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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客氣,坐在蕭老夫人旁邊兒,句句換著法子安慰著老人。 府上孩子們都有各自忙的事兒,蕭老夫人也盡力在小輩面前裝作能撐住的樣子,倒是李氏勸的幾句掏心窩的話,讓她心酸難受的熱了眼眶,顧青竹見狀趕忙請丫鬟送來冰帕子,老夫人用帕子按按眼兒,拉了顧青竹的手道:“這孩子真是懂事兒。” 這人心里頭存著事兒,總是憋著不說,真會憋壞了身子,李氏看老夫人心中的難受勁兒排解了些,便順著她轉(zhuǎn)移了話題,笑著道:“您老若夸我們家別的孩子,我肯定得謙虛一下,但青竹卻是個頂好的,打小就懂事?!?/br> 蕭老夫人瞧著顧青竹,暗暗嘆著也不知自家那不省心的孫兒能不能有這福分,將人娶回來,若不是府上眼下亂糟糟一團子事兒,她真是要和李氏透透意思,為沈曇鋪路子的。 老國公中風昏了一日半才漸漸轉(zhuǎn)醒,起初只是眼珠子睜開動動,太醫(yī)煎了碗藥讓他喝進去,嘴巴里頭才能發(fā)出些聲音,萬幸的是腦子倒還清楚,暫時沒有眼唇歪斜的癥狀,但腿腳還動不了。 沈鴻淵身為武將,年輕時隨意能拎起來兩個半大小子,而今雖然老了,骨架在那兒擺著,這一不能動,單丫鬟們根本伺候不住他,身邊得留著兩個仆從不時為他翻翻身,家中孫子輩的數(shù)沈曇最大,便由他到床前侍疾,近些天基本沒回過三省居。 沈曇是在給祖父喂完藥出來聽說顧家有人來了,老國公嘴巴吞咽的慢,喝回藥得熱上兩遍,等他到前廳,顧青竹剛好接過蕭老夫人冰敷的帕子。 其實也剛見過沒幾天,但顧青竹回頭卻被沈曇嚇了一跳,眉間的倦色掩都掩不住,若非憑著年輕體力好,怕還不如老夫人的精神。 見她瞪圓了眼兒,沈曇方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這幅樣子太過不修邊幅了,光顧著來見人,這些東西簡直就沒過腦。 “唉,今兒夜里你也別在那守著了?!笔捓戏蛉诵奶鄣恼f道:“早膳用過了么,我讓丫鬟再給你端點?” “不用麻煩,我都吃了的?!鄙驎业?。 老夫人點點頭,心內(nèi)還惦記著給孫子留些接觸人家姑娘的機會,是以開口道:“我和顧夫人聊會天,你們倆小的也別干坐著陪我們了,后院你那馬不是剛下過小馬駒,青竹若不嫌棄,可以讓他帶你去看兩眼。” 蕭老夫人最后的話是對著顧青竹說的,她想了想,見李氏沒有反對的意思,于是抿嘴笑起來:“以前還真是沒見過,那就勞煩沈大哥了?!?/br> “就是外頭有點兒熱。”蕭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叮囑道:“有什么需要只管和沈曇提,讓他給你張羅,也別呆太久,一會兒回來我這吃茶?!?/br> 沈曇領(lǐng)著顧青竹往后園的馬廄走,陽光照在他頭發(fā)上,映出個光燦燦的銀圈兒,兩人中間隔著好幾步,四周都是眼睛,顧青竹邊走邊想,若是旁邊這些個人統(tǒng)統(tǒng)不在便好了,可想完,又忍不住為自個兒這膩歪勁兒嚇到了。 轉(zhuǎn)過幾道連廊,后面的人倒是比前院少的多,沈曇驟地停下轉(zhuǎn)過身,皺著眉揮退的后面跟得兩個仆從,偌大的馬廄只剩他們兩人,幾匹顏色不同的馬兒在棚下悠然食草,其中一匹通體上下雪白的毛,打眼掃去,連半點雜色都瞧不見。 顧青竹對馬了解不多,但十大名馬還是知曉的,這可不就是匹夜照玉獅子,翻遍汴梁城也不見得能搜出多少,據(jù)說宮里是有兩匹,一公一母,西域進貢獻給圣人的。 這么好的馬沒有同種的給它做伴,產(chǎn)下的馬駒身上和四只倒是雪白,頭頂卻有塊鬃毛是棕色的。 “這是夜照玉獅子?”顧青竹吃驚之余脫口而出,話說出去又覺得不對,收回落在馬駒上的視線,看著沈曇cao心起他的身子來,皺眉道:“方才有人在不方便說,我知道老國公病重,但你卻不能什么都不顧了,該睡的要睡,該吃的要吃,這又不是一兩日的事兒,當初我爹重傷你還開解我,怎么到了自個兒身上,半句都記不起來了呢?” 她訓起人來一板一眼,像極了那種老學究,沈曇單聽著也不反駁,緩緩笑了下道:“正是夜照玉獅子,說是能日行千里,不過在家里養(yǎng)著,光橫著長了,膘肥體壯的,去年帶著它去城外別院還想鍛煉著兩天,結(jié)果還沒跑幾步就不愿意動彈,真是名馬界的異類?!?/br> 光說馬,之后的話半字沒有回應,顧青竹緊緊盯住他,難免有點兒發(fā)急:“哎,我和你說話呢?!?/br> “都記著呢?!鄙驎夜戳怂氖?,開始只握了兩個指尖,待拉著她在房檐背陰處站定,才牢牢握了上去,然后整個人大大咧咧的坐在臺階牙子上,指指自己的腦袋道:“你信里頭說的話也在這記著。” 顧青竹也不知怎么的,聞言鬼使神差的挑了幾句信里頭的句子,其實她只是說了大概意思,真要讓完完整整記起來是不能的。哪知道沈曇半刻不帶猶豫的接了下句,順便還能把她說錯的地方提出來糾正掉。 顧青竹咬了唇,心里頭高興,嘴上卻不能給他鉆空子,當即道:“背是背過了,可有曾照著做了?” 沈曇輕輕笑著道:“能的話都依著你說的辦了,不過身不由已,前幾日祖父的病癥還是有點兇險的,我不在他身邊守著也不放心?!?/br> 顧青竹一陣心酸,張了嘴兒想安慰兩句,又尋不到合適的話,中風這病一旦發(fā)了,往好了說保持這樣就算不錯,老國公假如年輕個十歲,還能多養(yǎng)幾年,康復的好些,如今他這個歲數(shù),便是好好的身體,十年也是一個大坎的。 “能好的?!彼差櫜坏眠@話聽的是不是沒有說服力,只一遍遍的重復道:“都能好的,我二伯母難產(chǎn)的時候,家里請的那些城里的穩(wěn)婆都比不上你尋的那位,想來高手在民間的話沒錯,等老國公穩(wěn)定了,咱們四處打聽著,定有能緩解的法子?!?/br> 沈曇頓了頓,捏著她的指尖兒點了頭:“說的在理。” 顧青竹見他能聽進去,便把話題又轉(zhuǎn)了回去:“可你也要照顧點兒自己,忙歸忙,每日最起碼的休息和用飯不能省。” “好?!鄙驎疫@聲答的爽快,起身拍了拍衣袍:“我?guī)闳ソo馬駒喂幾個蘋果?” 顧青竹應了下,因平時與馬接觸的不多,站在馬兒跟前委實不明白手腳該往哪里放,正手足無措著,沈曇拎了籃子蘋果和草料過來了,見她拘束的神態(tài),忍不住先笑道:“它還沒你個頭高,又被繩子拴著,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