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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dá)。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男人,這是平旌對他的第一印象。他看起來很不善于和陌生人交流,在見到平旌的第一時間,說了一句“我叫顧一凡,戚跡叫我來接你”,便接過了平旌手上的骨灰盒,徑直往前走去。 他似乎知道平旌的名字,也完全沒有要和平旌交流的意思。戚跡的骨灰盒平旌抱了一路,此刻被他搶走雖然條件發(fā)射性地掙扎了一下,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收回了伸過去的手,一路小跑著跟了上去。 顧一凡的汽車就停在機(jī)場門口,待平旌坐好之后,便發(fā)動了汽車。他完全沒有任何和平旌交流的意思,盡管平旌心中有千萬個疑問呼之欲出,但是想到等下要見的人,她努力壓抑著自己的千頭萬緒,坐在車內(nèi),一言不發(fā)。 顧一凡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氣氛的詭異,他像是很滿意這種安靜的狀態(tài)。車子慢慢地橫穿整個城市,城市古老的建筑被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綠色越來越多,道路也變得越來越狹窄,平旌腦袋靠在座位上看著窗外飛馳的景色,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之中。 易家是從易平聲的曾祖那一輩開始在倫敦發(fā)跡,至今已有百年的歷史,其中各種盤根錯節(jié),早已難以一一贅述。傳到易平聲的爺爺易澤霖這一代時,在年近五十時第二任妻子竟然又給他生了次子,自是大喜過望,取名易冀,其中包含的對他的未來的期待,也是不言而喻。 易澤霖對他的長子一向管教嚴(yán)格,但是對這個小兒子卻是疼得不行,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易冀也十分爭氣,不只是長相完美結(jié)合了父母的全部優(yōu)點(diǎn),隨著年齡的長大,他智商上的優(yōu)越性也逐漸地顯露出來,所有人都在說他一定會成為易家的榮光,易澤霖聽到這話,也是屢屢微笑。 若不是七歲那年的那場車禍,一切本來應(yīng)該順著預(yù)定的軌跡自然地前進(jìn)。那場車禍奪去了易澤霖和他的妻子的生命,而車上的易冀卻因?yàn)橐诐闪氐谋Wo(hù),而得以幸存。易平聲的父親易江那個時候已經(jīng)開始獨(dú)當(dāng)一面,當(dāng)他得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到醫(yī)院的時候,易澤霖和他的繼母已經(jīng)當(dāng)場離世,只留下易冀,還在緊急搶救中。 那個時候的易江,在醫(yī)生的辦公室中知道易冀和易澤霖還有他的繼母血型完全不一致的時候,到底經(jīng)過了怎樣的一番思想斗爭,這么多年易平聲也從未問過?;蛟S是松了一口氣,又或許無所謂,誰知道呢?易澤霖已經(jīng)離去,為了這個跟他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男孩子,獻(xiàn)出了自己生命。 易江有時候也在懷疑,易澤霖是不是早早就洞悉了易冀不是自己的孩子的事實(shí),又或者是早在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許是一個每個人都無心的錯誤,導(dǎo)致了兩個人的人生從此發(fā)生巨變,而易冀,以易澤霖的次子的身份,來到了他們的家中。 誰知道呢?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在乎了。 易江結(jié)婚之后,便搬出了易家,自己與新婚妻子和長子易平聲住在另外一處。易冀出院之后,易江將他接到了自己家中,交給妻子張慧一起教導(dǎo)。盡管張慧那時已經(jīng)懷孕,但是對于易冀卻沒有絲毫馬虎,里里外外沒有絲毫怠慢,好在盡管親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對他卻沒有明顯的影響。 在易冀住在易江家中的第二個冬天,他們的小女兒平旌出生了。她喜歡笑,就像是一個小天使,溫暖了每個人的心靈。張慧忙于新生嬰兒的照顧,對于易冀的關(guān)心自然就減少了很多,但是他非但沒有任何的不開心,甚至在張慧照顧平旌的時候,還會在一邊照看著平旌,注意不要讓她磕到碰到。 雖然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但是神奇的是,平旌哭鬧的時候,只要易冀伸出手來,她握住了他的手指,便會馬上安心下來,立馬停止了哭鬧。張慧在一邊看著還是孩子模樣的易冀,既心疼,又欣慰。 易平聲雖然是平旌的親哥哥,但是因?yàn)榕c平旌年紀(jì)相差過大,在平旌成長的時候,他已經(jīng)開始了他的大學(xué)生涯,因此回想起來,平旌的整個成長期間,幾乎都是在易冀的伴隨中長大。 她從小就喜歡粘著小叔叔。平旌的第一句牙牙學(xué)語是“叔叔”,第一次站起來,第一次走路,第一次長出牙齒,第一次自己吃飯,易冀全部都在場。等到年紀(jì)再稍微大一些,她穿上了自己的小裙子,腦袋上開始別上小發(fā)卡的時候,就再也不愿意離開易冀一步了。 平旌五歲的時候還跟易冀睡在一起,那個時候易冀已經(jīng)是一個十三歲的小男孩了,張慧隱隱覺得不太合適,要求平旌晚上必須在自己的房間里面睡覺,不能和小叔叔睡在一起。平旌哭喪著臉求了很久,張慧都沒有答應(yīng)。盡管在很多時候她都是一個寬容的mama,但是有些問題不能讓步。 平旌見mama態(tài)度堅(jiān)決,再不情愿也只能挪動著自己的小胖腿回到了自己黑漆漆的房間里,易冀站在一邊看著她們,沒有說話。 沒有小叔叔在一邊跟自己講故事,平旌實(shí)在睡不著覺,她偷偷摸摸地摸到了小叔叔的房間里面,里面一片漆黑,她站在門口,看著里面小小聲地喊道:“小叔叔,小叔叔”,既害怕,又擔(dān)心mama起來把自己抓回去。 就在這時,一只手伸到了自己面前,牽著自己走到了床邊上,平旌捂著嘴巴偷偷笑。跟之前的無數(shù)個夜晚一樣,平旌躺在小叔叔的床上,聽著小叔叔講著那些不知道從哪里看來的書上都沒有的故事,不知不覺地熟睡過去。然后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神奇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這樣神奇的事情,一直持續(xù)了很久。 在平旌的心目中,小叔叔是各種英雄夢想。他不喜歡說話,很多時候都是自己嘰嘰喳喳說個半天,他卻依然一言不發(fā)。他很聰明,那些平旌死都弄不明白的數(shù)學(xué)題,他只要看一眼就能夠馬上解答出來。他長得很好看,平旌長這么大就沒有見過比他長得還好看的人。 似乎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交給小叔叔就一定能夠解決,平旌一直是這么覺得的。 她以為他們可以這樣一輩子的。就這樣爸爸、mama、哥哥、還有小叔叔,這樣一輩子生活在一起。但是在聽到小叔叔和阿姨要結(jié)婚的消息的時候,平旌馬上愣在了當(dāng)場。她那個時候正在上高三,她有很多自己的好朋友,每個周末都在奔赴各種同學(xué)聚會之中,那段時間小叔叔不知道在忙著什么,也不怎么在家里呆著,她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沒有看到他了。 這一次好不容易全家人在一起,就聽到mama在問小叔叔結(jié)婚的細(xì)節(jié)。 平旌幾乎是脫口而出:“小叔叔要結(jié)婚?”張慧嗔怪地看了平旌一眼:“以前這么粘你小叔叔的,現(xiàn)在連小叔叔要結(jié)婚了都不知道。你個沒良心的,你小叔叔白疼你了?!逼届旱哪抗鈳缀跏撬蓝⒃谛∈迨迳砩希哪抗鈪s落在院子里的花身上,似乎他們現(xiàn)在正在討論的人,并不是他。 他又是這幅樣子,平旌害怕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一副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