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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先生,“我確實看錯易歌了,你倆絕配?!?/br> 事兒先生微微勾了勾嘴角。 九月轉(zhuǎn)瞬即逝。 事兒先生列出長長的禮品清單,大肆采購。 他天生就是個cao心的性子,我樂得偷閑。 臨行前一晚,我靠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堆積如山的禮盒發(fā)愁,“犯得著這么麻煩么,兩家人吃個飯就行了?!?/br> 他反復核對每樣禮品,“見家長是大事,何況兩家又是老鄰居,越是親近就越需謹慎,一點兒差池也不能出,稍有怠慢就會留下隱患?!?/br> 真不愧對事兒13這個稱號。 我打了個哈欠,“那你慢慢收拾吧,我去洗澡了?!?/br> “你等一下。”他扔給我一只碩大的手提袋,外側(cè)印著巨型LOGO,正是他日常穿著的服裝品牌之一,“給你買的,待會兒換上?!?/br> 打開一看,我瞬間驚呆了。 是睡裙。 各式各樣的睡裙。 “買這么多干嘛???”我拎出一件,翻看價簽,“嘶——你有錢沒處花了?” “放心,以后我的錢都歸你管。”事兒先生覷我一眼,“至于睡衣......在外面也就算了,你在家里還穿著長衣長褲,我早就看不下眼了?!?/br> 我小聲嘀咕,“看不下去就別看唄?!?/br> 誰讓他看了? “就是因為不想看,才給你買了睡裙。”他很認真地補了一句,“難看是其次,主要是太不方便了?!?/br> “有什么......”我頓住,尷尬地捏著手里的那件。 薄如蟬翼,穿不穿沒什么兩樣。 就這0.000......克的布料,價格竟然如此之高,設計師都是強盜。 咳咳咳,不方便...... 這家伙好像從不知道含蓄為何物。 “不疼了吧?”他問得干脆利落,好像在問晚餐吃什么一樣自然,“你應該恢復了才對。” “......” “整整一周了,”他頓了頓,“我忍不了了?!?/br> “......” 很久以后,回憶起我們從相識到相知的點點滴滴,我只有一種感覺。 擦,被騙了。 我被他的表象給騙了! 什么溫潤如玉,謙謙君子,含而不露,溫文爾雅,全他媽的是假象! 請君入甕才是真實目的。 而現(xiàn)如今,入甕的我,好比被釣到的魚,沒人喂餌了。 是養(yǎng)著觀賞,還是殺了吃rou,我說了不算。 是清蒸,還是紅燒,我說了也不算。 簡單來說,我們之間的相處,節(jié)奏也好氛圍也罷,全部由他說了算,我的意見成了擺設。 第一次,姑且將它定性為“水到渠成”。 第二次,算是怎么回事兒? 終究喝過幾年洋墨水,事兒先生興致盎然,花樣百出。 我曾經(jīng)一度認定他傳統(tǒng)保守。 真是雙目俱眇。 他傳統(tǒng)保守個錘子! “一直沒機會告訴你,我喜歡的紋身。” 余韻中,我聽到他的低喃,嗓音好似被砂紙劃過,亦或在紅酒里浸過,說不出的旖旎沙啞。 “我是金牛座?!?/br> 放縱的結(jié)果顯而易見。 “國慶”長假第一天,清晨出發(fā)的計劃被事兒先生打亂,生生拖到了下午。 即便休息了一上午,我也難掩倦意。 身體叫囂個不停,酸痛甚至超過第一次。 如今想想,那晚他其實很克制。 我不禁對未來充滿憂慮,又懼怕又委屈。 事兒先生自知理虧,專程從沙發(fā)上取了只靠墊,墊在我腰后。饒是體貼如斯,我也看不出他有半點悔過之意。 他的精神好得不像樣子。 餅干蹲坐在汽車后座,虎視眈眈地盯著靠墊,滿眼艷羨。 我警惕地瞪它。 一大一小,都這么不順眼。 “路上至少要三個小時,” 他神采奕奕的,“你可以接著睡。” 我不停變化著坐姿,不停埋怨,“我倒是想睡?!?/br> 渾身不得勁兒,怎么睡得著。 “次數(shù)多了就不會這樣,”事兒先生的臉皮再創(chuàng)歷史新高,“我們還是練習得太少,你會適應的?!?/br> “......” “從B城回來,你就開始鍛煉身體。否則......你只會越來越吃不消?!彼魺o其事地轉(zhuǎn)動著方向盤,“要么我餓著?!?/br> 我氣得別過臉去。 過了一會兒,他補充道,“我不想餓著?!?/br> “......” 車載音響傳來低柔的曲調(diào),催眠效果絕佳。 到底是體力透支,我氣著氣著,居然睡著了。 醒來已是下午六點。 我睡得很沉,直到耳垂被咬得發(fā)癢,這才睜開眼睛。 事兒先生蹭蹭我的額頭,“寶貝,我們到了。” 按照計劃,老爸老媽這會兒應該已經(jīng)抵達爺爺家。這是爺爺?shù)囊馑肌阌谒宫F(xiàn)家長地位及權威。 事兒先生堅持先見我的家人。 計劃雖然完美,但實施起來卻出了紕漏——兩家住對門。 行李箱的轱轆發(fā)出的動靜過大,我落在門鈴上的食指尚未按下,兩家的門幾乎在同一時間被推開。 我和事兒先生:“......” 爺爺這邊,老爸老媽,大伯一家三口,姑姑一家三口,張嬸以及墩墩。 大樹爺爺那邊,小樹叔叔一家三口,小樹姑姑一家三口,外帶新來的阿姨。 我和事兒先生,牽著餅干。 總計二十人,兩條狗。 逼仄的樓道剎那間成了擁擠不堪的菜市場,一時間人狗齊鳴,熱鬧非凡,頗具喜感。 我甚至產(chǎn)生了將士凱旋的幻覺。 事兒先生也被這陣仗懾住,前不久還站在千人禮堂侃侃而談的家伙,連個招呼都打不出來了——他完全失去了基本的判斷能力,根本不知道哪個才是未來的岳父大人。 餅干更是嚇破了狗膽兒,干脆臥在我腳邊裝死。 恍惚中,我聽到爺爺如雷貫耳的嗓門兒,“都杵在門外算怎么回事兒?趕緊進屋?。 ?/br> 終于有人主持大局,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命運讓爺爺發(fā)號施令。 眾人“呼啦”一下子,在一分鐘內(nèi)涌入了爺爺家的客廳,從一個菜市場轉(zhuǎn)戰(zhàn)至另一個菜市場。 我和事兒先生:“......” 我生平第一次感覺到,爺爺家的客廳面積不過爾爾。 在B城,兩百多平米的房子不算小了。 而此刻—— 放眼望去,哪哪都是人。 沙發(fā)上,餐椅上,站著的,坐著的,靠著的,蹲著的,兩家阿姨為爭一只塑料小板凳差點吵起來。 十幾個人同時嗑著瓜子,嗶哩吧啦,瓜子皮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堆積,一場盛況空前茶話會就地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