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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如今,兩都國子監(jiān)的士子們還會尋了機會聚集在一處,或是斗詩,或是辯學。 會試也是南北學子爭個高低的最佳時機了。 在大明,權(quán)勢爭斗真的是千奇百怪,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這些人做不出來的。不管是文武百官,宦官與士大夫,還是九卿衙門之間,根本就沒有厚道人。都會拉幫結(jié)派,分朋植黨,鬧得滿朝烏煙瘴氣。南人與北人之間的糾紛,也貫徹了大明王朝百年之久。 崔洛,許墨,王宗耀,裴子信以及顧長梅坐在一桌,五人正吃著飯。就見店小二迎著一位器宇軒昂的公子走了過來。 此人眸如點漆,身姿挺拔,其實五官算不得突出,但整個人看上去氣質(zhì)絕佳。 當崔洛看見那抹難以忽略的石青色時,她有種見了‘故人’的錯覺。 劉學冬一身石青色杭綢直裰,外面套了夾襖,墨發(fā)用了玉冠固定,因著祖上有人在金陵為官,使得他不同于尋常百姓家中的學子,渾身上下透著書香氣,但又不同官宦家中的公子。 崔洛不知怎的,突然有點想笑。用現(xiàn)世的話來說,那就是劉學東有嚴重的強迫癥,常年都是穿著石青色衣裳,日后除了官袍之外,再也不會看到他穿旁的顏色。 王宗耀道:“崔洛,那人就是劉學東,與你一樣,也是去年的秋闈解元?!?/br> 裴子信朝著劉學東的方向張望一二,“咱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他已經(jīng)開始明白了人緣的重要性了。 崔洛卻打住了幾人的話,“先用飯,一會他自會找上門?!眲W東是一個給點陽光就能爆炸的人。 爭強好斗的心思比許墨還要強幾分。 崔洛斂眸的時候,真有幾分高深莫測的樣子,王宗耀與裴子信等人異口同聲道:“為何?” 崔洛但笑不語。 急什么,這才剛剛開始呢。 果不其然,少頃之后,劉學東就朝著幾人所在的方桌走了過來,一開始還算客氣,抱拳道:“在下金陵劉學東,想來各位是來自京城國子監(jiān)的吧?!?/br> 王宗耀喜歡和不同的人打交道,他起身道:“正是!這位公子名為劉學東?我怎么聽了有些耳熟呢?”他明知故問。 劉學東明明知道崔洛等人是誰,秋闈開始之際,所有人都在打聽著消息。誰容易中榜,誰又是禮部官員家中的子嗣,這點傳聞是逃不了大明文人的耳朵的。 劉學東是名揚金陵的奇才,知道他的人也多。他故意裝作不認識崔洛等人,王宗耀‘下手’也不客氣。 作者有話要說: PS:各路青年才俊即將陸續(xù)登場。 ☆、人命案 王宗耀一向與人為善, 也不知道怎的就跟劉學東較上勁了。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南北士子水火不容’了吧。 劉學東再度抱拳,又一次自我介紹, 金陵也曾是帝都, 這些出自書香門第的公子哥都有一股子傲氣,絲毫也不覺得京城人士就有多矜貴。 相反的, 他們還覺得自己才更正統(tǒng)一些。 “在下金陵劉學東, 乃去年南直隸解元,不知幾位如何稱呼???”劉學東面上帶笑, 但他五官很深邃,加之本身的清高氣度, 這就讓他看上去有些不太友善了。 王宗耀在秋闈的榜上排名并不高, 他今年又緊接著參加春闈, 充其量只能是三甲排后,自然不能拿自己跟劉學東比。 但崔洛在場,王宗耀這時回應著劉學東, 笑道:“真是巧了,我們這里也有一位‘少年解元’!”他突出了‘少年’二字。 劉學東的年紀明顯比崔洛大了幾歲, 王宗耀是想讓劉學東知道,北直隸的解元更年輕!更有潛力! 崔洛:“.......”想好好吃頓飯怎就那么難! 劉學東與王宗耀對視了幾眼,這才看向了一身淡藍色右衽長袍的崔洛, 她的事跡一年前就傳遍了參加科舉的士子圈內(nèi),劉學東一眼就能看出來誰是崔洛。 傳言中,崔洛就是個美若冠玉的小兒郎。顧長梅雖也俊美,但他體格高大, 與‘小’根本搭不上邊。 崔洛并不想太過無禮,她正打算起身與日后的同僚淺談幾句,卻見一膚色略顯麥黃的年輕人走了過來,此人名范荊,是貴州黔南人士,最重要的是,他是苗族人。 崔洛十分清楚苗族人是得罪不起的,誰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在你身上悄悄下蠱蟲了? “哈哈!劉兄,我就知道你一入京便會尋崔洛。人家還是個小少年,你此刻是不是感慨頗多?畢竟本朝自立綱以來,十五歲的解元郎只此一人,若是這次中榜,那就是十六歲的進士了,堪為全天下舉子們所艷羨的奇才?!?/br> 崔洛從不認為自己是奇才,她只是占著重活了幾世,多讀了幾年書的優(yōu)勢罷了。 范荊瀾衫方巾,二十來歲,在舉子們當中不算大的,還有四五十歲,已為祖父級別的老舉人參加考試。 崔洛等人的年紀在這科參考的舉子當中,算是非常惹眼的存在。 劉學東與范荊是在入京的路上結(jié)識的,關(guān)系算不得好,只能是比其他人要熟悉一些。 崔洛終于起身,看著兩步開外的劉學東與范荊,她笑了笑,擠出兩只小梨渦,“過獎了,‘奇才’二字實不敢當。對了,二位既然來了,那便是我等幾人的朋友了,不介意的話,一道坐下用飯吧?!?/br> 許墨已經(jīng)在摩拳擦掌了,就等著跟外地而來的學子一較高下,他忙對小二,道:“再加兩幅碗筷?!?/br> 裴子信與顧長梅倒是沒什么太大的反應,二人的目的相當一致,那便是:中榜。 對于其他人或事,他二人根本不關(guān)心。 劉學東與范荊也不客氣,直接撩袍坐下。他們兩人在當?shù)匾菜闶浅刂序札?,都是一次中第的舉人。不像那些屢試不第的,越考越?jīng)]信心。其實,越是初次參加春闈的舉子越容易中榜。無所負擔,寫起文章來,才能得心應手。 范荊身上的衣料很尋常,他并非富家子弟,不過為人倒是爽朗大氣。 崔洛不太想談及敏感的話題,更不想比試作詩。第一世就被劉學東逼著比試了七步詩。她那一世也算初來乍到,自是處處小心。其實,崔洛并不喜歡文人的這種‘競技’精神。 崔洛道:“這位是劉兄,那這位大哥又該怎么稱呼?” 一聲‘大哥’讓范荊頓時對崔洛起了好感,傳言京城富家公子目中無人,奢華無度,今日看來傳聞未必可信。 范荊道:“我啊,是貴州人士,家住黔南,姓范,單名一個荊字。雖及弱冠,但還沒取字,你們直接叫我范荊即可,我這人很隨意,用不著客客道道。” 這廂,一桌七人相互介紹了起來。 崔洛嘴甜,又喚了一聲:“范大哥,你家中應該已經(jīng)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