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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有異樣!”探路的心腹迎面趕來,抱拳道。 蕭翼勒緊了韁繩,一雙幽眸直直的盯著前方,此時天光漸亮,他一眼就看清來人是誰。 他離開這么久了,總覺得近日心神不寧,也不知道洛洛怎么樣了? 蕭翼心急如焚,他從來沒有對她失去監(jiān)控過,這樣的‘失聯(lián)’讓他如墜地獄。 蕭翼單手一揮,命自己的人駐足,“先別輕舉妄動!” 顧長青騎著馬過來,他看上去比蕭翼還要糟糕,一夜之間憔悴不堪,“我有話對你單獨說!” 這時,蕭翼的心腹上前一步,“主子,萬萬不可!” 蕭翼的傷還未痊愈,能九死一生回來已經(jīng)是大幸,顧長青是恨不能殺了他吧! “事關崔洛!”顧長青又道,他喉結哽咽,‘洛洛’二字,他已經(jīng)沒有資格喊出口了。 蕭翼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來到了曠野,顧長青隨后跟了過來。 二人再也不是表面上的‘摯友’了,當了十幾年的知己,彼此都知道終有一日會站在敵對的角度。 顧長青無聲的苦笑,“你竟然真的還活著?那樣都殺不了你?看來是我輸了.......”他望著天際的魚肚白,眸眶微濕:對不起了洛洛,我食言了,還是讓你疼了。 蕭翼沒什么耐心,人也浮躁了,“說!” 顧長青嫉妒他,又是一陣苦笑,“崔洛可能還活著,我想請你好生待她,她這個人時而聰明時而傻,安王也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你若真的為了她好,就帶她趁早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br> 蕭翼腮幫子鼓動,“顧長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洛洛可能還活著?” 顧長青沒有解釋,他根本就說不出口,他親手射/了她一箭。他自己都沒法原諒自己。 顧長青啊顧長青,你真的是個冷血的人,你是如何下得了手的! 他一直沉默著,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朝著旭日升起的方向漸漸遠去。 蕭翼加快了回程的速度,當夜便入了城門,這幾日紫荊城人心惶惶,防守嚴密。守門的將領認出了蕭翼,立即將這幾日發(fā)生的事告之了他。 蕭翼無心分享勝利,便連夜直奔皇宮,他從頭至尾都沒聽說有關崔洛的事,他以為沒有消息,那便是好消息。 安王尚未正式登基,欽天監(jiān)和禮部將日子定在了七日后。但他已經(jīng)入住坤乾宮,開始處理政務。 見到蕭翼還活著,安王表面上大力褒獎了一句,又問:“崔洛怎么樣了?汪直一去不回,是打算不回來了么?” 蕭翼馬不停蹄的趕路,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一凝眸,安王頓了頓,嘆道:“你去縉王府看看吧,那小子不知道有沒有挺過來了,若有消息,即刻通知本王!” 安王也惱怒,他手底下那么多人,怎就讓一個文弱書生遭了罪?這讓安王覺得很沒面子。 蕭翼甚至沒有詢問朱明禮逃竄到何處了,他知道朱明禮沒有那么容易被徹底打壓,只是沒想到他們的會真的傷了崔洛! 未及細問,蕭翼又直奔了縉王府。 他也不是鐵打的身子,此時已經(jīng)開始腳步虛浮,汪直在王府守了一天一夜,身上的血衣倒是已經(jīng)換下了。蕭翼見了他便問,“人呢?!” 汪直沒想到蕭翼還活著,不過人卻是滿臉胡渣,衣裳上沾盡塵土。 白鶴老先生也在廳堂內(nèi),這個時候縉王已經(jīng)知道崔洛是姑娘家了,震驚了半日之后也接受了這個事實。像他們這樣的人,還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 蕭翼的視線落在了白鶴老先生身上,老先生捋了捋胡須,道:“崔.....崔大人脈相極弱,若非是射箭之人手法精湛,巧妙的避開了要害器官,怕是就算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了。” 蕭翼幾個箭步走了過來,又問:“到底怎么樣了?” 白鶴老先生言簡意賅道:“命是暫時保住了,只是崔大人事先身子孱弱,又有病在先,這一次失血過多,能不能醒過來,還得看天意了?!?/br> 失血過多?中箭? 蕭翼自己也受傷了,他知道被活生生的插了一根箭在體內(nèi)是有多疼。他的洛洛最怕疼了..... 蕭翼用手抹了臉,嗓音沙啞,“她.....人呢?” 廳堂內(nèi)的人都看著蕭翼,見他這一刻似乎很是平靜,沒有太大的波動。 他和崔洛......這兩個人真是奇怪,真要遇到事了,都是一樣的表情。 秦玉:“跟我過來吧。”她領著蕭翼去了后院。 當蕭翼看到崔洛時,她一身雪白色中衣,面色煞白,整張臉白的找不到一絲毛孔了,就連唇色亦是如此。 蕭翼走近了幾步,沿著床榻坐下,看了一會,才道:“你看你,我才離開幾月,你就把自己搞成這樣?你沒有我,你該怎么辦?我看你今后還犟不犟嘴?”他低低的叱責,聲音在發(fā)顫。 少欽,秦玉離開了屋子,她當年看著縉王死里逃生,也是這樣的場景,即便到了現(xiàn)在,她還是心有余悸。 但愿崔洛能活過來,她還想問問她是從哪個世界過來的。 這廂,蕭翼好像突然不累了,抓著崔洛的手,仿佛又抓住了全部,他一直一個人喃喃自語。 “你到底還是留下來了?!?/br> “為什么不走?” “過幾天多胎菊就要開了,你不是說要采了泡茶?” 他說些無關緊要的話,旁人怎么敲門,里面都沒人應答。 * 汪直回了宮,堯羽鉆入他的值房,抱著他結識的腰部,沒完沒了的哭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顧長青殺了崔大人?”她含糊問。 汪直已經(jīng)無力回答這個問題,“你松開,我過幾天帶你去看崔大人,她還活著?!?/br> 堯羽抬起頭來,“真的?” 汪直點頭,“嗯。” 過了兩日,汪直當真攜堯羽去了縉王府,崔洛的傷口還未愈合,考慮到她傷勢過重,縉王提議先讓她在王府修養(yǎng),正好也有白鶴老人照看著,至于宮里的御醫(yī),肯定近不了崔洛的身,萬一被安王知道了她的身份,這又得是一場波折。 蕭翼已經(jīng)換洗過了,一身月白色的錦袍,兩日不見,鬢角多了一絲白發(fā)。他霸道的待在崔洛的屋子里不離開,就連安王召見,他也不入宮。 汪直有些嫉妒他,他也跟崔洛說幾句心里話,那幾天撇下她一人,他已經(jīng)后悔莫及了。 堯羽看了看榻上的人,見崔洛面色白皙,墨發(fā)傾瀉了整個軟枕,好像真的只是睡著了。 堯羽不敢說話,怕驚擾了她。 蕭翼跟個木頭人一樣守在榻邊,汪直有話也沒法開口,最后留下一盒百年的野人參,又帶著堯羽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堯羽問:“崔大人還能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