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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塵道長身穿銀白色道袍,寬衣廣袖,一副出世高人的模樣,平靜地問:“不知三姑娘師父是何人?” “師尊道號青翎?!?/br> “青翎?”素塵道長平靜的臉有了絲笑意,轉(zhuǎn)頭看向華貴妃,“娘娘,我玄清觀并無青翎此人?!?/br> 程微一怔。 怎么會沒有? 師父說待她及笄,就正式在玄清觀行拜師禮的,而這段時間以來她潛心研究師父留下的小冊子,并不認(rèn)為師父是坑蒙拐騙之人。 華貴妃大怒:“果然是滿口胡言的東西!來人——” 程微只覺兩耳嗡嗡作響,看著面無表情的素塵道長,大聲道:“道長就能肯定玄清觀沒有青翎此人?” 不待素塵道長說話,華貴妃就怒道:“住口!素塵道長乃是北冥真人的入室弟子,玄清觀數(shù)得上的得道之人,難道會不清楚有沒有你那所謂的師父?太子妃,你程家教養(yǎng)出這般膽大妄為又滿口胡言的女兒,可真是讓本宮大開眼界了。說到底,不過是不敢擔(dān)下害了小皇孫的責(zé)任罷了!” “貴妃娘娘,您說這些,臣女不認(rèn)!”到了此時,程微知道辯解無用,卻不愿低頭。 她好歹是勛貴之女。父親在朝為官,就算貴為貴妃,亦不能在這宮里動用私刑。要她承認(rèn)華貴妃指責(zé)的罪名,那是絕不能的。 “好!”華貴妃閉了閉眼。壓下洶涌而出的怒火,顯然在這宮內(nèi)說一不二慣了,已經(jīng)鮮少見到敢這般頂撞她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冷冷看著程微:“你不是宮里人,本宮不會動用刑罰。來人。把程三姑娘送到宗人府去!” “母妃——”程雅忍不住喊出來,“求您開恩啊,我三妹年紀(jì)還小,不能被送到那里去啊!” 一旦因?yàn)榉稿e進(jìn)了宗人府,先不說會不會受刑,一個姑娘家的名聲就全完了。 華貴妃看也不看程雅一眼,揚(yáng)聲道:“你們都是死人嗎?本宮的話聽不到?” “是!”兩個內(nèi)侍上前來拖程微。 素塵道長就在程微不遠(yuǎn)處,面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而一直如隱形人般的程瑤在這一刻終于笑了。 程微腦子里一片空白。 她知道宗人府那種地方不能去??墒敲鎸^對的權(quán)勢,根本不是她幾句分辨就能留下來的。 出于小姑娘依賴至親的本能,她扭頭看了程雅一眼。 程雅涕淚直流,狼狽撲到太子腳邊,哀求道:“殿下,求您勸勸母妃吧,我三妹才十四歲??!” 太子低頭看著程雅,嫌惡地皺眉,聲音毫無感情:“太子妃,你這樣成何體統(tǒng)?” 這時程瑤走過來。俯身去扶程雅:“太子妃,太子殿下說得對,您可不能失了太子妃的體面。” 程雅迷迷糊糊被扶了起來。 程微默默看著,抿了抿唇。 太子目光投來。冷眼瞧了那表情倔強(qiáng)的少女一眼,張口道:“母妃——” 華貴妃蹙眉:“太子認(rèn)為,對害你兒子癡傻的程三姑娘,該如何處置?” 太子眼底升起的那一點(diǎn)莫名憐惜就壓了下去,淡淡道:“自是聽母妃處置。小皇孫是兒子的嫡長子,出了這種事。絕不能輕輕放過。就是父皇那里,亦要稟明一聲?!?/br> 華貴妃疲憊扶額:“你父皇那里,我早已派人去稟明了。程三是姑娘家,你父皇交我全權(quán)處置。” “那就都依母妃所言?!?/br> “帶走吧!”華貴妃擺擺手。 兩個內(nèi)侍上前去拖程微,程微一把推開:“不必,我自己可以走!” 她回身,沖著程雅的方向欠身施禮:“大jiejie,我去了,你莫擔(dān)心?!?/br> 宗人府問案,也要講究證據(jù),她不會認(rèn)下這個罪責(zé),那些人要么就把她打死交差,要么,就拿出她的助產(chǎn)符水是害小皇孫的明確依據(jù)來。 其實(shí)到了這個時候,程微心里清楚,小皇孫癡傻一事,皇室難以接受,是必然要找個人擔(dān)責(zé)的。找替罪羊而已,哪里會在乎有沒有證據(jù)呢,她最有可能的結(jié)果,就是屈打成招。 她不愿認(rèn)罪,唯有死路而已。 程微不再看殿內(nèi)的任何人,挺著脊背一步步往外走,忽聽內(nèi)侍喊道:“皇上駕到——德昭長公主到——” 華貴妃臉色瞬間一變。 片刻后,一道明黃身影出現(xiàn)在殿門口。 昌慶帝看一眼昂首走過來的程微,腳步一頓,表情頗為復(fù)雜。 殿內(nèi)拜倒一片,昌慶帝才回神,淡淡道:“平身。” 華貴妃迎上前來:“皇上怎么來了?” 昌慶帝聞言,不由看了緊隨其后的德昭長公主一眼。 能不來嘛,他耳朵都快被這個meimei擰腫了。 “皇孫有恙,朕怎么也該來看看。那位就是懷仁伯府上的三姑娘嗎?” “正是。太子妃生產(chǎn)之際,她胡亂給太子妃喝符水,導(dǎo)致小皇孫心智不全,人證確鑿。臣妾命人送她去宗人府,請大人們審判?!?/br> 昌慶帝忍不住再看程微一眼,淡淡道:“程三一個姑娘家,宗人府就不必去了。瑜哥兒這事,實(shí)則很難尋個原因。不過程三給太子妃服用符水,確實(shí)不妥,就命她在家思過吧,讓她父兄好好管教她!” “皇上——” 昌慶帝面對華貴妃,難得板起臉:“貴妃,要是把程三送到宗人府去審判,天下側(cè)目,難道要讓天下人都議論瑜哥兒嗎?” 華貴妃緊緊抿唇,幾乎要咬碎銀牙。 她就知道,皇上一旦見到程三面容,哪里還舍得重重處置! “臣妾明白了。鄧安,還不送程三姑娘回去?!?/br> 程微身心俱疲,隨鄧安往外走,才出宮門口,就見那熟悉身影立在松樹旁,眼角不由一熱。 第344章 心血一滴 程澈迎上來,把程微拉至身旁,察覺她指尖冰涼一片,握得緊了緊,對鄧安道:“有勞鄧公公了,我?guī)崦没厝ゾ秃??!?/br> “那咱家就不送了?!编嚢埠苁强蜌?。 程澈頷首以示謝意,拉了程微轉(zhuǎn)身就走。 鄧安立在宮門口,望著兄妹二人相攜而去的背影出了好一會兒神,才輕嘆一聲,默默回宮。 馬車就停在宮門外的不遠(yuǎn)處,車夫靠著墻角,凍得不停哈氣,見二人過來,忙站了起來見禮。 程澈拉著程微上了馬車,里面登時就是另一番天地。 銀絲碳在車廂一角燃著,沒有一絲煙火氣,白玉盤里擺放著切開的香橙,水果的清香味讓馬車內(nèi)氣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