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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一怔。 “云照國師?”她從案前站起,詫異地望向來人。 來人身著蒼羌的翻領(lǐng)袍,長發(fā)齊束在腦后,容顏清俊,似玉琢而成,正是蒼羌國國師云照。 小丫頭退出竹屋,這男人方向她行禮:“云照見過長寧公主。多年不見,公主別來無恙?” ☆、第33章 蒼羌 竹屋里的光線敞亮,屋里高案竹椅,錦榻小案一應(yīng)俱全,四壁掛著藤蘿,長葉垂覆,生趣盎然。兩人跪坐在窗邊的小案前,窗口處有竹筧引水入陶甕,澄澈的溪水潺潺流下,一只玉白纖長的手拈著竹勺在竹筧下接滿水,倒入小案上的紅泥小爐里。 葵扇輕搖,爐火旺起,爐中溪水不多時便沸,那手便用布握了爐柄,將爐中溪水傾倒而出。青瓷小碗中早有細葉鋪底,被水一澆便浮浮沉沉,轉(zhuǎn)眼展開,香氣四溢。 玉手纖腕紅泥爐,青瓷細芽香茶飲,一派悠然自得。 “國師試試我的茶?!遍L寧將青瓷小碗往云照面前一推,請他飲茶。 云照含笑謝過,端了碗吹開浮葉,輕抿一口,滿齒生香。 “雀舌?”他驚喜展眉。 長寧微笑點頭,露出雙頰酒窩,道:“這是去年春從大安引來的金壇雀舌苗,我尋訪了蒼羌十多處地方,才在圖魯族的伊加山找到合適的栽種地。這是今年的第一茬芽,國師嘗著可還好?與大安的相比,有何差別?” “比大安的要澀些,不過回甘更足,香氣也更濃,好茶?!痹普照f著又細細品了幾口,眉舒目展,極為舒適。 “如此便好。今年圖魯部族應(yīng)該能將此茶上貢到宮里,且用不了兩三年,此茶也可成為蒼羌名品,這南疆就不再是無茶無雅的蠻地?!遍L寧笑道。 “公主高義,這么多年為我蒼羌付出諸多心血,蒼羌子民會永遠感謝公主恩德?!痹普粘笆?,誠心道謝。 “國師見外了。大安是我母國,蒼羌是我第二故鄉(xiāng),兩國互利交好,不正是我當年來此的目的。我做我該做的事,何需言謝?!遍L寧自執(zhí)小盞也飲了半口茶,不以為意淡道,“對了,還不知國師今日突然造訪,有何要事?” 云照將茶碗放回桌上,略沉吟后方答:“公主離宮也近十五年,我王甚是思念,想請公主回宮?!?/br> “呵……”長寧掩唇笑出聲來,“原來你是當說客來了?!?/br> “公主,再有數(shù)月,大安的使團便抵達大梁,公主離鄉(xiāng)多年,不想見見故鄉(xiāng)的人嗎?”云照溫言勸道,“再者論,我王后位虛懸多年,朝中上下早已議論紛紛,可我王執(zhí)意要等公主回宮。我王待公主之情之心,日月可昭?!?/br> “他怎么不親自來見我?卻找了你來當說客?”長寧站起,溫柔的臉龐在窗前陽光下緩緩顯露嘲冷,“他不敢來見我?既然不敢,又要我回宮做什么?” “公主,已經(jīng)十七年了,舊事早已過去,為何還要將執(zhí)念苦藏于心?”云照也跟著站起,嘆氣道。 “十七年……竟然已經(jīng)十七年了……”長寧將雙手伸出,十個指頭已不夠數(shù)盡這些年了,“怎么好像還是昨天才發(fā)生的事呢?我每夜躺下閉上眼,就能看到那幾年發(fā)生過的事,一幕一幕,那么清晰?!?/br> 大雨滂沱的夜晚,顛簸的馬車里,臨盆之劇痛如剔骨,她卻心心念念要趕去大梁救他。布瑪族死士設(shè)下的埋伏,刀劍斬落的頭顱,血液和著雨打在泥漿里,她這輩子都忘不了那畫面。若是沒有那個人,她早該死去。不是死在和親那年路遇的悍匪手中,也是死在這個大雨滂沱的夜里。 可為什么,不是她死? “公主,執(zhí)念太深易傷,莫再執(zhí)著過往?!?/br> “我不回去,若他想見我,可以親自來找我。他知道我想要什么。請國師替我轉(zhuǎn)告他,哪日他愿將真相告訴我,再來找我?!遍L寧轉(zhuǎn)頭望向窗外溪水,不再看他。 “公主想求什么真相?”云照問她。 “蒼羌統(tǒng)一,他登基為王那日,我就曾問過他?!遍L寧攀著窗上粗竹,容色寧靜,“我想知道,為我建下北望樓的人是誰?與我把酒共飲的人是誰?聽我月下衷腸之人又是誰?我想知道,我兒之父到底是誰,為何他會姓左?我臨盆那日,是誰將我的行蹤透露給布瑪族人,又是誰以我之安危,借布瑪族人之手,將那人誘殺于西子嶺!” 云照無言。 “整整三十七刀,那人為了救我,死無葬身之地,而我只想知道,狼王將軍冢里埋的衣冠,到底屬于誰?”長寧又緩緩轉(zhuǎn)身,“有生之年,我只要他一句話,他到底是扶瀾還是左尚棠?” 最是無情帝王家,她從大安遠嫁至蒼羌,卻還是逃不過這句讖言。歷經(jīng)兩場王位之爭,她已累了。王心之下,帝君無情。 “死的自然是狼王將軍,怎會是我王,公主多心了?!痹普盏馈?/br> 狼王將軍左尚棠與蒼羌國君扶瀾,本是一母雙生的兄弟,容貌聲音皆一模一樣。 “你讓他親自來告訴我,我有太多的疑問需要他為我解惑?!遍L寧復(fù)又坐下,重新煮水泡茶,不愿再談。 “長寧公主,你真不愿回大梁嗎?若是大皇子回來呢?”云照換了話題再勸。 長寧緊緊握住竹勺,冷道:“大皇子?” “遠在兆京的大皇子。我王詔命,前往兆京迎回大皇子?!?/br> “我早已修書皇兄,請他將一江留在兆京,永世不歸蒼羌?!遍L寧松指,滿眼寒霜。 “大皇子為我蒼羌血脈,留在兆京不會有所作為,公主忍心雛鷹無展翅之地?” “我情愿他在兆京一世富貴,也不想他回到這虎狼之地。你們想做什么我不管,不過別把主意打到我兒身上?!遍L寧低頭引火進爐。 云照沉默地看她烹水煮茶,良久方道:“若是我王病重,將不久于人世,欲立大皇子為儲君,繼位蒼羌呢?” 長寧手一顫,紅泥爐滾到地上,水灑了滿榻。 不久人世? …… 天工鎮(zhèn)外的山坡上停著輛馬車,朱紅頂蓋,云紋車壁,隱隱有貴氣透出。云照離了天工鎮(zhèn)往這里走來,在馬車之外駐足,垂頭喚了句:“王?!?/br> 車門被人從里推開,有人低頭出來。 “她呢?”低沉的嗓音里夾著幾聲咳嗽,顯得極為虛弱。 下來這人身材頎長,著一襲玄色錦袍,長發(fā)綰在腦后,戴著碧玉小冠,生了張秀氣斯文的臉龐,便是已年屆不惑,也還有些少年顏色,只可惜臉色蒼白,眼底浮青,病容滿面。 不是別人,正是蒼羌國君,名為扶瀾。 “公主要臣轉(zhuǎn)告王一句話,她要真相?!痹普論?jù)實以告,“王為何不親自去見公主?” 那人又嗽了兩聲,沉默不語。 不是不想見,是他不敢見她。 “她知道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