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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到柳亭之身上。 這人雖只是一名樂師,但他身上,卻有著一種與眾不同的氣度,那雙冷靜的雙眸下,似是蘊(yùn)藏著所向披靡的力量,叫人看一眼便莫明被吸引,許是長久浸泡在樂曲中所釀出的氣質(zhì)。 真好,論樣貌、論涵養(yǎng),都遠(yuǎn)遠(yuǎn)勝過她前世那四個前夫。只可惜出身貧寒,入了清音坊謀生,若是給他出生在官宦之家,怕是遲早有一日會一飛沖天。 兩位樂師又演奏一場,方才退下,換了舞伎上場。 葉適拿了自己的箜篌,剛在偏室坐定,便見翁主府負(fù)責(zé)此次宴會的管事走了進(jìn)來。 他起身行禮,管事笑嘻嘻的免了他的禮,笑著說道:“柳公子好際遇,您就不必再回清音坊了。您的琴技,入了姜府小姐的眼,等下宴會結(jié)束,就直接隨姜小姐回姜府吧。” “???這……”這絕對不行。 葉適聞言愣了片刻,隨即便開口搪塞:“在下身份低微,怕是不適合入貴人府上?!?/br> 誰知那管事接著道:“嗨,您何必妄自菲薄呢?留在清音坊那種地方,能有什么好前途?姜小姐的兄長,素與太子走得近,若是哪日太子去姜府做客,可不就是您平布青云的機(jī)會?日后入皇庭,為皇家演樂,那可就成了御用樂師,各中利益,還用我明說嗎?” 葉適聽罷,微微蹙眉,旁的樂師,這確實(shí)是最好的路子,可他不是真的樂師,無非就是以此身份掩人耳目罷了。 若非今晨文宣王突然來到清音坊,他也不至于頂替本該來翁主府那位暫且躲出來,可誰知,竟被一個莫明奇妙的姜小姐看上。 念及此,葉適行個禮接著道:“您所言極是,只是在下琴技尚不成熟,還在演練,委實(shí)不敢有此妄想?!?/br> 管事的見他這般不是抬舉,正欲撂狠話,卻聽得與他同行的另一位樂師,不服氣的酸道:“就屬你金貴,旁人眼巴巴的盼著入貴人府上,你卻推三阻四。還想在清音坊里混到白頭不成?趕緊跟人家走吧,也不瞧瞧自個兒身份,裝腔作勢的樣兒看著我就心煩。” 說罷,這位樂師抽出棉布,自顧自的擦琴去了。只是那動作,與其說擦琴,更像是泄憤。 他難得能來康定翁主府上一趟,本想著能被翁主看上后留下,怎知風(fēng)頭全叫柳亭之搶走了,心里頭本就憋著一股子怨氣,這會兒又見他推三阻四,看著愈發(fā)不順眼,一時沒忍住,便酸了幾句。 這話說完,管事的順口接道:“聽到人家怎么說了嗎?本就是好事,又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人人盼著的,你卻不識抬舉。怎么?康定翁主的面子還說不動你了是不是?” 話至此處,葉適心知再拒絕下去,怕是會露出馬腳,于是便含了歉意的神色,拱手行個禮,賠笑道:“哪里哪里?在下只是對自己琴技信心不足,承蒙姜小姐不棄,亭之聽從安排便是?!?/br> 管事那人神色稍緩,面上又回了笑意:“嗯……就該這樣,人往高處走嘛,來了機(jī)會就抓住。清音坊那邊,翁主會派人去說,銀錢數(shù)目也會報去姜府,你在這邊兒等著,一會兒宴會結(jié)束,就隨姜小姐回府。” “是。”葉適應(yīng)下,送了管事那人出去。 他站在偏室門口,望著管事離去的背影,心思漸漸穩(wěn)下來,隨之起了疑。 先是今早文宣王忽到清音坊,緊接著又半路殺出個姜小姐。而這姜小姐的兄長姜灼風(fēng),是太子麾下黨羽。 這就叫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他的身份,已被皇城內(nèi)的人察覺? 按理來說,以清音坊作為據(jù)點(diǎn),又養(yǎng)著一批不知真相的真樂師,不該被人發(fā)覺才是?但是皇城內(nèi)的人,各有各的手段,做得再隱秘,也難確保沒有一絲紕漏被人發(fā)覺,萬事謹(jǐn)慎為上。 葉適擰眉想著對策:暫且按兵不動,先跟她回府,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不知道,姜府里等著他的會是什么情形? 若是身份被人察覺,此去怕是兇多吉少,但是按一直探查的動向來看,姜灼風(fēng)此時不在京城。若是姜小姐只是單純的看上他的琴技,過些時日,叫人想法子把他弄出來便是。 葉適心里懷著十分的警惕,回到偏室內(nèi),靜候宴會結(jié)束。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天色至黃昏,偏室里才進(jìn)來一位婢女,笑著對葉適道:“柳公子,我們小姐有請。” 這婢女?不就是剛才一直站在那位喚他韓君的小姐身旁的嗎?原來,她就是姜小姐。方才在宴會上,還聽人指著她說,這幾日因退婚鬧得滿城皆知。 總算是將人對上號了,葉適對姜小姐婢女笑笑,轉(zhuǎn)身拿起箜篌,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一路走到翁主府門前,見門外停著一轎一車,那婢女轉(zhuǎn)身對他道:“小姐醉酒,已上了轎,還請柳公子上馬車隨行。” 葉適看一眼前方那八寶琉璃蓋的轎子,點(diǎn)點(diǎn)頭,上了后面的馬車。 車簾落下,黃昏暖黃色的光芒被擋在了簾外。聽得車夫一聲令下,車身便輕微的搖晃起來。 見車內(nèi)只有自己一人,葉適方俯下身子,撩起衣擺,摸了一下短靴。確定匕首還好生藏在里面,方才重新坐直身子。 第11章 葉適坐在馬車上,時刻保持著警惕,只覺這一段路,走的萬分漫長,好似沒有盡頭一般。 過了許久,馬車終于在停下,葉適的目光,隨之盯緊著車簾,手下拉起衣擺,生怕下一刻,就有人提著劍掀開車簾向他刺來。 然而,他只聽見車外有女子的聲音隱隱傳來:“讓他跟我一起去耀華堂?!?/br> 又聽得一名婢女道了一聲“是”,隨即,便有細(xì)碎的腳步聲朝他這邊走來,車簾被掀起,依然是先前帶他上車的那名婢女:“柳公子,到姜府了,請隨小姐同去耀華堂?!?/br> 見來者是婢女,葉適松開了衣擺,面上得體的笑意盈然,仿佛剛才那個準(zhǔn)備時刻拔匕首的人不是他:“好?!?/br> 葉適拿了箜篌,走下了馬車,前面的姜灼華已在一群婢女的簇?fù)硐?,走進(jìn)了府門,他四下看看,確定無埋伏的可能,方才抬腳跟了上去。 桂榮走回姜灼華身邊:“小姐,是否要給柳公子單獨(dú)安排住所?” 姜灼華聞言,細(xì)想一番。這事兒不宜cao之過急,畢竟和一個剛認(rèn)識的陌生人同床共枕,她覺得有點(diǎn)兒怪。 而且,對于男子來講,男寵這種事,多少有些傷顏面,也給他個接受的過程,省得到時候給她擺臉色,弄得她跟霸王硬上弓似的,畢竟這事兒,還是兩廂情愿的情況下比較享受。 但是要給他單獨(dú)安排住所,這也不大好,不利于交流。得,就讓他住在耀華堂吧,和她一屋,先睡外間,沒事兒聊聊詩詞歌賦,人生理想什么的,等差不多了,再談旁的。 畢竟,以她前世的經(jīng)驗(yà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