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程雅進了暗室。冷眼瞧著她關門掌燈，轉過身來時，在幽暗的燈火下，面色有些蒼白。

    程微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按骿iejie。您昨日，又服用了那東西，對不對？”

    “你看得出來？”也許是狹窄而隱蔽的空間給了程雅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面對著幼妹，她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沉著。

    “大jiejie。昨日我就說過，那東西不能繼續(xù)服用了，少用一次，對胎兒的影響就會少一分?！背涛@道。

    她這樣急著出頭，不惜以女子之身在濟生堂冒著大風險出手救人，就是為了讓人盡快看到她的能力。這樣子，以后她說出的話才有分量。

    對于程雅并沒有聽她的勸告，程微心中有失望，更多的是無奈。

    誰讓給她的時間太少呢，大jiejie從來把她當孩子待。不把她的話當回事，也是正常的。

    “三妹，你說我服用的東西對胎兒有影響，會……會有什么影響？”程雅拉住程微的手問。

    三妹難道也能看出那是轉換胎兒性別的符水？

    素塵道長只說了那符水能轉換胎兒性別，卻沒說有無其他影響，該不會有什么副作用吧？

    此時，程雅對素塵道長給的符水能轉換胎兒性別，依然是深信不疑的，她擔心的重點，是符水帶來的副作用上。

    程微抬眸。望著程雅。

    她們姐妹都隨了韓氏，個子高挑，程微年紀還小，比起長姐還是矮了幾分。

    “大jiejie。您要告訴我，服用的究竟是何物。”

    程雅呼吸一滯。

    程微嘆息，反手握住程雅冰冷潮濕的手：“大jiejie，我是你的親meimei，沒有人比我還要盼著你好的。”

    程微想，如果用她一半壽命去換大jiejie一生平安。她也是愿意的。

    只要大jiejie平安順遂，程瑤就不能成為太子良娣，那么后來的那些厄運，興許就不會發(fā)生了。

    她人單力薄，改變不了太多，只能盡己所能改變能改變的。

    她死也不要程瑤當上太子良娣！

    也許是幼妹眼中的真誠還有那遮掩不住的決絕與哀傷太強烈，程雅本來是打定主意哪怕對著韓氏都不會吐露一個字的，可此時，卻忍不住開口了：“三妹，我——”

    程微早已學會了靜靜傾聽。

    她一雙黑白分明的鳳眸漂亮極了，安安靜靜望過來，就讓人忍不住傾訴。

    “我服用的是能改變胎兒性別的符水……”

    這話一出，程微臉色陡變。

    程雅本就懸著心，見狀握著她的手不由一緊：“三妹，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程微凝視著程雅，深深嘆息：“大jiejie，我學符醫(yī)十三科，符水多達千種，從未聽聞有能改變胎兒性別的符水！”

    程雅怔了怔，壓住心頭慌亂道：“或許，或許——”

    她想說，或許是meimei還沒有了解所有符水，可是一想到母親說的三妹把瀕死的婦人救了回來，甚至還能保住婦人腹中胎兒，就說不出口了。

    而程微沒給程雅太多遲疑的時間，斬釘截鐵道：“大jiejie，不是我孤陋寡聞，而是這世上，絕無這樣的符水。能改變胎兒性別，那恐怕是邪術！若真用這樣的邪術，必遭天譴的！”

    程雅身子一晃，險些站立不住。

    “大jiejie，究竟是誰哄你服用這樣的符水？你腹中胎兒，本就是男胎呀！”

    程雅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本來就是男胎？”

    這話她聽幼妹提過好幾次了，曾經的一笑置之，到現(xiàn)在的遍體生寒，讓她有些茫然。

    “是……是素塵道長，可是，她沒理由哄騙我啊，她說我懷的是女孩——”

    程微眼底閃過慍怒：“這個素塵道長，實在可惡，簡直不配為符醫(yī)！她定然是看出大jiejie懷的男胎，卻偏偏說是女胎，要喝她的符水才能轉而生男，這樣將來大jiejie誕下小皇孫，她就能邀功了！”

    程雅此刻已顧不得多想素塵道長的居心，只抓著程微的手問：“那這符水對胎兒究竟有何影響？”

    程微搖搖頭：“胎兒尚在母體，各種成因太過復雜，一時難以說清，只是那符水對胎兒絕對不好就是了。如果我估計的不錯，將來孩子生出來，可能——”

    說到這里，她有些不忍說下去。

    在程雅心慌催促下，一咬牙道：“或許心智上會有些問題！”

    程雅再也控制不住，滑下椅子癱軟在地。

    程微忙去扶她：“大jiejie，你別怕，有我在呢，那符水你莫要再喝了，等孩子生出來，我再想辦法。”

    “微兒，你真的有辦法？”

    程微哪有十足把握，可看著這樣的長姐，還能說什么，只能點頭：“總有辦法的。”

    她趁機把早就想過的要求提了出來：“只是大jiejie要答應我，將來你生產，我要在一旁守著?！?/br>
    這時的程雅哪里還會拒絕程微的話，忙點頭答應下來。

    程微心中這顆大石才算放了下來。

    她一直急著讓人看到她的能力，就是為了取信大jiejie，不然將來大jiejie難產，她連皇宮都進不了，又談何救人呢。

    程微忍不住笑了。

    果然，只要她肯努力，總是有希望的。

    也許是幼妹的從容給了程雅些許寬慰，她漸漸恢復了如常神色，叮囑程微莫要說出今日的密談，帶她走出了暗室。

    韓氏帶著程微離開皇宮，趕回伯府，剛一進門，就被叫到了念松堂。

    走進堂屋，一只茶蠱就飛了過來：“韓氏，今日老二在濟生堂餓昏了，你知不知道！”

    第174章 程瑤的請求

    韓氏利落的避開，還順手拉了程微一把，那茶蠱就砸在了門框上，碎瓷四濺。

    “老夫人？”

    孟老夫人面色一沉，眼神如刀子掃著這對母女，愈發(fā)惱火：“韓氏，你究竟有沒有把老二放在心上？”

    孟老夫人質問完韓氏，又罵恭立在一旁的程三老爺：“還有你，你二哥傷了腰椎，竟連個照看的人都沒有，連疼帶餓受了大罪，你在醫(yī)館是混吃等死的么？”

    程三老爺顯然比韓氏母女早來沒有多久，承受著孟老夫人的怒火，解釋道：“母親，今日醫(yī)館來了鬧事的，因為去處理這個，一時沒顧上——”

    程三老爺頗有些慚愧。

    韓氏母女離開時，他以為把二哥帶走了，沒想到雙方都想岔了，然后二哥就……

    孟老夫人眉一挑：“糊涂！來鬧事的又如何？有什么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