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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穩(wěn),抬腦袋迷迷糊糊地見一個人影往門邊走,詫道:“溪溪?” “我去趟衛(wèi)生間?!?/br> 江溪一咕嚕跑去了位于門旁的犄角疙瘩,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不同尋常。 所謂的衛(wèi)生間,其實只是勉強隔出的一個小間,只容一人周轉(zhuǎn),老式的太陽能熱水器“嘩啦啦”放半天沒出熱水,江溪沒辦法,只能借著冷水洗。 搓泥的工程浩大,江溪將近用了小半瓶的沐浴露,才勉強將自己打理出個人樣來,扒拉著衣服抖抖搜搜地往客廳走,十月的天氣再熱,清晨也依然是冷的。 躺到被窩里抖了半天才睡著,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愣是被江母從沙發(fā)上扯起來。 這一扯,江母給愣住了。 “……溪,溪溪?” 她有點不敢認(rèn)。 第10章 脫胎換骨 溪溪還是那個溪溪,但人又仿佛不是那個人了。 申市常年多雨,今日卻難得放晴,正午的陽光透過窗簾,隱隱綽綽地落在少女身前,給她全身鍍了層柔光。 柔光里,少女一身可笑的粉紅斑點睡裙,長發(fā)凌亂地披著,皮膚白得近乎透明,與她相比,世間最高端化妝品裝點出的,也不過是一層油膩厚重的墻漆。而在這一片冷白里,最濃墨重彩的是那雙眉目,剛睡醒,迷迷蒙蒙好似籠了一層輕煙,沐浴在細(xì)碎的陽光里,竟有了驚心動魄的美感。 五官還是那個五官,可給人的感覺完全變了。 江溪原就是個不俗的美人胚子,從小班花一路當(dāng)?shù)酱?,常年占?jù)男生夜談榜的榜首,但這漂亮,也不過是普通人的漂亮—— 可眼前杵著的這個,明顯很不一樣。 就好像被上帝之手精心調(diào)配過,在原來的基礎(chǔ)上進一步精益,每一項都調(diào)整到了所能到達(dá)的極致,皮膚更白凈,眉眼更端麗,甚至連身材,都趨于完美化。 如果說原來的江溪是低配版的mini cooper,那現(xiàn)在這個就是高配版的勞斯萊斯,還得是全球限量發(fā)行,獨一無二的那種。 江母眨了眨眼睛,一時說不出話來。 “媽?還早呢,讓我再睡一會?!?/br> 溪溪揉了揉眼睛,昨天半夜折騰了那么久,之前也一直提心吊膽地睡不好覺,好不容易有個好覺,她恨不得睡他個天昏地暗。 “睡什么睡?!都太陽曬屁股了?!?/br> 這一揉眼睛,江母覺得從前愛嬌的女兒又回來了。 強行忽略內(nèi)心的一絲不安,硬拉著江溪起來洗漱。 江溪迷瞪瞪地被推入衛(wèi)生間,迷瞪瞪閉眼刷牙時,還不覺有異,等洗了把臉,真正看清楚鏡中人的臉時,心里咯噔了下: “他媽玩大發(fā)了!” 江溪指尖滑過自己的臉,鏡中美人兒也用指尖撫過自己的臉,眼、耳、口、鼻,明明還熟悉,就是曾經(jīng)在鏡中看過無數(shù)遍的模樣,可又有哪里不一樣。 她不是蠢人,稍微想一想就知道這是洗髓液的功勞,可里提到的洗精伐髓,從來只是去除身體雜質(zhì),淬煉根骨,可沒說…… “哼,蠢貨。”小鉛好似感應(yīng)到她的嘀咕,毒舌道:“根骨根骨,在根在骨,淬煉根骨,不就是讓身體成長到所能到達(dá)的極致?” 言下之意,變美是其中應(yīng)有之意了。 江溪聳了聳肩,她向來想得開,何況天若不取,反受其咎,變美總比變丑好。只是變化這般大,身邊人恐怕瞞不住。 “何須瞞?” 小鉛到底不是人,再聰明,也不能真正明白人類思想,在他們的世界,貌美強大者受眾生愛慕,天生的資本,展示還來不及的,哪里會瞞。 江溪也無意去教會另外一個物種何為“藏拙”,見鏡中少女眉目舒展,皮膚光潔,土氣的粉紅睡裙竟也能穿出一身靈氣,不由蹙了蹙眉。 任何人和事,都講究一個循序漸進,她這般脫胎換骨似的蛻變,恐怕會讓人生疑。 想罷,她將長發(fā)往前撥了撥,遮住兩腮,額前劉海抓亂,試圖營造出一個不修邊幅的形象,奈何發(fā)質(zhì)太好,烏黑潤澤,完全可以直接去拍洗發(fā)水廣告,即便抓亂了,也只顯出俏皮感。 十六歲的少女,花苞似的年紀(jì),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部分還在象牙塔里做一個青澀的果子,可江溪這顆“青果子”被提前催熟,內(nèi)里套了一個成熟的靈魂,連清麗的眉眼都沾染了姝艷,怎么扮,都低調(diào)不起來——就好像在一群懵懵懂懂的丑小鴨里,放了一只白天鵝,即便白天鵝努力彎下優(yōu)美纖細(xì)的脖頸,依然奪目。 江溪放棄了。 方塊字在腦中跳了跳:“宿主在苦惱,為什么?” “明天得上學(xué)了?!?/br> 江溪嘆息了聲。 小鉛似懂非懂:“小鉛明白了,這里的孩子都怕上學(xué)?!?/br> 江溪似笑非笑,門外江母見女兒一個人在衛(wèi)生間呆了許久,有些擔(dān)憂,敲了敲門:“溪溪?” “就來?!?/br> 江溪朝外喊了聲,撥了撥劉海,將長發(fā)歸了歸,趿拉著拖鞋出門,果然見江母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又一眼,不由環(huán)顧左右:“媽,其他人呢?” “群群去上補習(xí)班,月月說學(xué)校有點事也出門了,至于你大伯和大伯母都要上班,你爸去找出租房了。溪溪你……” 江母欲言又止,世上最了解女兒的,從來都是母親。 “媽,沒事?!苯劬Σ[成月牙兒,甜滋滋地道:“爸去哪兒啦?我們?nèi)フ宜悬c事兒說。” 江溪決定坦白了。 前世的事當(dāng)然不會交代,免得父母聽了難過,可得了一株“豆芽菜”之事,還是可以說一說的。 “先吃早飯。” 江母將燉得稠稠的白米粥端上,還配了煎得金黃的荷包蛋,“你爸還一大早出去買了你最愛吃的小羊蒸餃和油條了,就你沒口福,現(xiàn)在都冷了?!?/br> 江溪現(xiàn)在一看到米粥就反胃,伸手將荷包蛋囫圇著幾口吃完了,拍拍手道:“媽,我不餓,你給爸打個電話,我去換衣服,咱們中午在外面下館子。” “行行行,都依你?!?/br> 江母瞥了一眼江溪,咽下到喉嚨口的話,總歸是自己閨女,可不知怎么的,心里沉甸甸得跟灌了鉛似的。 江溪在簾子后窸窸窣窣地?fù)Q衣服,江母探頭,“溪溪,咱穿昨天新買那裙啊?!?/br> 十分符合江母審美的淺藍(lán)碎花裙,藍(lán)色小花滿天星似的點綴在裙擺,荷葉領(lǐng)處,鎖骨精致,如翩躚的蝴蝶,裙擺只到臀下十公分,露出筆直筆直的雙腿,小腿繃直,沒有一絲贅余,弧度優(yōu)美得驚人,連腳踝骨的一截,都如玉雕似的渾然天成。 這是任何一個腿控都拒絕不了的完美,細(xì),長,還直。 江溪亭亭玉立站著,手忍不住往下拽了拽裙擺,眉毛夾得死緊,昨天試時,這裙子明明才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