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田小釉的小窩，兩人有時(shí)聊到深夜有時(shí)倒頭就睡，關(guān)系似如姐妹。

    專注于廚房三十年的田媽，燒菜功夫可是一等一的好，林政語笑田小釉，怪不得你們家一個個身材圓潤。

    早飯后出門買菜，林政語和田媽在前面聊著，田小釉提著籃子同栗雨微在后面跟著，路過的街坊鄰居都道田媽好福氣。

    假期將盡，田小釉與林政語同返C市。車站旁，田媽雙手捂著林政語的手說：阿姨會想你的。

    我也會想阿姨的。林政語直接擁住田媽。

    ☆、17章

    17．“我真的好想你。”

    從車站回到宿舍，梳洗一番后已是正午，天空飄著細(xì)雨，有人撐傘踱步，有人雨中慢行，田小釉帶上田媽釀制的脆黃瓜乘上了去顧璟家的公交車。

    顧璟不在，屋里像往常一樣干凈整潔，鞋柜里的家居鞋似是陳列品般擺放齊整，淺紅色的圓頭鞋是她的。

    陽臺上的小植物健康茁壯，田小釉在他的書柜里挑了一本書，然后蜷進(jìn)沙發(fā)里翻閱。

    門鎖響動，田小釉立刻起身藏于鞋柜后側(cè)，她記得上次這樣嚇顧璟時(shí)，他略顯驚嚇的模樣她記憶猶新，每每想來不覺揚(yáng)唇。

    聽見他溫和的話語，正準(zhǔn)備跳出來的田小釉一時(shí)愣在原地。

    顧璟在看見那雙鞋時(shí)就知道田小釉來了，似是料到她在哪里，他站在她的面前，問她怎么沒穿鞋。

    田小釉看了看顧璟和他身后的喬月，“噢”了一聲跑回沙發(fā)。

    兩人提著菜進(jìn)了另一端的廚房。

    嘩嘩地流水聲和細(xì)碎地聲響陣陣傳來，他們輕輕地在說什么，田小釉聽不真切。

    垂著頭，紙頁間的白底黑字在視線里亂作了一團(tuán)。

    不多久，香味飄來，是蓮藕排骨湯。

    吃飯時(shí)，田小釉才看到喬月手上的針孔。

    “你生病了？”

    “有點(diǎn)感冒?！眴淘碌恍?。

    “感冒應(yīng)該吃些清淡的?！?/br>
    “沒關(guān)系，小感冒而已?！?/br>
    喬月每說一句話總會看一眼顧璟，田小釉看著生氣，連她最喜歡的田媽牌脆黃瓜，咬在嘴里如同嚼蠟。

    晚飯后不久，僅有兩張的吧臺椅上，他們氣氛很好的在聊天。顧璟起身拿了好幾只紅酒，喬月細(xì)看撫摸著它們，表情豐富。

    他們經(jīng)歷了彼此最難過的日子，他們有相同的興趣愛好，他們學(xué)識豐富，暢所欲言，想到這里，田小釉的那些嫉妒不安統(tǒng)統(tǒng)消退，剩下的只有頹喪。

    顧璟送田小釉回校，車上，田小釉問他：“喬月要住這里嗎？”

    “沒有，她住格灣酒店?！?/br>
    那是離他家不遠(yuǎn)的一家公寓酒店，田小釉心底一松。

    “她看上去精神不好?！?/br>
    顧璟沉默了一會兒，問她：“林政語去你家了？”

    說到十一假期，田小釉話就多了，顧璟看她神采奕奕，心底一暖牽起她因形容某個物體而舞動的手掌。

    田小釉一怔，聲音柔了幾分。

    車停。

    “我真的好想你?！辟N緊他的胸口，田小釉眷戀與他獨(dú)處的每刻時(shí)光。

    一晃已是十月末梢，田小釉自那天后便沒再與顧璟見面，傍晚接到他的電話時(shí)，田小釉幾乎是跳著下床的。

    快門禁了。晶晶說。

    宿舍區(qū)的小道上，田小釉一眼就望見不遠(yuǎn)處朝她走來的纖長身影。

    她加快腳步，輕輕一笑后雙手賴上他的胳膊。

    車子停在一片山林間的小院，院內(nèi)燈火通明，絲竹悅耳。

    下車后田小釉直接被帶到外間的一個臨時(shí)化妝室，滿室奇異的服飾和道具，化妝師說了一句萬圣節(jié)快樂后，問她妝扮何種角色。

    田小釉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有兩雙黑色的輪滑鞋，她想到了幽靈。

    幽靈看著是一身的白衣，穿戴時(shí)可是費(fèi)了一些功夫，白衣是從脖子墜到腳的。面部前胸都有定型的軟支架，里衣是清一色的黑，唯一能辨認(rèn)的只有那一雙露在半截面具外的唇眼。

    舞會上各種生物異族齊聚一堂，每個人都帶著面具，很難分辯出誰是誰。地板是沉雅的黑，黑色溜冰鞋滑起時(shí)，只看得到一抹白色鬼身影飄蕩而過。

    場地大，人也多，鞋有點(diǎn)不適腳，所以幽靈飄得有些慢，聽到有人驚訝有人說酷時(shí)，田小釉覺得這身妝扮還真不賴。

    一眼望去，吸血鬼和精靈的扮數(shù)最多，而幽靈似是只有她一個，田小釉越發(fā)覺得今天的自己太酷了。電話至顧璟，他說他在西面，田小釉疑惑西面在哪？顧璟一頓，回她：餐桌這邊。

    靠西樓梯口有一條長長長長的餐桌，“幽靈”吃了幾塊小白鼠小灰兔形狀的西點(diǎn)后，終于移步到她心愛的rou食區(qū)。每一道菜盆上都標(biāo)有銘牌，腐rou、內(nèi)臟、rou蟲、骨血等，光聽名字就覺著惡心，其實(shí)這些都是最常見不過的家禽rou，為了應(yīng)景便被技藝精湛的廚師們烹制得跟這些菜名一樣逼真。

    如此新奇有趣，田小釉壯著膽子咬下一口腐rou。雖說模樣難看，入口的味道真心不錯，齒間有細(xì)微脆響，然后一股清新溢滿口腔，她正感嘆太好吃的時(shí)候，眼簾一垂，被她咬過還剩一半的rou夾層里有許多白色的物質(zhì)流出，細(xì)眼一看，居然是滿滿的蟲子。

    雖然知道那白蟲是蘿卜雕出來的，但畫面逼真得讓她已食難下咽。

    “味道如何？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敢吞下這塊rou的女士?！币簧斫┦瑠y的人說。

    “袁方？”雖見過幾次，但田小釉不太確定。

    “你是小釉？”袁方這才認(rèn)出她，還是顧璟的女人有膽量，大多數(shù)人看一眼就跑了。

    田小釉正要問袁方有沒有見到顧璟時(shí)，就見他朝她身后的人說話：“你老婆真夠重口味，這都能吃下?！?/br>
    田小釉擰頭，竟是一身“邪氣”的顧璟。蝙蝠裝的顧璟抹著暗紅的眼框，見田小釉裝扮的幽靈后他露出雪亮的小尖牙，“也不看是誰家的?！?/br>
    成熟深沉的他，沒想到會參加這種舞會，她拿著手機(jī)讓袁方給他們拍照，袁方說你把那盆rou端起來。于是一個導(dǎo)演外加一個愛演和一個配演的組合出現(xiàn)了，比如幽靈諂媚獻(xiàn)rou給蝙蝠卻遭鄙視，幽靈主動獻(xiàn)吻蝙蝠卻遭咬脖……

    田小釉不顧形象，怎么夸張有趣怎么來，她用叉子戳起一只大rou蟲，大rou蟲彈性十足且多腳朝向，輕輕一晃，頭尾兩端和rou肢便在叉子上顫個不停，引得周遭一陣笑聲。

    各種逗弄擺拍在化妝舞會實(shí)屬常見，袁方驚訝于顧璟沒有一絲不奈的配合，有一瞬間還露出了笑意。

    院子里，田小釉坐在角落旁的南瓜造型的凳子上。剛剛玩得有些瘋，這從上到下都包裹住的衣服讓她有些悶熱，解下外罩和軟架便露出里面緊身的黑，襯得衣料以上的脖頸白皙盈潤。

    顧璟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