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是什么時候留下的？”段小海問。

    “昨晚與甄爭吵后?！倍疽换卮?，“我四處徘徊，最后去了謝嫡女的房門口，從門縫塞進了這張紙條?！?/br>
    “那謝嫡女是什么時候看到的呢？”

    謝陽看向段小海，緩而垂眸：“今早從房門出來之前。”

    段小海明了，記下筆記。

    陳雷看看董淳一，看看謝陽，然后不懷好意地問前者：“誒？鴻溝是什么？那個不敢靠近是什么意思？還有悲劇重演？”

    “她是嫡女，我是庶子。這就是鴻溝?！倍疽缓袅丝跉?，繼續(xù)，“以前還有溜溜，我們關系會親近些。悲劇重演是，我不希望她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就像溜溜被嫁到鄉(xiāng)下去一樣?！?/br>
    “那你準備做什么呢？”劉能問，“殺了甄夫人嗎？”

    在紙條的最后一句，他所說的“阻止”，是要怎么做呢？

    董淳一垂眸，沒有多說。

    “接下來是重大發(fā)現(xiàn)！”

    張可可敲黑板，將最后一張照片貼上。

    上面的，是花園的泥土，還有……一具尸體。

    從服裝和發(fā)飾可以看出，是一具女尸。

    尸體是道具組埋進土里的，用的假人NPC。沒有用白骨可以看出，這個人并沒有死多久。

    “這是在花園里挖到的，當時我不敢繼續(xù)挖，扔了鏟子，是董庶子用手幫我挖出來的?！?/br>
    “我去！”段小海跳起，跑到黑板前仔細去看，忍不住問，“這是誰？”

    “劉溜溜?！睆埧煽烧f。

    一時間，除了已知的董淳一和陳雷，其他人都是震驚。

    突地，段小海問了一句。

    “董庶子用手？”

    張可可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嗯”了一聲。

    段小海托腮，疑惑地看向董淳一，發(fā)問：“一個假人NPC而已，又不用擔心磕著碰著，為什么不繼續(xù)用鏟子？”

    董淳一看向他，沉默。

    “除非……這個人對于你董庶子，有重要的意義。”

    為什么不用鏟子？其實很好想，就是董淳一入戲太深。他完全帶入了董庶子的人設，所以那泥土里掩埋的，就成了一個“真實”的存在。

    段小海覺得自己腦袋從沒有這么清楚過，他想到了一開始抽角色卡時庶子的簡語。

    “所以……”

    “劉溜溜就是你深種的情根嗎？”

    第16章 2.5

    2.5

    劉能在黑板上貼上董庶子房間拍下的照片，有書桌上未完成的畫，還有那一大摞已完成的。畫上的人，笑靨如花，是劉能最熟悉的人。

    他清咳了聲，開口，回答了方才段小海問董淳一的問題。

    “畫上的人，就是我的女兒劉溜溜。大窄門的人幾乎都知道，我女兒與董庶子情投意合，互相愛慕。”

    “我去?！倍涡『Ｈ滩蛔⊥虏?，“又是我不知道？”

    劉能不置可否，緩而繼續(xù)：“在董庶子完成的畫卷上，有很多的題詞。每一句，都是情話。董庶子，也一直只為溜溜作畫。但……”說著，劉能貼上了另一張照片，是他找到的董庶子畫謝嫡女的畫紙照片，“你為什么會畫謝嫡女？”

    董淳一見劉能看過來，眸光微沉，說：“隨手畫畫而已?！?/br>
    “那又為什么揉成團扔到了角落？”

    “因為畫得不好?！?/br>
    對于劉能的問題，董淳一對答如流。

    段小海不信：“你怎么不隨手畫畫你老母親呢？”

    張可可一聽，立即瞪著段小海：“你才老母親！”

    “我是老父親?！倍涡『偸?。

    董淳一等兩人斗完嘴，才回答：“因為謝嫡女和溜溜走得很近，看到她，我就忍不住想到溜溜?！?/br>
    段小海挑眉。董淳一這答案還真沒什么可反駁的。

    “接下來是董庶子的日記?！眲⒛苜N上拍下的幾張日記內容照片，繼續(xù)，“在一個月前，董庶子寫的都是對我女兒的很直白的情話。后來我女兒失蹤了，他在日記里記錄的就是落寞的失戀話語。直到正月初十，董庶子寫了一句‘是我害了你嗎’，日記就戛然而止?！?/br>
    劉能說完，緊盯著董淳一。

    “你為什么會寫下這樣的文字？你害了我女兒？為什么？”

    董淳一看了眾人一眼，隨后輕嘆口氣，緩緩開口：“因為我知道溜溜遇害了。我以為大娘害她，是因為我與她的關系?！?/br>
    “你知道了？”張可可驚呼。

    難道不是剛才挖到尸體才知道的？

    其他幾個人也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震驚地看著董淳一。

    董淳一說：“我聽到了謝嫡女和甄夫人的談話。”

    其他人又都紛紛看向謝陽。

    謝陽撫額。

    “正月初十那天，我聽到甄夫人與謝嫡女在房間里爭吵。謝嫡女說了句：劉溜溜就是你害死的，現(xiàn)在你還想害死你女兒嗎。而甄夫人，也承認了自己的所為，說：那丫頭魅惑主子，死不足惜?！?/br>
    董淳一的聲音輕輕緩緩的，聽著讓人莫名心疼。

    段小海問謝陽：“你怎么知道是甄夫人害死的666？”

    謝陽垂眸片刻，轉而看向段小海，一字一頓：“我看見了。”

    “你看見了？”段小海皺眉。

    “我去，這劇情還能再刺激一些嗎？”陳雷喊道。

    “所以謝嫡女你……看到甄夫人殺了溜溜卻置之不理？”劉能問。

    謝陽咬了咬嘴唇，說：“我看到母親將劉溜溜推倒，而劉溜溜的后勺正好撞到石頭上。我跑了過去，想呼救，但母親捂住了我的嘴。她和我分析利弊，軟硬兼施。不知道為什么，當時我也怕了。當時鮮血浸滿了那塊石頭，我知道劉溜溜會死，但我不想自己的母親成為殺人犯?！?/br>
    段小海直接問道：“所以你是幫兇嗎？”

    謝陽搖頭：“我跑走了。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在害怕什么，但我想當自己什么都沒看到?！?/br>
    “我良心不安，思緒雜亂，所以后來才會生病。我多么希望我一病醒來，什么都不記得了，但這些記憶卻越發(fā)深刻，深刻入腦，折磨著我。”

    氣氛越發(fā)沉悶，像是置身不透氣的密封盒里，壓抑、不安。

    “你跑走的時候……”突地，劉能問了一句，“溜溜還有氣嗎？”

    謝陽看向劉能，眸子突地柔軟起來，聲音卻仍生硬：“我不知道。”

    “董庶子，你知道謝嫡女剛剛說的這樣嗎？”陳雷問。

    “我不知道?！倍疽换氐霉麛喟?。他眼睛看著謝陽，深眸如墨，看不清內容。

    劉能繼續(xù)分享證據(jù)，最后一張照片，是董淳一記錄的關于謝嫡女飲食習慣的紙張內容。

    “1月12日，同桌吃飯，謝嫡女扔掉了碗里的香菜，很喜歡桌上的糖醋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