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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照例去書房,我順著門縫跟了進(jìn)去。 他不解,“你干嘛跟進(jìn)來?” 我仰頭看他,“加班啊?!?/br> 他唇角嚼了絲笑,“剛才誰喊累來著。” 我撇嘴,“還不是你布置的工作?!?/br> 他失笑,“你真把我當(dāng)老板了?” 我垮下來臉,“你是我老板的老板,就是我老板。” 老板大手一揮,“你以后,晚上都不用加班。” “我白天做不完......” “實在做不完的,帶回來我做。” “......真的?” 他的表情不像是鬧著玩兒,“我也不喜歡開夜車,所以你晚上少玩會兒手機(jī),爭取十點前休息,保證頭腦清醒,盡量提高白天的工作效率?!?/br> 十點? “太早了,我睡不著......” 事兒先生從書柜里取了一瓶藥,塞到我的手上,“褪黑素,效果不如安眠藥,但不妨一試。話說......你年紀(jì)輕輕的,怎么總是在喝藥?!?/br> 猝不及防的,我又被塞了一顆蜜棗。 我握緊藥瓶,“......謝謝。” “不用謝,”事兒先生漫不經(jīng)心地,“我只是為了榨取你的剩余價值?!?/br> “.......”血腥的資本家。 事兒先生及他的同事,全部都是工作狂。 黑面義無反顧地,帶著我和小路師兄加入了工作狂的大軍。我拼了老命錄入資料,直到小路師兄張羅訂餐,我才恍然發(fā)現(xiàn),一上午都沒顧上喝口水。 我溜進(jìn)茶水間。 飲水機(jī)旁站著個高瘦的影子,短裙下雙腿筆直,逆著光也極有辨識度。 我客氣道,“姚副總好?!?/br> 她神色倨傲冷漠,端著咖啡杯向我走來,我下意識地側(cè)身。距離很近時,她倏然微微上提單側(cè)唇角,劃出一道諷刺的弧度,眼皮卻是抬都沒抬。 直到她邁著步子搖曳而去,我才發(fā)覺自己被無視了。 不,比無視還要嚴(yán)重,她剛才的表情分明是赤裸裸的嘲諷,不帶任何掩飾的。 靠。 午餐實在難以下咽。 所謂的宮爆雞丁,應(yīng)該改名為宮爆蘿卜丁、宮爆花生丁、宮爆大蔥丁,唯獨不堪勝任宮爆雞丁這個名頭,我將飯盒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看到一絲雞丁的影子。米飯又冷又黏,還泛著一股子詭異的白色。據(jù)小趙說,附近寫字樓林立,這家外賣生意最好,菜品多,送貨快,也沒放地溝油。 難怪,區(qū)區(qū)一片剩飯煎的小米鍋巴就能拿下事兒先生,這么一看,拿下全公司的人都不成問題。 除了......姚副總。 我把餐盒往旁邊一推,暗暗盤算晚餐的食譜。 小路師兄見狀,面露疑惑,“你怎么不吃了?味道還可以啊?!?/br> 小路師兄自打初一就開始住校,一直吃的是學(xué)校食堂,算下來有十幾年了。黑面更甚,自己吃了近三十年的大鍋飯不說,現(xiàn)在連帶老婆孩子,一日三餐都在食堂解決。 吃貨的世界他們不懂。 “我早上吃得太多。”我敷衍他,“現(xiàn)在不餓?!?/br> “浪費。”他小聲嘀咕,“還不如分我一半?!?/br> ☆、第二十二章 員工休息室。 小路師兄屬于自來熟的性子,走到哪里都是活躍分子。不到半個小時,就和公司的年輕人們打成一片。 事兒先生端著杯咖啡進(jìn)來,見我面前幾乎未動的餐盒,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輕輕淺淺的,與平時并無不同。 可就那樣的一笑,像輕柔羽毛,刮在我心尖上,如春風(fēng)拂面,又似冬日暖陽。 我的心臟好像停跳了片刻。 不是好像,是真停跳了片刻。 我下意識地別過臉去,盡量不去看他。 我這是怎么了? 黑面糙慣了,囫圇吞棗地扒拉完盒飯,“舒總怎么不吃飯?” 事兒先生挨著我坐下,修長的手指覆在咖啡杯上,有意無意地摩擦,“我不餓?!?/br> 不餓? 不可能。 咖啡上鋪著厚厚一層奶油,分明是用來充饑的。 我略略回憶了一番宮保雞丁蓋飯的味道,真是難以描述。 如此看來,事兒先生每日所需的營養(yǎng),全靠我提供的早晚兩餐來支持。難怪他死乞白賴地租了我的房子。然而......他的工作強(qiáng)度極大,又有慢性胃病,長期不吃午餐,身體怎么受得了? 我陷入了沉思。 帶飯?環(huán)顧四周,所有的員工都在啃盒飯。 我倒是無所謂,無非是加大點菜量罷了。 他是公司的BOSS,恐怕不想搞特殊。 煩。 忙碌的一周轉(zhuǎn)眼過去。 周末晚上,小趙和小米號召大伙兒聚餐。事兒先生出血,給項目組接風(fēng)。除了姚遠(yuǎn)和幾個確有不便的同事,團(tuán)建計劃得到了積極響應(yīng)。 一個嬌俏白嫩的美女出主意,“酒吧街上有個音樂餐廳,有樂隊現(xiàn)場表演,最近特別火?!?/br> 小趙毫不留情地嘲笑她,“李妍妍,全天下都知道你看上那家餐廳的老板了,每次聚會都選那兒,能不能換個好點的借口?” 李妍妍不服氣,“你就說,那里的飯菜好不好吃,歌曲好不好聽?” 另一個小麥膚色的高個女孩也幫腔,“小趙你差不多行了,自己脫單就不管我們這些大齡剩女了。那家餐廳除了老板,還有不少歌手呢,個頂個帥得一塌糊涂,咱們?nèi)ツ睦锔銏F(tuán)建都行,好歹給我們點兒機(jī)會嘛?!?/br> “我看行。”小米應(yīng)下,“權(quán)當(dāng)是為了你們倆,就去那家餐廳。” 晚餐時間,我們一行二十幾個人,浩浩蕩蕩來到酒吧街。 不得不說,李妍妍選中的餐廳,實乃精品中的精品。 敞開式大廳里燈光明亮柔和,四周墻壁上掛著大小不一的木框照片,有黑白相間的老照片,也有色彩鮮明的新照片。原木制成的板條搭建出鏤空的隔斷,既能保證客人具有相對獨立的用餐空間,還能清晰地看到大廳中央的表演。 一個年輕男孩身穿白襯衣、手握木吉他,獨自坐在表演臺的高腳凳上,旁若無人地彈唱著曲子,一首接一首。 白熾燈光落在他的身上,照亮他朝氣蓬勃的額頭。 相似的眉宇,相似的神情,相似的身型,相似的聲線。 男孩與八年前的影子,悄然重合。 我瞬間失神。 “易歌?” “易歌!” 小路師兄的爪子幾乎覆蓋到我的眼睛,我才反應(yīng)過來,“嗯,你叫我?” “我都連著叫你十幾聲了?!彼髀冻霰忝匾话愕谋砬?,“你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小歌手足足有五分鐘......不是吧你?!?/br> 我回了回神,五分鐘? 寬大厚重的長方形餐桌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