太久了?!?/br> 機靈鬼為何有多奴一樣的眼神?十四只見他抬著頭靦腆的笑了笑,他聲音略帶緊張的說道:“我,我是,機,靈鬼兒。” 葉子長默默瞧著十四,他眼神深沉,不知在暗地里琢磨什么。十四暗自沉住氣,她在心中對自己說道:“別慌!”她舔了舔嘴唇,轉(zhuǎn)身回到桌前,她扶著桌子愣了一下,突然一歪頭瞧了眼葉子長,冷言道:“我上去休息了。” 葉子長沖她的背影點點頭,“嗯,你好好休息,我這也就回去了?!笔牡谋成厦黠@一僵,她停下身形,問道:“你不留下來過夜嗎?”她頓了一頓才說道:“今天很晚了?!蓖岵眳s在這時候打岔道:“我們小爺最喜歡走夜路了。”說完他還意有所指的嘿嘿一笑。 十四原想譏諷他一句,“夜路走多了,終究會遇到鬼?!笨伤裉鞂嵲诓幌胩徇@個“鬼”字。她一言不發(fā)的回到房中。十四小心翼翼的關(guān)上房門,她吹了燈,躺在床上,手指緊緊的拽著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前面。離春,你在哪?我害怕。 她就在黑夜中瞪著眼睛,從天黑一直到天色發(fā)白,她這才迷迷瞪瞪的睡了過去。在夢中她躺在離春的懷里,離春輕撫著她的頭安慰她:“我的好少爺,別怕,我在這。”十四忍不住哭了,我根本不是什么少爺,離春,你為什么還要這么說? 葉子長從樓上走下來,他上去踢了一腳歪脖,“干嘛呢?有床不睡,趴桌子上玩?”歪脖迷迷糊糊的轉(zhuǎn)轉(zhuǎn)頭,他伸手擦了擦眼睛,說胡話一樣,“嗯?吃飯了嗎?”葉子長伸手在他后腦門輕輕拍了一下,“睡傻了?除了吃,你還惦記什么?” 歪脖站起身,他腳下一趔趄,身子一晃,忙邁了一步穩(wěn)住身形?!鞍パ綃屟?,我這個暈?!比~子長搖搖頭,“行了,趕緊回房補補覺吧。你這一準是晚上著涼了,睡兩覺就沒事了?!蓖岵卑欀嘉嬷X袋斜眼看著葉子長,“小爺,你這是剛來,還是昨晚睡這了?”葉子長沖他一挑眉,“小爺剛來,這就要走了?!?/br> 歪脖看著葉子長開門走了,他跟后面嘟嘟囔囔的說道:“蒙誰呢?這門還栓的好好的?!睓C靈鬼突然在他身后說道:“開飯嗎?”歪脖就覺得后脖頸子發(fā)毛,他冷著臉轉(zhuǎn)頭沖機靈鬼說道:“跟你說過多少次,別冷不丁出來嚇人,你怎么老這樣?” 機靈鬼聽了歪脖這話,他面露委屈的說道:“沒飯了嗎?”歪脖忙說道:“有飯,咱這別的沒有,飯有的是。你什么時候想吃了,自己就吃,沒人管。”他說完就走到機靈鬼身邊,往他肩上一靠,“哎,你先扶我進屋躺會,我有點暈?!?/br> 十四沒想到自己一覺睡了這么久,她起身的時候天都黑了,她這頭也不知怎么了,還有點昏昏沉沉的。十四坐在床上慢慢揉著太陽xue,她突然睜開眼,皺著鼻子嗅了嗅,只見她嘴角輕輕扯了一下,掀開被子下了床。 十四點著燈在房中四處查看,卻只在房門下面找到一點灰。她伸手用指尖點了一點,放在口中嘗了嘗,她“呸”的吐了一口,喃喃自語道:“媽的,敢用這種下三濫手段暗算老子!葉子長!”葉子長正走在街上,突然就打了一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心說他這也是受寒了,回家之后他得喝碗老娘的姜茶去去寒。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十四終于習慣了和機靈鬼相處。她暗中細細觀察了一下,這個機靈鬼和多奴還是有差別的,至少她現(xiàn)在不必再擔心他會突然害她。 仔細算算,淘氣走了也有好些日子了,也不知他那邊還順利不順利。十四問了歪脖幾次,歪脖總是撇著嘴一聳肩道:“我不知道啊。”十四雖然知道他在敷衍,卻也拿他沒辦法。葉子長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掐指一算,他也好幾天沒來店里了。十四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閑的都快發(fā)毛了。 這天早上,十四用過了早飯,她剛想回房補補覺,就見葉子長抬腿走進來?!岸汲粤藛??”歪脖忙跳起來,“吃了,吃了,都吃了。小爺你可來了,咱們都無聊死了。”葉子長走到桌前就座,“你接著無聊你的,我不找你。” 十四伸手打了個哈氣,“你可別說你找我,我沒空?!?/br> ☆、真假人心 那話怎么說的?一山還比一山高,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十四還是年輕,葉子長幾句話說完,連哄帶騙就把她給說動了。如今她也只能窩在車廂里自己生悶氣,怪誰呢?誰叫你跟驢似的讓人牽著走? 說來她也是整日閑的無聊,淘氣一時半會兒又沒音信,按葉子長那話說的,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出去看看熱鬧。哎,易十四別的毛病還好,就是愛看熱鬧的心摟不住。只要聽說哪有熱鬧她心里就癢癢,不湊上去瞧個清楚她就渾身難受。十四每次都暗地里數(shù)落自己,你等著吧,你早晚得吃了這虧! 葉子長掀開車簾鉆進車廂,他瞧著十四悶悶不樂的樣子,忍不住關(guān)切的問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嗎?”十四正瞇著眼靠在軟枕上,她聽了葉子長這話,眼皮顫了顫,愣是忍住沒說話。葉子長淡淡一笑,他將車廂內(nèi)的暗匣打開,說道:“你瞧瞧,我怕你路上餓,還特意準備了點心,你要不嘗嘗?” 十四嘴唇輕抿,心說,我不上當。葉子長歪頭瞧了瞧她,只見她抿著嘴不說話,嘴唇的血色被壓了下去,變成了淡淡的粉紅色。他突然想起那晚在房頂親十四的那一口,忍不住往嘴里塞了塊點心,他現(xiàn)在可后悔了,當初他怎么沒照準了親,他應該親在她那粉嘟嘟的嘴唇上才對。 葉子長正對著十四胡思亂想,就見十四掀開眼皮瞧了他一眼,葉子長這心蹦蹬一跳,有那么一刻,他以為十四察覺了他的心思,看穿了他的想法,他不由得心虛的臉上一紅。這一臉紅不要緊,十四原本不經(jīng)意的一撇,正瞧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