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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楊越之越看越有意思,只有些奇怪,這般熱的天氣,這崔家姑娘怎么還披著斗篷。 而這邊廂崔瑾珠卻是有些感嘆這孩子不愧是沈善從的后人,即便腦子不甚清楚,知錯的態(tài)度還是好的。這般想著,她也不吝替老友多教導一番,便道:“人走人道,馬車行車馬道,互不相干,何來事故?蓋因有人行了不該行的道。是與非,與傷在何人無關,僅看誰人違了規(guī)矩?!?/br> 聽聞此言,一眾學子們都是恍然大悟之色,卻仍有人開口反駁道: “如此說來,卻是這母子不對。但是三十兩銀子對于小戶人家而言卻是筆大數(shù)目,姑娘你又不缺錢,何必為難人家?” 崔瑾珠笑著搖了搖頭,道:“便是今日,你路遇一人,推你一把,揍你一拳,后又問你要紋銀一兩,你肯否?”見那小少年一愣,便替他答道,“你必是不肯的。你既是不肯,為何又要我肯?銀子多少不論,我見公子身著華服,腰佩美玉,似是家資豐厚,為何區(qū)區(qū)一兩銀子都要計較?” 那少年憋紅了臉,結巴地說道:“可、可那婦人并未向你要銀子,是你向她要銀子的!” 第8章 “然也。”聽到崔瑾珠終于肯定了他們一回,少年們的臉色又好了些。 崔瑾珠卻并未就此作罷。 她伸手指了指面前,又道:“可我家中馬夫斷了腿,我家馬匹受了傷,我娘撞了額頭,我傷了手?!闭f著便從斗篷下伸出了一雙纏著紗布卻仍在滲血的手,把眾學子看得一驚,他們根本沒想到這崔家小姐受了這樣重的傷!不免有些羞愧于自己之前的咄咄逼人。 而見她如此,還能無事人一般站在這兒跟他們講道理,便又有些敬佩。要知道官家小姐們,被花刺扎了都能落個小半天淚的??伤齾s雙手滴血,迎風而立,侃侃而談。 崔瑾珠這傷當然不是在馬車里傷的,只是為了加重效果而已。 縮回手,她繼續(xù)道:“治傷要銀子。本就是因這母子行錯了道,才致眾人受傷,銀子原就是要他們出的。現(xiàn)在卻反而要我替這母子出錢。這不就是這母子問我要銀子嗎?” 說著看向眾人,總結道:“她傷了我母女二人,又害了我家仆人、馬匹,卻又問我要錢,我該肯嗎?” 眾人聞言,呆愣當場。 問完掃視一眼眾人,也不等他們回答,轉頭最后又瞧了小獅子一眼,便很是滿意地帶著小趙氏上了后面的馬車走了,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等到了家中梳洗完畢,小趙氏一邊拉著崔瑾珠上藥,一邊嘴角含笑,一想起下午的事,便忍不住滿心得意。 崔瑾珠讓香茹拿出之前她爹給她的那罐膏藥,讓人給小趙氏抹上,小趙氏卻是笑著推拒道:“未曾破口,不會留疤的,用了這藥也浪費?!?/br> 說著又忍不住笑意,對女兒道:“你怎就忽然那么能說了?一群春暉的學子竟無一人能辯得過你!” 崔瑾珠原不知小趙氏為甚撞了頭,卻能無緣無故高興一晚上,這下總算明白了,便不由有些失笑,道:“有理走四方,他們不占理,自然說不過我。” 小趙氏可不信這說辭,這世上的是是非非,哪里是有理便能說清楚的。女兒果然是長大了,以后出門嫁人也無需害怕受欺負了。只要自己站得住,別人要推倒你就需使十二分的力,而人一生中真正能遇到這種會使十二分力都要把你推倒的人,卻是很少的。 這般想著,忽然便想開了。女兒心中果然是有底的,今日才敢對辯群雄;也是心中有底,才會提出要用這方式入女學;更是因為心中有底,前幾日才提出要脫繩試攀??蓞s被她極力阻止了。 她不能因為自己的無知、害怕,便阻了女兒上進的路。以女兒今日的表現(xiàn),等進了女學,定能學業(yè)有成、獨占鰲頭!到時便能與她說門好親事。嗯,似乎今天對面領頭的那個少年看起來就很是出色。。。 崔瑾珠不知小趙氏已在替她打算婚事,要是知道了,估計能嚇得變色。 而當晚聚在聚賢樓里的春暉學子眾人,酒吃著吃著便說起了她。 “這崔家小姐怎的忽而變了樣?”其中一位學子說道,“以往還老傻乎乎地看著謹安發(fā)呆,今日怎變得如此能說會道?!?/br> “哈哈哈肯定是因為今兒個謹安在,她想做點什么引起謹安的主意吧!”另一人哈哈笑道。 沈俾文聞言卻皺起了眉頭:“慎言。事關姑娘家名聲,怎可如此胡說。” “噗!”褚良為聞言卻沒忍住把口中的酒噴了出來,也不顧他人對他的笑罵,對沈俾文嘲笑道:“你沈俾文也有一天對人說慎言?。恳郧皾M嘴的花滿樓、凌雪姑娘的,還拿人家官家小姐和人樓里姑娘們作比的是誰?。堪。壳皟商爝€跟我說那崔家小姐指不定哪天就能找著機會賴上謹安的又是誰???啊,還有人,背著人說閑話,被人家兄長逮著揍了一頓的還是誰?哈哈哈哈哈!” 楊越之聽著,笑得拿酒的手都抖了起來,之后干脆一飲而盡,就怕一不小心給笑灑了。 “好了,你們別嘲笑仲芳兄了,他難得春心萌動一次,你們就不能稍微寬容些許嗎?”楊越之卻是火上澆油道。 “哈哈哈哈哈!沈俾文!你也有今天!”鹿亭侯世子魏姜狠狠拍著沈俾文的肩膀,笑道,“讓你一天到晚說風涼話,總算也有輪到你的這天!” 沈俾文雖出身大儒世家沈家,卻偏不是個一心向學的規(guī)矩書生,最愛與人胡鬧玩笑,平日誰家鬧了趣事,定是他第一個開口嘲笑,肆無忌憚。但也俠肝義膽,待人真誠,他人遇上難事時往往也是第一個伸手的。如此很是交了一群知心損友。 眾人平時很少有這樣的機會報復沈俾文,因此抓緊了時機好好玩笑了一番。 而第二日,崔瑾珠卻是在崖下墊了厚厚幾層被子,開始了她的無繩攀崖。 七月初,春暉書院的秋試報名時間到了,而報名最后一日卻傳出一個驚天消息:今年有人要過毅試! 眾人奔走相告,很多人都不清楚這所謂毅試是個什么樣的考試,而知道的人均紛紛猜測該人是誰。春暉書院開創(chuàng)初期,確實有不少人考過毅試。很多平民弟子,學識不夠,卻又想入頂級書院拜入最好的老師門下,便紛紛選擇了此試。 既選了這試,必然是有備而來,但是在孤身一人、心靜如水下練習,與眾目睽睽下考試仍是不同,過試者只有十之一二,而未過試者起下場可想而知,非死即殘。而過試者也往往在一年后退學。 只因春暉書院分甲、乙、丙、丁四級,每月一次小考,每年兩次大考。每次考試但凡有一個下下或者兩個下等評語,便要降級,而丁班降級便要出學。過毅試之人,書院卻只給了一年的過渡期,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