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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船上卸行李,笑著拉過她的手:“我這邊還得會兒才卸完,正好能多陪你一會兒。” 顧青竹被她拉著走,鳳九和頌平落在后頭,已經(jīng)模糊聽不到兩人的說話聲。 “有些話憋的久沒個人傾訴,雖與顧姑娘僅有一面之緣,但覺的很是親切,姑娘聽過就只當(dāng)我在說那畫本故事,回頭忘了就好?!倍麓竭呅σ鈸尾蛔?,黯然失色的長嘆道:“其實我是和三郎吵架惹的他厭棄,迫不得出此下策,待他消氣在回來。” 如果可以,顧青竹真想立時捂住耳朵,可董媛打開話匣子說的滔滔不絕,從她與趙懷信相識,到她困境趙懷信相助,聽著兩人一步步情到深處,若非知道趙三公子的性子,真錯以為是曠世絕戀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元旦,以吃為主題,以撐為句點(捂臉)。 第55章 第五十五回 董媛本為在顧青竹心頭扎下根防人之刺, 讓她明了趙懷信此人風(fēng)流多情,縱使付出幾分真心,體貼到旁人拍馬不能及的程度, 實質(zhì)上仍是游刃有余給自己留出退路那種人。 不過情之一事,又有多少人能全然不顧自我,舍的去身心呢? 董媛捫心自問, 說到底, 她與三郎便是同類人,己利當(dāng)前,否則當(dāng)年她早順?biāo)浦勖饬怂y處, 當(dāng)做外宅妾室只求長久。那時趙懷信開口求親多在表心, 少年狂語誰敢當(dāng)?shù)谜妫口w府堂堂邢部正二品大員的嫡孫, 單沖這名號家勢, 也不會允許他娶位寡婦當(dāng)妻子,還是軍中將領(lǐng)的遺孀??伤桓试盖尤讼? 寧可磨掉那光陰, 也要在趙懷信心里劈開條縫,真正擠進(jìn)去。 “也是我癡人說夢?!倍录认胍屭w懷信體會把求而不得的苦楚, 所以述說中做了潤色, 說到最后,難免觸了心底的隱傷,掩飾著用手指拭了眼角:“抱歉,耽誤姑娘這么久,盡聽些閨怨話兒?!?/br> 顧青竹默默聽完, 就事論事的說,男女間情緣也要靠著緣分,所謂盡人事聽天命,她和傅長澤就是在這短了一寸,兩人如果一直互相猜忌試探,一年半載尚可,但時候久了,就很難水到渠成。她想了想,到底開口勸道:“說句出自肺腑的逾越話,憑夫人風(fēng)采,找個合心又對您好的郎君并非什么難事,不如趁著機(jī)會好好散了心,說不準(zhǔn)還有新的際遇呢?” 董媛緩緩一笑:“顧姑娘貴為名門,大可退一步海闊天空,我等鄉(xiāng)野出身的婦人,尤其還是寡居,要找良人難于登天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顧青竹脾性軟,胸中卻有傲氣,換做是她,努力過仍得不到,心意不通,定會揮刀斷情,反還成全了一份灑脫。 “可能是青竹想的淺了?!鳖櫱嘀駴]到和她交心的地步,更懂得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道理,自個兒的看法確實出在身為顧氏子孫的底氣上頭,抿嘴回道:“只愿夫人心放寬些,不要辜負(fù)了遠(yuǎn)游的樂趣。” “希望能借顧姑娘的吉言?!倍乱娝鎯荷喜憻o驚,心內(nèi)很是詫異,疑惑著難道是三郎還未同她表明心跡?可又不該的,若是七姑娘在得知趙懷信有意于她,還能表現(xiàn)的如此鎮(zhèn)定自若,就真真不像面兒上表現(xiàn)的那樣,城府深到難以估量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董媛也是揭不開眼前那塊薄紗,一心認(rèn)為只要趙懷信屬意去求,撇開最終親事能不能成,起碼在得姑娘傾慕這一條上,他是手到擒來的。 可惜顧青竹恰巧是其中異類。 箱子行李全都搬了船上,這船是鳳九差人租來的,扔在貨船里頭不顯然,作為客船可不小了,四五品官員出門也未必能撈到這樣的,一行十七八只的商船護(hù)著,每到一處大點兒的碼頭會有人接應(yīng)招待,該補(bǔ)充的食水均用不著cao心,到地方只用拿眼兒欣賞就得了。 “董夫人,船已經(jīng)妥了。”鳳九上前幾步在她倆身后弓腰,笑了說:“咱們隨著商隊,不要誤了時辰才好?!?/br> 董媛早就平復(fù)好情緒,仿佛甚都沒發(fā)生過,笑意盈盈的和顧青竹道別,隨后娉婷的走去碼頭等著上船。 頌平不知她們的談話,單單看不上心思沉的人,瞥了董媛兩眼,咂嘴對顧青竹道:“她要是說了什么耍心眼子的話,姑娘可千萬別放心里頭?!?/br> “哪里就有了?!鳖櫱嘀裉娑侣晕⑼锵Я讼拢缓竽檬持冈陧炂奖羌恻c了點,掩飾道:“那次見面董夫人見我對養(yǎng)花有興趣,便教了兩手,回去咱們可以試試?!?/br> 這廂,頭船的船夫鼓足了氣吹起牛角,河面上泊的船只紛紛解下錨,依次順?biāo)?,董媛站在船欄邊,雖然望不見城內(nèi),依然向南眺了好一會兒。 鳳九吩咐過管事,準(zhǔn)備和她說過便下船:“董夫人一路小心,有事的話,差遣人報信?!?/br> 董媛挑眉,淡淡笑了聲:“你會和三郎稟今兒我攔著顧七姑娘的事么?” 鳳九眼睛瞇了瞇,恭敬說:“奴才跟隨主子,如果他想知道的,自然直言;不想知道的,依奴才身份也多不了嘴?!?/br> “不用在我面前賣關(guān)子?!倍聦⒋箅┚o了緊,不在意的揮揮手道:“直說便好,明白讓他知道我下了絆?!?/br> 鳳九低頭稱是:“董夫人走好?!彪S著腳尖一躍,踩著船欄轉(zhuǎn)眼間跳到岸邊,目送她離去。 蘆葦叢里頭,顧明宏三人領(lǐng)著五個壯漢,一鉆就是小兩個時辰,那群大雁被攪合的飛了落落了又飛,楞是沒抓住半只,倒憑空蹭的滿身泥土羽毛,高旭最慘,跑的踉蹌差點栽了跟頭,手背劃出好長的血道子。 過了正午,三人饑腸轆轆的回到帳子里,滿是香味,顧青竹正熬著rou粥,切好的牛rou塞進(jìn)餅中,撒上辣子咸醬,擺在爐邊烤。 顧青竹抬頭見是他們,連忙擺手讓頌安她們拿凳子,自己則站起來先遞給顧明宏一條濕過的布巾,詢問道:“四哥可有收獲啦?” 顧明宏垂頭喪氣的擦了把臉:“親歷方知難??!” 高粱笑著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咱們這才半日,要那么輕松能捕到,這河灘里的大雁還能剩下幾 只?” “是這個理兒。四哥得有耐心才對?!鳖櫱嘀衩蜃煨ζ饋?,同樣也給高家兄弟拿的布巾,帶到高旭跟前,見他捂著手到抽著氣,再仔細(xì)看了,手背上明晃晃是未干透的血跡,驚道:“頌安快把傷藥和布條翻出來?!?/br> 別人為幫自家四哥受了傷,顧青竹心內(nèi)過意不去,眼睛不帶眨的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