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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抖,火把掉了下來,熊熊大火平地而起,陸陌寒猛然回過頭,隔著火光對上她的視線,眼眸整個燒了起來,形狀瘋狂,狂奔而至。 旁邊的官差根本沒有躲避的機會,直接被他扭斷了脖子,洛長然本能的朝他伸出手,他躍過火苗跳了上來,一把抱起她,往夷山方向而去。 洛長然臉埋在他胸口,聽見衛(wèi)昔和阿瑤的驚叫聲,還有官差追過來的聲音,漸漸的都被風(fēng)聲淹沒,消失在身后。 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緊緊蜷在他懷里,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就這么靜靜抱著他,永遠不跟他分開。 好像跑了很久,停下來的時候天都黑了,洛長然聽到潺潺流水聲,空氣中一股清甜的味道,貪`婪的深吸了口,胸腔間撕心裂肺的疼起來,血水不斷朝上翻涌,呈噴薄之勢沖出口腔。 洛長然勉強睜開眼,看見陸陌寒的面容,可是看不清表情,只有眸中閃動的水光那樣清晰,好像刀鋒一寸寸在她心上割。 “寒哥,我……怕是……要死了,”艱難的開口,也不知道聲音有沒有出來,洛長然摸索著捧住他的臉頰,手心一片濕潤,眼淚瞬間決堤,如同斷了線的珠子,順著眼角、鼻梁洶涌而下。 “我……舍不得……你,”心痛如絞,腦中閃電般掠過以前的事,他孩子氣的打翻食案,給自己編花環(huán),抱著自己縱馬狂奔,溫柔的親吻,深情的注視,每個夜里緊密的相擁而眠…… “寒哥,寒哥……”戀戀不舍的喚著她,氣息逐漸微弱,“我……不想,不想……離開你,寒哥……抱我?!?/br> 身上力量驀地收緊,他用盡力氣將她擁進懷里,雙唇張了又張,被不斷滑下的淚滴拍打著。 她眼神渙散,意識漸漸消失,無聲呢喃,“我愛你,陸陌寒,我愛你?!?/br> “不……不要死……” 耳邊驀地響起一道聲音,低沉暗啞,像是沉寂了數(shù)百年的古琴被緩緩撥動,讓人身不由己的駐足聆聽,她拾得片刻光明,聽見琴聲再次回蕩,在自己頭頂盤旋不去。 “不要死,阿然,不要離開我?!?/br> ☆、第77章 城 洛長然做了一個夢,夢里到處都是紅色,自己穿著鮮艷的嫁衣,在喜娘的攙扶下緩步走向紅袍玉帶的男人,他牽著自己的手,進入溫暖如春的山間深處,周圍花團錦簇,百鳥和鳴,他輕輕挑開蓋頭,俊秀的容顏出現(xiàn)在眼前,眼神溫柔如水,含笑望著自己。 “阿然,我等了你好久?!?/br> 聲音低沉悅耳,在腦海中流連不去,洛長然滿心歡喜,不由自主伸手去抱他,卻撲了個空,他瞬間消失,整個天地暗了下來,周圍不知怎么燃燒了起來,花兒迅速枯萎,鳥兒四散逃竄,火勢越來越大,將她包裹在中間,她不知所措的望著熊熊大火,想要出去,想要找人救自己,身體卻像是被定著,什么也做不了,眼睜睜看著火焰從自己裙角席卷而上。 “寒哥!”一聲大喊坐了起來,洛長然從夢中驚醒,額上全是汗珠,心口撲通急跳,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茅草屋里。 思緒逐漸回歸,環(huán)視了一圈熟悉的簡陋地方,心知自己回到了夷山,微微一動,頭痛欲裂,喉嚨里干的冒煙。 陸陌寒端著藥碗走進來,看見她端坐著楞了下,然后快步過來,將藥碗放在一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打量,猛地用力將她緊緊摟住。 洛長然也抱住他,感受到他情緒起伏不定,鼻子一酸,輕輕拍了拍他后背。 良久之后,他才放開她,端起藥碗遞給她。 洛長然微笑接過,望著濃黑的湯水禁不住皺了眉。 他推了推她手,讓她趕緊喝,她只好聽話的仰頭,最后一滴藥進入口中的瞬間,驀地想起那道低沉有力的聲音,一直牽著自己的聲音。 她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聽到了,狐疑的看了眼他,試探著開口,“寒哥,我不是快死了嗎?” 他瞪了她一眼,伸手輕撫她頭發(fā)安慰她。 “死不了了嗎?” 他肯定的點頭。 “為什么?我不是得了瘟疫?” 他指了指空了的藥碗,無奈淺笑。 洛長然不死心,“瘟疫也能治好?” 他垂首,看不清眸中神色,點頭。 “我不信,”洛長然噘嘴,見他拿出金瘡藥,欺身過來想查看自己額頭傷口,揮手擋開,目光炯炯的盯著他。 “你騙我!” 他輕聲嘆氣,沒有回答。 洛長然一顆心瞬間沉下去,果然一切都是幻象,淚意同時涌了上來,自己終究是要離開他的嗎?既然如此,又何必多給這片刻清醒時光,讓彼此再痛一次。 他手伸過來,在她額頭碰了下,洛長然悲戚的側(cè)過去,泣聲道:“都要死了,還治這傷口作甚!” “阿然,聽話?!?/br> 洛長然渾身僵住,確定是近在耳邊的聲音,夢里面的聲音,難以置信的看向他,雙唇止不住的顫抖。 “寒哥,你說什么?” 他唇角輕揚,眼里盛滿笑意,“阿然,聽話。” 洛長然心潮翻涌,淚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明明很開心,可就是忍不住想哭,努力笑了笑,嘴里全是咸咸的味道。 陸陌寒眸中也有些濕意,靠近些幫她擦眼淚,她自個先一步胡亂抹了兩下,湊到他跟前來,雙眼亮晶晶的將他望著,“你能說話了,我不是做夢吧?” 他下意識搖頭,頓了下,又開口道:“不是做夢。” 洛長然還是不敢相信,在自己大腿上擰了下,疼得嘶了聲,“是真的,你真的能說話了!” “恩,真的?!?/br> “你叫我一聲。” “阿然。” “再叫一聲?!?/br> “阿然?!?/br> 洛長然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愛極了他這低沉的嗓音,情不自禁的伸手勾住他脖子,靠進他懷里呢喃,“再叫一聲,我喜歡聽?!?/br> “阿然,阿然,阿然……”他圈住她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額頭抵住她額頭一遍遍呼喚,聲音越來越低,手上也越收越緊,仿佛要將她嵌進自己身體里去。 三日后。 經(jīng)過陸陌寒精心照顧,洛長然身體飛速好轉(zhuǎn),額頭傷口也結(jié)了痂,但直到站在陽光下,她才敢確信自己是真的好了。 實在是好奇他怎么治好自己的,藥又是從何而來,問了幾次他沒說,洛長然便漸漸忘了,沉溺于與他相伴的快樂之中,每日都有說不完的話。 其實大多時候都是她在說,他偶爾回答一兩句,很簡短的幾個字,但這對她來說就已足夠,每每聽到他的聲音,她總是開心的不能自已,滿心甜蜜,滿眼都只有他一人,其他一切不復(fù)存在。 清晨醒來,伴著霞光進入眼簾的是一套紅色布裙,洛長然驚訝的看陸陌寒,“你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