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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 老板娘訝道,“金大哥的女兒?我還以為是個大姐?!?/br> 金秋勉強笑了笑,“我長得顯老。” “秋jiejie也不是這樣...” 屠戶不依不饒的要加入談話:“秋娘子帶女兒搬去銀州十多年了。哦,三四歲的時候叔叔見過你!” 屠戶嗓門大,便引了許多人來,“是咱們巷子里出的大俠的女兒?”“回來啦?”“呀,怎么過得不好的光景?這頭發(fā)這面相...”“怎么就你一個人,秋娘子人呢?” 眾人圍過來,金秋想起在公堂上被眾人圍觀的光景,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只是臉色慘白。 她搪塞道:“我...趕路過來,挺累的,只想回去休息?!?/br> 老板娘叫住個半大孩子給金秋帶路。 引得金秋到屠狗巷后面一塊青磚黑瓦的房子前面,地上還很干凈,只是堆了些鄰居的雜物,門口的野貓被童兒揀石頭打走。 金秋抓了些野果子給小童,童兒蹦跳著走了,金秋望著空了十多年的房子,并不覺陌生,果然因為很小的時候是在這里過的。 隔壁一個老人推門出來,“你是金哥和秋娘子的姑娘?” 金秋點頭,老人眼神不好,緊瞇著渾濁的眼睛摸索出鑰匙,“是我?guī)湍銈兛次葑?。清明和祭日的時候有個教書先生帶他學生過來掃一掃?!?/br> 金秋說:“教書先生?” 老人點頭:“金哥愛打抱不平,有人受了你爹的恩?!?/br> 金秋心里溫暖,老人道:“你們回來了,晚上來我家吃飯?!?/br> 金秋連忙拒絕:“不,不必。我一個人便好。” 老人道:“一個人...秋娘子也...都走得恁早。”老人搖搖白頭,回了屋子。 金秋打開門,見到簡單幾間房子挨在一起,面前是一塊練武的空地,破舊了的刀架還擺一邊,再便是收起一堆的晾衣桿和盆碗桌椅一類的家常東西,還有一個極舊了的嬰兒搖籃,金秋摸著搖籃,臨街柳樹的飛絮被風吹來,在院子里飛旋。 ‘柳’似‘留’,留故人,留故人,故人已逝,遺民來尋。 金秋系了驢子,推開房門,屋子確實干凈,被人打掃過,桌子上放了一個瓶子,瓶中插了幾只花。 金秋看了看那花,將方包袱打開,里面是個木盒,木盒里被屠鐵匠的舊衣服包裹著骨灰壇。 金秋把骨灰壇放到桌子上,把那瓶花一齊供上,跪下拜道,“爹爹,娘親,屠叔叔為救我死了,我把他帶回了家。” 她沙啞的拜了許多拜:“屠叔叔是好人。爹爹,娘親,我再也不說隨便去死了的渾話。” 瘦驢忽然在院子里叫起來,接著便是叮鈴咣啷的砸地聲,金秋出去看到瘦驢踢翻父親的刀架,才想起來沒給驢子吃東西。 金秋喂了幾個身上剩下的野果,牽鬧脾氣的驢子出去,走了幾刻尋到一片草地,等瘦驢飽餐,再慢慢走回去。 她望著熟悉起來的屠狗巷,慢慢想到以后要如何生活,這時看到家門被打開,有人已經(jīng)進去。 金秋一驚,忙牽著瘦驢躲在別處,聽到里面?zhèn)鱽韼讉€人說話的聲音。 豆腐店老板娘道:“金殺豬的女兒說要回家,這就是他的老房子?!?/br> 老鄰居聲音道:“差爺,我把鑰匙還給那姑娘了?!?/br> 官差聲音傳來:“屠鐵匠的骨灰在屋中,犯婦金氏確實回來無誤?!薄敖腥朔质卦谕拦方?,捉拿她歸案。” 老板娘說:“金哥是皇帝封過的大俠,他女兒怎么殺人呀?” 屠夫說:“咋變成了逃犯回來?出什么事了?” 金秋知道老家已經(jīng)呆不得,牽上瘦驢往外逃,出了湯城。 天已經(jīng)要黑了,她望著夕陽,漫無目的的走上山路。 她本就瘦弱體虛,一路辛苦趕路,加上草木皆兵,山中濕氣重,金秋打起哆嗦,咳嗽起來。 她難耐山中寒冷,下驢揀些干樹枝做柴,正在點火,忽然聽到驢跑走的聲音,回頭看到一個臟兮兮的孩子偷她的驢。 金秋驚叫:“驢是我的,還給我!” 她咳嗽著追去,那孩子拉著瘦驢跑得更快,且他十分熟悉山路,左拐右穿,很快便遠遠甩開金秋,金秋吃力的追趕,連跑帶摔一個腳滑,旁邊竟是山坡,金秋滾了下去。 過了片刻,坡邊響起驢叫聲,那臟孩子和瘦驢臉探出來向下張望,看到金秋躺在底下不動了。 金秋睜眼時聽到一片朗朗讀書聲,她躺在一張竹床上,有個面色溫和的婦人守在旁邊。 “你醒了?!眿D人笑,拿起一碗藥湯,“趁熱喝了它散寒氣,不然小病成大病就不好了。” 金秋驚訝的接了藥,環(huán)顧四下,這是一間十分清簡的竹舍,窗前有個爐子正煮著藥,空地上放著桌椅和幾冊舊書本,窗外一片郁郁竹林,瘦驢正在外面嚼著青草。 金秋緊張道:“我的驢子...” 那婦人說:“這里是薛家村,你在我們的書塾里面,薛小雄那孩子偷了你的驢子害你落下山,我們說過他了?!?/br> 婦人叫了一聲,一個眼淚汪汪的臟孩子怯怯的走進來,兩手捂著腫了的屁股。 薛小雄哭道:“對不起,大媽...大姐,我想進湛先生的書塾讀書,可是沒有錢也沒有別的東西能給先生,就,就去偷你的驢子...我不知道會害死人的。” 婦人對金秋說:“我夫君在薛家村辦了一個義學,教這里的孩子識字明理。我們沒有什么錢,這書塾是薛家村的人出力出物建的,算作是孩子的學費。你別生氣,薛小雄這個孩子也是可憐,他爹十年前新婚就被征去跟大將軍打仗,他娘后來病死了,薛小雄就成了孤兒,在薛家村吃百家飯長大?!?/br> 金秋可憐薛小雄沒有親人,說:“不怪他了?!?/br> 薛小雄連忙跪下謝金秋,“大姐好人!” 金秋笑了一笑。這時聽到外面冒出一聲:“湛先生,夫人,有差爺?shù)剑 ?/br> 金秋剎時變了臉色。 湛夫人走出去,外面?zhèn)鱽硪粋€清朗的男聲,“有什么事?” 官差尊敬道:“湛先生,銀州一個逃犯逃回了老家湯城,逃犯是個花白頭發(fā)的女子,其實年紀不大,本名金秋,本是屠狗巷金戰(zhàn)大俠的女兒,在銀州殺夫后和連殺二人的同伙屠鐵匠越獄逃走,屠鐵匠已經(jīng)身死,金氏昨日回湯城祖屋后又跑了?!?/br> 湛夫人道:“咦...” 湛先生說:“沒有見過,薛家村偏僻,那個女子不容易進到這里來。薛家村沒來陌生人?!?/br> 官差道:“麻煩湛先生幫忙通知村民,若見到這逃犯通報給我們?!?/br> 湛先生道:“我還要上課,便不久留各位了?!?/br> 官差離開。門外邁進一個溫文和氣的中年男子,穿著書生長衫,留著長須,雙目精煉有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