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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以這位王叔的性情與城府,若是不想說的事,強(qiáng)逼也沒用的。 時間一點點流逝,連茶香都淡了,南安王終于笑著道:“太子心思敏銳,冬至家宴上,我就在想,若是你對這鐲子來歷有興趣,或許會來問我的。我確實認(rèn)識此物,這么造型奇特的鐲子,哪怕過了十幾年,依然很難讓人忘卻。它是曾經(jīng)的京城第一美人,也就是你岳母的meimei韓玉珠之物。” 聽南安王承認(rèn)了,程澈又問:“王叔,請恕侄兒冒昧,敢問這鐲子于您,有何特別?” 南安王一怔,不明所以:“太子為何這么問?” 程澈干脆指明:“王叔亦說,這樣造型奇特的鐲子很難令人忘記。那日回門,姨母韓玉珠之子和舒表弟把此物給了太子妃,太子妃當(dāng)時就戴在了手上,可國公府無一人對此物流露出異樣。這便說明,此物雖然是姨母所留,當(dāng)年卻不是姨母常戴之物。” 說到此處,程澈深深看南安王一眼,繼續(xù)道:“當(dāng)年姨母還未出閣,一個不常戴的物件,卻能被王叔一眼認(rèn)了出來,甚至失態(tài)掉落筷子,這不是很奇怪嗎?還請王叔替侄兒解惑。您與姨母韓玉珠……當(dāng)年可有什么特別的關(guān)系?” 南安王認(rèn)真聽著,目露欣賞:“我就說,太子是心思縝密之人。不過,我與那韓玉珠都算你的長輩,如果這段過往不想多提,太子可會怪罪?” 程澈忽然起身,在南安王微詫的眼神下,深深一揖。 “太子——” 程澈直起身,語氣真摯:“王叔說哪里話,我怎么會怪罪您。璟今日前來,是懇請您把知道的情況告訴我,絕不是逼迫王叔?!?/br> 南安王這樣的人,任何逼迫都是無用的,他只能憑以往的交情與現(xiàn)在的叔侄情分,請他開口。 而南安王會不會說,程澈沒有一點把握。 就在他已經(jīng)覺得無望時,南安王笑了笑:“這鐲子,我確實在韓玉珠那里偶然見過。我只能說,我與韓玉珠,并無什么特別的關(guān)系。” 他頓了頓,略微猶豫,接著道:“若一定說有,我曾仰慕過韓玉珠,僅此而已,她甚至都不知道?!?/br> 程澈挑了挑眉。 韓玉珠,曾經(jīng)的第一美人,文武雙全,性情爽朗,這樣的女子被一位男子仰慕,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不過程澈還是敏銳抓住了南安王話里的異常,問道:“王叔說曾仰慕過姨母,那后來又因何放下那份仰慕之情呢?” 他知道這樣問很無禮,可今日話題已經(jīng)進(jìn)行到這里,若不順勢問下去,以后就再無可能問明究竟了。 南安王一怔,并沒有流露出不悅,只是淡淡道:“韓玉珠過世,無情可寄,自然就放下了?!?/br> “并不是這樣?!背坛褐苯臃穸习餐醯脑?,“對于仰慕的女子,只有在她生前改變了心意,才會下意識用‘曾’這個字。姨母當(dāng)年雖遭不幸,但我了解王叔,您不會因為那事改變心意的?!?/br> 在南安王的沉默中,他緊跟著拋出一則信息:“璟查了一下,姨母遭遇不幸之前的那一年,恰逢小選,姨母曾在宮中小住過幾日。還是說,王叔是因為父皇的關(guān)系——” 南安王眸光一沉,沉吟了一下,嘆道:“罷了,太子既然連當(dāng)年小選都知道了,我若不說清楚,恐你父子二人將來心存芥蒂,于大梁江山社稷有害無益。” 他抬袖,輕輕咳嗽幾聲,臉色瞧著更蒼白了,在程澈略帶關(guān)切的目光下緩緩開口:“當(dāng)年,我確實很欣賞韓玉珠那樣的女子,不過因為那份傾慕還很淡,剛剛超過了好感的限度,是以并不曾挑明。后來——” 南安王瞥了青蛇鐲子一眼,苦笑:“后來我無意中看到她拿出此鐲送給皇兄,那份心思就淡了?!?/br> 這個答案,大大出乎了程澈意料。 他緊接著問:“既然姨母當(dāng)年把鐲子送給父皇,那又怎么會被作為遺物留給和舒表弟呢?” 南安王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當(dāng)時我只覺尷尬難堪,秉著非禮勿視的心思,看到她贈鐲就悄悄走了。鐲子既然出現(xiàn)在你表弟手中,想來當(dāng)年皇兄并沒有收吧?!?/br> 茶已徹底冷了,程澈卻端起來喝了一口。 不憶樓這次會面,他從南安王這里得到了不少信息,卻反而陷入了更大的疑惑中,就好似前方大霧迷茫,穿過一層后霧氣更濃,越發(fā)令人摸不著頭腦。 可有一點他能感覺得到,南安王就算依然隱瞞了什么,至少告訴他的這些情況,應(yīng)該都是真的。 這樣說來,韓玉珠遭遇不幸,就只是一場單純的意外,與皇室毫無牽連? 憑著直覺,程澈認(rèn)為沒有這么簡單。 京城貴女踏青郊游是常事,所去之處只是京郊附近,前呼后擁,隨從者眾。 朗朗乾坤天子腳下,怎么會有那般窮兇極惡的歹人,敢對一位貴女下手? 要知道,貴女可不是那小家碧玉,這樣惡劣的事情家家自危,定會大力徹查。而從他掌握的情況來看,當(dāng)年衙門確實是這么做的,結(jié)果卻一無所獲。 那強(qiáng)擄走韓玉珠并侮辱她的歹人就如他的憑空出現(xiàn)一樣,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仿佛他的出現(xiàn),只為毀了韓玉珠。 回到東宮,程澈無意識摩挲著鐲子,深深思索。 他決意與程微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行動。 第522章 婉秀之死 商討的結(jié)果,程微請韓氏進(jìn)宮了解韓玉珠的情況,而程澈則著手調(diào)查青蛇鐲子的來源。 青蛇的造型,注定不會是出自普通銀樓。 韓氏來到東宮,一見程微的面就笑了:“我還擔(dān)心你在宮中不習(xí)慣,沒想到臉色比以往還要好了?!?/br> 程微抬手撫了撫面頰,笑道:“我早就說了請母親放心,有二哥在,不會委屈我的?!?/br> 韓氏嗔她一眼:“怎么還二哥二哥的叫,讓別人聽了不像話?!?/br> 程微抿唇笑笑,岔開話題:“和舒身體好些了嗎?” 韓氏臉上露出喜色:“吃了你送過去的符水,已經(jīng)能起身了。你外祖母這幾日心情頗好,飯都多吃了半碗?!?/br> “那便好?!背涛⒚嗣滞笊系蔫C子,把手腕伸到韓氏面前,“小姨當(dāng)年很喜歡這個鐲子嗎?” 韓氏瞇眼仔細(xì)瞧了那鐲子一眼,嫌惡地皺起眉:“我還道你從哪里弄來這么稀奇古怪的鐲子,原來竟是你小姨的遺物?!?/br> “母親沒見過?” 韓氏搖搖頭:“先前從沒見你小姨戴過,最后那兩年我極少回國公府,連你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