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還參加科考嗎？”

    “當然參加，我要重新考秀才、考舉人、考貢士，這是我娘一直盼著的事。”薛融撓撓頭，“我也只會讀書?！?/br>
    二人正說著閑話，一個伙計跑過來：“三姑娘，外面來了幾個人，說要找程三給一個瘋子看病。不知道他們口中的程三是不是您？”

    程微略一琢磨就想起了這事，對伙計道：“讓他們?nèi)ピ\室等著吧，我這就過去?！?/br>
    她放下醫(yī)書往診室走，薛融出于好奇跟了過去。

    才進門，一個半百婦人就撲通一聲跪在了薛融面前：“程大夫，求您救救我們老爺吧。”

    第262章 繡花鞋的威力

    婦人撲倒在薛融腳邊，死死抓著薛融腳踝，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程大夫，我們老爺自打放榜那日痰迷心竅，瘋病一日比一日嚴重，請了好幾個大夫都束手無策。我聽家里老仆說，那日有個小娘子告訴他們濟生堂的程大夫說不定有辦法，您現(xiàn)在就是我們一家子唯一的指望了?！?/br>
    婦人邊說邊磕頭：“求求您了，程大夫，救救我們老爺吧，只要我們老爺能治好，我給您立長生牌位?！?/br>
    薛融面紅耳赤：“大娘您快起來?！?/br>
    “您要不答應救我們老爺，我就不起來——”

    “給治，給治，一定給治。”薛融慌不擇言。

    程微忍不住撇了撇嘴。

    這個呆子，又不是他給治，他答應這么痛快做什么？

    薛融伸手去扶婦人：“大娘，您放心，我們程大夫一定能治好的。”

    程微不由黑了臉。

    喂，這呆瓜是專門坑她的吧？

    婦人才被扶起一半，順勢又跪下了，聲音拔高：“您，您不是程大夫？”

    “我不是。”薛融撓撓頭，一臉憨厚，“我就是個管賬的，這才是您要找的程大夫?！?/br>
    順著薛融手指的方向，婦人這才注意到了那頭戴帷帽的少女。

    別說婦人，就連一老一少兩個下人都一臉震驚：“你，你不是那日的小娘子么？”

    程微隨意坐下來，聲音平靜：“是我?！?/br>
    “這……”兩個下人傻了眼，死死扶著瘋癲的老爺，看向婦人。

    婦人卻沒有多想，跪著來到程微面前：“小娘子。求您給我們老爺看看吧。”

    不是婦人對程微全然信任，只是事到如今，能請的大夫都請了，銀錢花的也差不多了，除了死馬當活馬醫(yī)，又能怎么辦呢？

    程微紋絲不動坐著，并沒伸手去扶。淡淡道：“大娘先起來吧。能不能治好。和您跪不跪沒有半點干系?！?/br>
    大概是程微聲音太冷淡，哪怕隔著帷帽看不清她面容，婦人卻不敢像剛剛那樣抱著薛融大腿哭天搶地。而是擦著眼淚默默站了起來。

    程微指指瘋舉人：“把他嘴里的東西取出來，這樣不方便我檢查?！?/br>
    那年紀輕的下人壓根不信程微是杏林高手，便道：“不能松開，我們老爺發(fā)病狠了會咬舌頭的?！?/br>
    “哦。若是如此，那我看不了。你們可以另請高明了?！背涛⒄Z氣隨意地道。

    她的善心會偶爾用在有緣遇到的人身上，但不會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三姑娘——”薛融忍不住喊了程微一聲。

    程微斜睨他一眼：“若是薛大哥能治，盡管出手。”

    薛融訕訕閉了嘴，轉(zhuǎn)而去勸婦人：“大娘。我們小程大夫一手符醫(yī)之術(shù)出神入化，您就放心吧，聽小程大夫的就是了。”

    婦人顯然不是個有脾氣的。一聽薛融這么說，忙讓人把瘋舉人口中塞的軟巾取了出來。

    那瘋舉人被兩個下人死死抓著胳膊。想動動不了，取下軟巾后立刻能說話了：“我中了，我中了，哈哈哈哈，我要告訴娘子去。娘子，娘子，你在哪呢？”

    婦人捂著嘴哭：“老爺，我在呢，我在呢?！?/br>
    瘋舉人扭過頭看著婦人，臉色忽然變了：“你不是娘子，你不是娘子！”

    他邊說邊掙扎得厲害，瘋?cè)肆獯?，兩個下人險些抓不住了，薛融忙上去幫忙。

    婦人哀傷欲絕：“老爺，您看清楚啊，我不是你娘子是誰??？”

    瘋舉人瞪大了眼，大叫一聲：“你是我丈母！不要把小娥帶走，你不能把小娥帶走！”

    他雙眼血紅，牙齒咬得咯咯響。

    婦人臉色一變：“不好，老爺又要咬舌了，快給他堵上！”

    年輕下人拿起軟巾往瘋舉人口中塞，許是這次發(fā)瘋得厲害，竟遲遲弄不開他的嘴。

    正混亂之際，就聽啪的一聲，隨后瘋舉人軟軟倒了下去。

    “你干什么？”年輕下人怒氣沖沖瞪著程微。

    程微重新把繡花鞋穿好，淡淡道：“打暈了，好治病。”

    這話一出，幾人都神色古怪望著她。

    薛融一臉呆滯，喃喃道：“繡花鞋也能把人打暈？三姑娘力氣好大?！?/br>
    程微把這話聽入耳里，不以為然地解釋道：“鞋底硬，照著后腦勺打?qū)α说胤骄托辛??！?/br>
    薛融頓時冷汗淋淋，心道他要更努力在醫(yī)館做事，爭取早日把欠三姑娘的診費還清，然后就卷包袱找個安靜地方讀書去，不然萬一不小心惹怒了三姑娘……

    他摸摸后腦勺，不敢再往下想。

    程微白他一眼：“還愣著干什么，快幫忙把病人抬到榻上去，萬一現(xiàn)在醒了，我又要麻煩一次。”

    話出口，幾人迅疾無比把人安置在了榻上。

    程微這才能夠仔細望診。

    觀察片刻，確定了瘋舉人病情嚴重程度，程微心里有了數(shù)。

    這個程度的痰迷心竅只是一口氣走岔的事，并不算難治。

    “你們守著他，我去配藥?！?/br>
    也許是那一繡花鞋的震撼力太大，直到程微出了門口，屋子里的人才敢說話。

    婦人告訴薛融：“我們老爺不容易啊，年紀輕輕就中了秀才，之后考了幾十年，誰知好不容易熬出頭了，卻成了這般模樣。我現(xiàn)在只求他能好起來，哪怕不當官，不做進士老爺都行。”

    “大娘放心，小程大夫能給配藥，就一定能治好的。”薛融寬慰道。

    年輕下人忍不住嘀咕：“那誰知道呢，沒見過當大夫的拿鞋底抽人這么順手的?！?/br>
    薛融只得干笑。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程微才端著一杯暗紅色的水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婦人大著膽子問：“小程大夫，我們老爺還昏著，怎么喝藥??？要不要把他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