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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男子忽然出現(xiàn),對著年輕女子的腹部狠狠踹了一腳,年輕女子被踹的直直飛起,然后狠狠落在了地上。 程微似是被蠱惑般,早已忘了地上鮮血直流的程瑤,目光緊緊追隨著年輕女子,等年輕女子摔在地上,終于看清了她的模樣。 那個一臉痛苦、嘴角溢出血絲的女子,正是她自己! 不,說是她自己也不全然準確,那女子是她,卻比現(xiàn)在的她大了幾歲! 程微一下子捂住了嘴,才克制住尖叫的沖動,隨后掉過頭去瞧那男子。 說來也怪,那男子竟然消失了,而地上的程瑤和另一個自己,全都不見了蹤影。 程微眨眨眼,眼前空氣泛起水紋般的波動,隨后又有兩個人出現(xiàn)在面前。 其中一人,正是十七八歲模樣的自己,而另一個人,赫然是韓止幾年后的樣子,他們相對而立,似乎在爭執(zhí)著什么。 程微一直捂著口看著這荒誕的一切,只是她早忘了思考為何會見到這樣奇怪的場面,而是對長大后的自己和止表哥在爭執(zhí)什么產(chǎn)生了強烈的好奇。 也許是這股好奇心太過強烈,一直看無聲戲的程微忽然聽到了二人的對話。 “程微,我真沒見過你這樣惡毒的婦人,瑤表妹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卻如此狠心,害她小產(chǎn)!” “我……我沒有……” “沒有如何?”數(shù)年后的韓止褪去了少年的青澀,原本明珠般的耀眼內(nèi)斂成暖玉的溫潤,顯得越發(fā)出眾,可說出來的話卻比程微之前聽到的還要無情,“是沒有推倒了瑤表妹害她小產(chǎn),還是沒有嫉妒她,處心積慮和她過不去?” “我沒有,我沒有!韓止,你混蛋,我才是沒見過你這樣的男人,娶了我,卻對已為人婦的程瑤念念不忘!” 韓止氣極而笑:“所以,你才害她小產(chǎn)是不是?程微,你連無辜的孩子都忍心下手,又憑什么以為我會喜歡上你這樣的蛇蝎婦人?” 程微一臉不可置信,直直盯著韓止,最后慘笑道:“韓止,你有什么資格這樣指責我?嫁給你這兩年,你但凡對我好一些,把我當個真正的妻子看待,我又怎么會和程瑤漸行漸遠?退一萬步講,就算程瑤小產(chǎn)真是因為我,那也是被你逼出來的!我是你的結(jié)發(fā)妻子啊,可是整整兩年的時間,你卻從未碰過我,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也是一個人??!” 成為青年的韓止身材挺拔、形容俊美,看著程微的姿態(tài)帶了幾分居高臨下。他嗤笑一聲,輕飄飄落下一句話:“沒有碰過你,是我迄今為止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他說完,一拂衣袖,扭頭便走。 程微似是氣傻了,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見韓止只留下一個無情的背影,漸行漸遠,又氣又急,俯身抬腳,脫下腳上的繡鞋就扔了過去,邊扔邊罵道:“韓止,你混蛋!” 韓止覺得肩膀一痛,反手一抓,居然是只繡了一對夏蟬的小巧繡鞋。 大梁女子并不纏足,上至名門貴女,下至鄉(xiāng)下丫頭,俱是一雙天足。 長大后的程微依然面容粗黑,身材微豐,加上個頭高,總給人粗壯的感覺,可她卻有一個妙處,手腳天生小巧,特別是一雙玉足不過成年女子巴掌長短,纖美如精雕細琢出的珍品擺件。 這樣一雙小腳所穿的鞋子,無疑是精巧可愛的,男子手中多出這樣一只繡鞋,大半會升起幾分旖旎心思,可此刻的韓止卻像冰人一般,面無表情地看了手中繡鞋一眼,隨后轉(zhuǎn)過身大步走回來,把繡鞋擲到了程微腳邊。 程微低頭看看砸在腳邊的繡鞋,又抬頭看看韓止,只著了雪白羅襪的腳偏偏不去踩鞋子,而是踩在微潮的泥土地上,帶了幾分賭氣瞧著韓止。 韓止卻毫不在意,從懷中掏出一物遞過去,淡淡道:“和你一吵,險些忘了?!?/br> 程微接過來,見是一封信,抖開便看,只掃了一眼就看到幾行字:“凡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結(jié)緣。若結(jié)緣不合,想是前世怨家……既以二心不同,難歸一意,物色書之,各還本道……” 這赫然是一封和離書! “韓止,你怎么能這樣,怎么敢這樣!你忘了,我們的婚事,是外祖母的臨終遺愿,你要與我和離,怎么對得起外祖母?”程微顯然是被這封離書刺激到了,嘶聲喊道。 而韓止半點不為所動,冷冷道:“祖母若是泉下有知,定然會支持我的決定。程微,你實在令我太失望了!” 在青年韓止說到最后一句話時,尚處于變聲期的少年聲音同時響起:“程微,你實在令我太失望了?!?/br> 看了一場撲朔迷離大戲的程微終于被這句話拉回了現(xiàn)實,有些恍惚地看了看怒容滿面的少年韓止,還有被他扶著的少女程瑤,又低頭看了看依然流血不止的手腕,這才重新抬頭,牽了牽嘴角道:“韓止,我流血了……” 說完,頭一歪,悄無聲息的昏了過去。 第20章 問話 韓止這才看到程微手腕處鮮血淋漓,早把地上的雪融化了一小片。 “三妹!”程瑤推開韓止,向程微沖去。 站在遠處,把談話的空間留給主子們的侍女見情況有變,驚呼一聲,花容失色的奔來。 這時候,又有腳步聲起,從一條小徑轉(zhuǎn)出幾個少年來,為首的少年一身紫衣,正是容昕。 他順著侍女奔跑的方向望去,不由一愣,隨后拔腿就沖了過去。 “三妹,你怎么啦?你睜睜眼,不要嚇我??!”程瑤伏在程微身上嚶嚶哭著。 這時容昕已經(jīng)沖到了近前,似是被那灘刺目的鮮血嚇住了,愣了愣,忽然跳起來,揪住了韓止的衣領(lǐng):“韓止,這是怎么回事兒?” “容昕,你松手!” “我不松,你不給我說清楚,我就不松!” 就在二人爭執(zhí)時,少年中面容最是尋常的一位默默走過來,俯身小心把程微抱起,抬腳便走。 容昕趕緊松開韓止,追過去責問:“韓平,你干什么?” 這位面容普通的少年,是程微小舅的長子,衛(wèi)國公府孫輩中排行第二的韓平。 韓四舅有三個嫡子,俱都繼承了母親趙氏的相貌,生的平凡無奇。長子韓平今年十四歲,與容昕等人年齡相近,平日里常廝混在一處的。一眾美少年中混入一張大眾臉的結(jié)果,就是普通反倒成了不普通。 韓平明明比容昕還小了一歲,看起來卻比他沉穩(wěn)許多,面對容昕的責問,無奈道:“世孫,你和大哥先吵著,我?guī)⒈砻萌フ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