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6
書迷正在閱讀:點(diǎn)絳唇、[綜英美]我為自己續(xù)1秒、古城外、我的女友是錦鯉、史上第一系統(tǒng)(快穿)、默寵、怪你太可愛[校園]、這段情萬水千山、我在總裁文里發(fā)家致富、我眼前的白月光
私的男人,若將天下人與你一道擺在我面前,我一定是選擇你的……可是阿寄,若有一天,我選擇了天下人而放棄了你,你……你難道便會高興嗎?” 又是半晌的沉默。也許連他自己亦覺得難堪了,苦澀地笑了笑,“真是的,我在說什么啊……若你還是個(gè)啞巴就好了—— “那樣的話,我或許能將話都說完。 “阿寄,也許到了最后,我也就是個(gè)失敗的男人而已。也許我這輩子做得最好的事,就只是愛了你一輩子?!?/br> 阿寄眼睫微顫,手指抓緊了被褥,撐起身來想呼喊他,卻又忽然失語。 她該說什么呢?向他道歉,與他示好? 只是一瞬間的猶豫,簾外腳步聲已經(jīng)遠(yuǎn)去。 或許他也需要些孤獨(dú)的時(shí)光來思索一番吧。 其實(shí)無論他如何選擇,自己總會跟著他的……哪怕是做一個(gè)被世人唾棄的流亡皇帝,她也會跟著他的。 這些話,明日再同他說吧。 阿寄閉上了眼睛,慢慢地,終于也睡了過去。 *** 顧拾在阿寄的門外等了很久。直到最后,他終于確定她是睡著了,不會再回答他了。 她是真的對他失望了吧。這么多年,她守著他,伴著他,看著他從一個(gè)自私的小孩長成一個(gè)自私的大人,卑劣的本性一絲一毫也沒有變過,她也會累的吧。 他明明……他明明還有很多話想要與她說??墒撬⒁獠宦牭脑?,他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他往外走去。睡在門邊的張迎恍恍惚惚地“嗯”了一聲,揉了揉眼睛:“郎主?” 月色昏暗,遠(yuǎn)近起伏的山陵如一座座蹲伏的野獸,更遠(yuǎn)處的雒陽城亮著混亂的火光。柳岑晝夜攻城,喧嘩聲一直傳到此處來,仿佛連山風(fēng)石草都染上了殺戮的焦灼,卻又偏偏被壓抑于潛伏的沉默。張迎困盹的視閾里見到郎主似乎是笑了一笑,那一笑讓他松懈下來,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再度睡了過去。 顧拾看了他一眼,舉足出門,不再回頭。 蒼蒼的山丘之上,白衣少年一步步往戰(zhàn)火紛飛的雒陽城行去。 元治二年七月三十日的黎明,星月無光,皇帝顧拾出現(xiàn)在開陽門上,下令兵眾開門投降。 *** 沉重的城門緩緩移動,吊橋一點(diǎn)點(diǎn)被放下,又突然被人攔截住,晃蕩地停在了半空。 鐘嶙帶著親兵們搶上了城樓,厲聲喝道:“誰敢開門先降,本將格殺勿論!” 顧拾看了一眼城外的廝殺,轉(zhuǎn)過了身來,面對著鐘嶙。 鐘嶙的手抓緊了腰間的劍柄,聲音幾乎是顫抖的:“你回來了?你回來便是為了投降?” 顧拾慢慢地道:“讓柳岑從南邊走,不要傷了百姓。” 鐘嶙冷笑:“他圍了中東門大半個(gè)月,東邊那片的百姓都快死絕了!” 顧拾的目光微微動了一下,仿佛螢火在黑暗的天色下顫了一顫。 “我還不知道原來陛下這么體恤百姓?!辩娽状笮Φ?,“早半年的時(shí)候,你干什么去了?這時(shí)候卻來貓哭耗子,你能救得了幾個(gè)人?” 顧拾輕輕地道:“能救幾個(gè),便救幾個(gè)。” 鐘嶙瞇了眼,斷然喝道:“來人,將擅自開門的人都給我拿下!” 奇異的短暫片刻之間,竟沒有人響應(yīng)他的吩咐。 “哐啷”一聲,竟是那吊橋不能承重,徑自砸落了下去。敵軍立刻搶上吊橋,鐘嶙連忙指揮著弓箭手拉滿了弦,卻沒有人敢發(fā)出箭去。 “都反了嗎?!”鐘嶙大怒,“難道要將城門拱手讓人?!” “將、將軍……”一個(gè)親兵顫抖著道,“我家就在東邊,我的老母親還在家里……我覺得……陛下說得沒有錯(cuò),吸引敵軍到南邊來——” “這扇門后就是南宮!”鐘嶙惡狠狠地道,“南宮若破了,難道雒陽城還能保???” “怎么不能?”顧拾清冷地一笑,忽然抬高了聲音:“柳岑若從平城、開陽二門攻入南宮、一舉得勝,各位的家小就能保住了!” 城門上頑抗的兵士們聽了這話,表情無不松動,卻沒有人言語。黎明前最黑暗的時(shí)分,敵人在城下猛攻,而他們的臉上混雜著生的期待與死的迷惘。 鐘嶙盯著他,好像不認(rèn)識他了一般。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你的家小呢?”他問。 顧拾笑道:“他們自然也會活下來,活得更好?!?/br> 鐘嶙驀然拔劍,朝他斬?fù)粝聛恚?/br> 顧拾側(cè)身避過,鐘嶙劍鋒一轉(zhuǎn),便在顧拾腰際劃下一道長長的傷口! 顧拾連連后退,捂住腹部,疼痛的汗珠大顆大顆地滴落下來。這一劍雖然刺得不深,但卻正好……正好劃在他去年的舊傷之上…… 鐘嶙冷笑一聲,長劍追逼上來,迫得顧拾在城墻角落站定,將劍抵在了他的頸項(xiàng)上。 “果然……是你?!鳖櫴耙е廊棠椭?,“去年在未央北闕上殺我的人……果然……” 鐘嶙陰沉著臉轉(zhuǎn)身對目瞪口呆的兵眾道:“你們再不抵抗,我便將皇帝殺了!快去拉起吊橋!” 兵眾們慌張失措,有的已經(jīng)跑去拉動吊橋的機(jī)括。顧拾卻在這時(shí)大聲笑道:“他們怎么會為了我賣命?你不要看錯(cuò)了人,鐘將軍,我可是一意放柳岑渡過長江、任由他亂了天下的最大的叛徒!” ☆、第66章 八月朔日的清晨, 雒陽平城、開陽二門大開, 守城兵眾棄械投降。柳岑軍隊(duì)從大道徑入宮城, 未再殺傷一人。 而這時(shí), 柳岑還未趕到城下。他和阿寄一起,在這遠(yuǎn)方的山陵上,看向雒陽南宮升起的熊熊大火。 在陰云密布的天空下, 那火焰掙扎得異常艱難,總好像下一刻就要熄滅, 卻終于漸漸地侵吞了整座南宮。 “是誰放的火?”柳岑驅(qū)馬來回踱步, 緊鎖著眉頭大罵道,“是鐘嶙嗎?他不肯降我是不是——” “報(bào)——將軍!”遠(yuǎn)方一騎奔馳而來, 馬上兵士來不及下馬便急急地道:“將軍,是鐘嶙放的火!他挾持著皇帝進(jìn)了南宮負(fù)隅頑抗,頑抗不得,就放火燒宮!” “啪”地一聲, 柳岑將馬鞭重重地?fù)粼趲r石上,又不由得冷笑出聲, “他倒是硬氣,知道我不會放過他??伤且淮蠹易尤嗽缇鸵呀?jīng)投誠了,虧他一個(gè)死死支撐,真是愚蠢!” 阮寄忽然抬起了眼。 柳岑恰也在這時(shí)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她, 目光相接的一瞬,他有些倉促地發(fā)了話:“帶上這幾個(gè)人,我們進(jìn)城!” *** 南宮, 卻非殿。 鐘嶙帶著顧拾逃到這殿中來,一時(shí)間,好像外面的兵荒馬亂都與此處隔絕了一般。 這里一個(gè)人影也沒有,御座丹墀,荒涼寂寞。天亮很久了,而數(shù)十盞宮燈里燈芯還在燃燒,簾帷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