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0
自己的利益汲汲營營。 即便所有在京中的宗室都被北狄人殺完了,他們都能想方設(shè)法找出建武皇帝遠(yuǎn)出八百里的族侄來扶持,只有很少一部分武將和文臣站在了楊越之這邊。 倒是對于楊越之死而復(fù)生之事,所有人都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此時(shí)他已是窮圖匕見,他們也只敢用軟刀子磨了。 可是很快,那正被人接往京城的建武皇帝的族侄便被山匪劫殺,楊越之還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在太極殿上掉了幾滴眼淚。 有那冥頑不靈的老臣見此,即知大勢已去,有人在殿中喊了一句“大梁亡矣!”便觸柱而死。 之后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在宮門前舉家跪坐反對的,有文人在街頭巷尾大肆宣揚(yáng)楊家圖謀篡位的,甚至連京中女妓都開始傳唱起來。 那些原本還不敢吭聲的人,見此情景也跟風(fēng)串聯(lián)起來,甚至還有人找上沈家的門,希望作為文人精神領(lǐng)袖的沈家,能像沈善從在前朝那般,出一篇檄文痛斥楊越之篡國行經(jīng),妄圖能把他罵醒。 崔瑾珠聽完映兒的稟報(bào),端坐在榻上沉思了許久,才抬手將她揮退了。 第75章 沈俾文今日一入家門便被長房的人迎走了。直至晚膳后他才匆匆從長房回來, 去看過沈三老太太及沈家父母之后,他在芳雅院門口遲疑了許久,還是去了前頭的書房。 沈俾文回家后的三天里, 崔瑾珠也只在沈老太太那兒見過他一次, 兩人還沒說上話, 他就又匆忙離開了。 當(dāng)日, 沈母就找了崔瑾珠說了要回川陽的事,“之問還小, 是真折騰不得,只是這次是家里男人們的決定,我們也沒辦法。我和你祖母商量了下, 你還是帶著之問留在京城吧,你一個(gè)婦道人家,別人也不會多來為難你。等川陽的事處理完畢了, 我就讓俾文回來陪你們。反正讀書哪兒不能讀呢?等之問稍微大些了,你們再一起來川陽吧!” “是家里所有人都去嗎?”崔瑾珠擰眉問道。 “是,大房和我們先去, 二房也走一部分。等二老太爺辭了官, 剩下的也就都一起回去了?!鄙蚰刚f著又嘆了口氣, 道,“也不知他們是怎么想的, 那么危急的時(shí)刻不走, 現(xiàn)在穩(wěn)定下來了, 反而要舉族回遷, 都不顧幾房長輩都那么大年紀(jì)了,如何能受得了舟車勞頓的苦?!?/br> 崔瑾珠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不再多說。只是從主院回來,她便派了映兒又出去打探了番,才知道京中已有許多人家與沈家一般,有了出京的打算,而大多數(shù)還是些書香大族。 崔瑾珠在屋中想了許久,才讓香茹去問了沈俾文的所在,得知他此時(shí)正在書房整理書冊,她便起了身去找他。 至此,兩人才說了他回京以后的第一句話,“娘與我說,沈家要舉族回遷?” 崔瑾珠看著正忙于將書冊裝箱的沈俾文,站在他身側(cè)問道。 沈俾文這才直起身,手中拿著一本書輕輕擦了擦灰塵,卻并不轉(zhuǎn)頭看她,只回道:“是。” “為什么?”崔瑾珠不解地問道。 沈俾文擦了許久,才停下手中的動(dòng)作,將書輕輕擺進(jìn)了書籠里,轉(zhuǎn)頭看著她說道:“楊氏失德,手段殘暴,非為仁君。” 即便楊越之他遮掩得再好,總有些明眼人看出了他和那些北蠻的勾當(dāng)。 他為了能登上帝位,把蠻族引入大梁,讓百姓慘遭劫掠和屠殺,實(shí)為自私暴虐之人。之后他更是用如此血腥手段把皇族乾氏殺得一絲血脈都不剩,而他自己卻又出自皇家,這便是世人最為忌諱的弒親之罪。 京中有些血性的士族都不愿與他為伍,更是有人被他的雷霆手段嚇破了膽,不敢從他指縫間撿漏,使得現(xiàn)在他身邊除了原先帶來的人,之后追隨者寥寥。 除了有很大一部分人在觀望的,有些百年氏族已是瞧出了亂兆,紛紛想逃出這漩渦,找個(gè)安全之處重新積蓄力量,以備局勢平穩(wěn)之后再復(fù)出。 “你也要走嗎?”崔瑾珠也看著他問道。 “是,”沈俾文垂眸道,“若你不想走,便依舊留在這兒吧?!?/br> “我懷了身孕了?!贝掼閰s是面帶微笑道。 沈俾文猛然抬起頭,又驚又喜地看著她,卻又忽然反應(yīng)過來,喃喃道:“不行,生之問時(shí)你已是九死一生了,大夫說過你不能再冒險(xiǎn)了?!?/br> “可我依舊平安生下之問了,”崔瑾珠不置可否地笑了下,說道,“你既不愿納妾,這孩子我無論如何也得生下來?!?/br> 沈俾文卻漸漸冷靜了下來,他看了崔瑾珠許久,眼眶漸漸紅了起來,才有些失魂落魄地說道:“你不須如此。若你想走,隨時(shí)都可以,不用為我做這些。” 崔瑾珠聞言卻是一愣,她不知沈俾文如何會有這種莫名猜測,只能否認(rèn)道:“我并不曾想走?!?/br> “那你想讓我做什么?”沈俾文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崔瑾珠這才斂了笑容,卻不知該說什么。 沈俾文見她如此,卻又開口問道:“你想讓我救他?” “形勢這般嚴(yán)峻嗎?”崔瑾珠皺眉問道,她沒料到沈俾文會用這個(gè)“救”字。 沈俾文面無表情的說道:“沒有文官的支持,他就算坐上皇位,也待不久。他也許會行兵道,卻不懂帝術(shù)?!?/br> “那你能如何救他?”崔瑾珠急急問道。 沈俾文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心里一直不住酸楚,實(shí)在不知自己為何要與她說這些。帶著她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就讓楊越之死在京城不好嗎?就當(dāng)這世上從來沒又過這個(gè)人,他們也許還能像之前那般幸福。 這般想著,他又不禁自嘲起來。 他就是在妄想。 楊越之如今這般處境,她又如何能跟安心他走?只要楊越之活著一日,她的心便緊跟在他身后一日。 他這輩子都帶不走她了。 第二日,沈家便流傳出了名垂千古的。 文章中首先列舉了歷史上各位輔佐明君而流芳百世的賢臣,頌揚(yáng)了明君賢臣為百姓帶來的盛世安康。而后卻話鋒一轉(zhuǎn),提出疑問,這一切功勞到底該歸君還是臣? 若是歸明君,那么這世上就不需要賢臣,皇帝一人就能主宰整個(gè)國家??墒秋@然不可能。 若能歸賢臣,那又何需君明?賢臣勸導(dǎo)帝王施行仁政,賢臣提出治理國家的良策,替君王選拔人才,督促官員施行政策。若是賢臣夠賢能,又何必?fù)?dān)心君不夠明? 若是君不夠明,那必是臣不夠賢。 那些把所有罪責(zé)丟到君王頭上,自己卻躲在山林里過著清閑日子的人,不配稱之為賢。 那些只知道哀嘆盛世不再,嘆完卻又埋頭醉生夢死之人,不配稱之為賢。 那些一遇到艱險(xiǎn),便想明哲保身,背棄帝王和百姓者,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