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學(xué)校和工作用的電腦開發(fā)了一款針對公司內(nèi)部的數(shù)據(jù)處理系統(tǒng)的軟件，并意外得到了華耀的賞識。

    華陽是這家賣場老板的中文名。在華陽的舉薦和幫助下，展非去了伯克利。后來回國創(chuàng)業(yè)，幾經(jīng)周折，華陽亦師亦友也幫了他不少。拐道彎來說，他們之間還有另一層關(guān)系，在伯克利時，展非和華陽的小女兒維持了很短一段時間的戀愛關(guān)系，兩人和平分手，至今如友。

    而今，華陽每年都會安排一場勵志型講座，每次展非是第一個上臺，所以這里的員工對他非常熟悉。

    翻閱小書架上的公司刊物時，每本或多或少都有展非的痕跡，田小釉仔細(xì)地看了一篇有關(guān)他的演講，“沒想到你也有這么激昂的時候?！?/br>
    展非走過來，看了眼書頁，終于開了話匣子。田小釉松了口氣，她實在不習(xí)慣這樣陌生的展非：恍惚，頹然，沒有一絲以往的精氣神。

    田小釉隨展非走出安全通道，出來直接是地下車庫。

    “那間小辦公室承載了我最初的夢想和渴望，在那里我遇見了未來，所以每次失意，它總能讓我重獲當(dāng)初的信心和勇氣?！泵髁恋碾p眼透著專屬他的神采，“我曾經(jīng)是名執(zhí)著追夢的普通人，現(xiàn)在也一樣?！彼麅A身，扣上她的安全帶。

    冬日的早晨，陽光驅(qū)走濕氣，窗格子被映得溫暖柔軟。田小釉出門時，舅媽看了眼她的短昵外套說今天有雪。

    “知道的舅媽，我今天不騎車。”

    “我是讓你換一件厚外套。”

    田小釉說上班要遲到了，急匆匆地出了門。

    午休過后，晴天娃娃突然垂了臉，不一會就飄起了細(xì)小的雪花。

    正值下班時間，田小釉在人群較少的側(cè)門處等人，隔壁間的女同事今天要去婆家，有車的她與田小釉同路，于是讓她等在這里。

    “怎么是你？”坐上展非的車，田小釉還張望著后邊。

    “我比較順路?！闭狗侵噶酥缸缘臒犸?。

    田小釉舉起紙杯，“謝謝款待?！?/br>
    展非一笑，心情似乎很好。

    喝了口熱咖啡，骨子里都暖和了起來，“我這樣是不是不好。”

    “什么不好？”

    “一邊毫無情面的拒絕，一邊又坦然接受你的好?！?/br>
    “我純屬自愿，你有接受和不拒絕的權(quán)力?！?/br>
    “兩者有差嗎？”她瞪眼。

    緩緩打著方向盤，展非語有笑意：“等你習(xí)慣了我的好，就不會拒絕了。”

    田小釉心下感動，語氣忐忑了幾分，“如果還是拒絕呢？連你的好也一并拒絕了呢？”

    “田小釉，見你也挺會聊天的，怎么每次跟我就非得這么嗆”

    “因為我第一次遇見你時就嗆了水?！?/br>
    “接著貧?！?/br>
    車到小院門口，展非欲摘下圍巾給她。

    “不用，我?guī)撞铰肪偷郊??！彼κ窒铝塑嚒?/br>
    “你還客氣上了。”展非攔下她，將圍巾強勢地在她脖子上繞了兩圈。

    “謝謝，明天還你?！?/br>
    “明早我來接你?！币膊坏人f話便進(jìn)了車。

    看著漸遠(yuǎn)的車子，田小釉心里五味雜陳，轉(zhuǎn)身時有通電話進(jìn)來。

    她看了眼號碼，怔住?；_，附耳。

    “別進(jìn)去。”

    田小釉一怔，似是明白地轉(zhuǎn)身，只見身著深黑長大衣的顧璟舉著手機(jī)立在馬路對面的車旁。

    她小跑了過去，在離他一臂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他上前，將喘著熱氣的她擁在懷里。

    雪花漂浮，落在了她的發(fā)間，他問：“上車還是再抱一會？”

    “抱一會。”

    顧璟嘴角彎起，雙臂越加用力。

    車?yán)锱瘹馐悖镄∮詿岬媒饬藝?，想著沒地方放置，便把圍巾垂在脖子上。

    顧璟看了眼英倫風(fēng)的格子圍巾，緘默不語。

    車子滑入某商場的地下車庫，顧璟直接按了三層。再乘電梯時，田小釉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飾。中長款的橙色呢大衣，雙藍(lán)細(xì)格的羊絨圍巾，除此之外，提袋里還有一件外套一雙鞋和四五條圍巾。之前的那條被顧璟塞到了某個提袋的角落里。

    顧璟說回家，田小釉以為是他的公寓。

    “我小時候的家?！彼忉?。

    沿途風(fēng)景陌生，拐入一個岔道后，兩邊只剩下深長的樹木，昏黃的路燈竟不見其它車輛和行人，又行了十?dāng)?shù)分鐘便看見一處枝葉茂密的院子。

    梨壤別院，這是顧璟父親取的名字。

    月上枝頭，四周不見一絲雪色。燈下的庭院神秘而柔和，中式的屋檐和長廊下，通明的大窗子里透著歐式的內(nèi)飾。順著小巧的石板路蜿蜒向上之后才到門庭，轉(zhuǎn)身回望能看到月光下銀色的湖面和小吊橋。

    視野寬闊的室內(nèi)布置得溫馨復(fù)古，娛樂健身、花房小趣應(yīng)有盡有，看得出來，屋主生活的雅致。挑高的客廳兩面環(huán)水，一側(cè)的背景墻上有張巨幅照片。很溫馨的全家照，學(xué)生氣的顧煒和青澀的顧璟分別站在老人的左右側(cè)，坐姿挺拔的老人身后站著俊偉的男子和笑容優(yōu)雅的女子。右下角有拍攝日期，竟是九年多以前的照片。

    這才是顧璟的家，田小釉沒想到自己會踏足這里，她看著他曾經(jīng)生活的世界，一角一落，一燈一飾。

    “可以隨意參觀嗎？”

    “晚餐過后。”他看著天鵝頸般曲線的銅燈，這是mama生前最喜歡的地方，他卻極少回來。

    精細(xì)可口的飯菜是管家杜姨的手藝，見到他們時，杜姨是滿臉的熱情高興。之后他帶她參觀房子，最后進(jìn)了某人的房間。

    顧璟的房間是內(nèi)復(fù)式的，樓下是視聽室、酒水間，樓上是臥室、書房，視聽室的落地窗外是一片幽暗的夜，湖水泛著月光臨窗而動，不寬的湖面分支眾多，盤旋綿延在茂林之間。

    冬夜寒涼，他們站在緊閉的落地窗前看著夜空。

    “這里的月亮是不是比C市的大？”

    很平常的話，卻讓顧璟有一瞬恍惚，因為母親第一次看到這片夜空時也是這么說的。

    ☆、32章

    32.以愛為名以婚姻為前提的戀愛關(guān)系。

    這里原本是林中的一片小丘陵，顧璟的父親本來是要在這里投資度假村的，但顧夫人喜歡這里，所以顧父費了好大功夫才建了這座房子，連幾公里的路都是自己開鑿的。

    后園有株非常高大、枝干也非常美麗勻稱的紫葉水青岡，如大傘般的青岡樹下是一方人工開鑿的池塘，池塘里植了荷花，荷花下有錦鯉。這方池塘，總是倒映著一家人聊天的身影。當(dāng)初喂養(yǎng)的錦鯉大多還在，只是已不見他們。

    他說，他們把房子、池塘、樹一切都留給他們兄弟，卻自私的把最重要的自己帶走。

    田小釉看著他，盈目望進(jìn)他霧氣的眼底，她仰首，踮腳，輕輕吻上那倔強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