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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扣掉昨天一天,就剩下五十八天了?! 真他媽坑爹。 江母如今是驚弓之鳥,忙不迭追問:“溪溪,怎么了?” 江溪下意識露出個安撫的笑來,“沒事,就突然想起來,女兒現(xiàn)在這樣,繼續(xù)住大伯家好像不太好。” “對,對,溪溪顧慮的有道理?!苯更c頭贊成,“之前我還想慢慢尋摸來著,那邊確實不能住人了,時間隔久一點,還能說是溪溪長開了,可昨天溪溪什么樣,他們可都見得真真的?!?/br> 江母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較,于是一家人兵分兩路,江母帶著江溪去改頭換面,江父則繼續(xù)跑出租中介,力圖尋到最合適的租房。 “丫頭,可真的要剪了?” 理發(fā)師可惜地看著江溪的一頭黑長直,他做理發(fā)師這么多年,可第一回見到這種發(fā)質(zhì),濃墨一樣的黑,梳子放上去,能一下子順到尾,都可以拍洗發(fā)水廣告了。 “剪,都給剪了?!苯甘衷诮蟊攘吮龋暗竭@,都給我剪了,劉海也給剪齊了。” 顧客是上帝。 理發(fā)師再可惜,也得照顧客的意思辦,“大姐,這剪下來的頭發(fā),我們店一百大鈔收,成不?” 這價,已經(jīng)超出行情許多了。 江母樂了,大手一揮:“成。” 一頭披肩長發(fā)愣是一剪子剪到齊耳,額前劉海也給剪成了西瓜太郎頭,姓孫的理發(fā)師一邊剪,一邊心里直抽抽:多好的頭發(fā)啊,平時養(yǎng)的得有多精心,一根開叉的都沒有,說剪就給剪了。 “好了?!?/br> 理發(fā)師吹了吹,收起工具,不得不說,這丫頭底子是真好,就這么埋汰人的發(fā)型,依然襯得她眉眼靈動,皮膚白得晃眼,近瞧那是一點瑕疵都找不出。 江母左瞧右瞧還是不太滿意,“師傅,你這頭發(fā)弄得忒好看了,再剪丑點行不?” “嘿,你這……” 理發(fā)師沒詞了,沒好氣地道:“大姐,這頭發(fā)你換個人試試?您閨女頂著這么張臉,怎么丑得起來?” 話糙理不糙,就這樣的底子,剪個光頭,照樣是天下第一。 “媽,算了,就這樣吧。”江溪拍拍身上的碎發(fā),朝孫師傅眨眨眼:“師傅,洗剪吹十八,您還得倒找我八十二?!?/br> 這小模樣任誰看了都心中歡喜,孫師傅直接大手一拍:“今兒這頭老孫我剪得虧心,就不收錢了,倒找一百,丫頭拿好?!?/br> 江溪沒肯收,執(zhí)意找了十二給人,拽著江母出了理發(fā)店。 理發(fā)店所在的這條小巷弄是申市常見的蒼蠅巷,道兩旁開滿了各色小商鋪,江溪腳尖一轉(zhuǎn),輕車熟路地領(lǐng)著江母來到一間小門面前,玻璃四面透光,擺滿了各式眼鏡,里邊老板閑得在打蒼蠅。 江溪徑自取了副黑框平光鏡往鼻梁上一架,“媽,怎么樣?” 江母左看右看,滿意地點頭:“不錯?!?/br> 西瓜頭,厚劉海,黑框鏡,精致的小臉被厚重的行頭遮住,即便露出來的皮膚依然白皙,可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書呆子,不大起眼了。 “就這個,老板,收錢?!?/br> 買完行頭,江溪提出與江父碰頭,正巧江父跟著中介一連看了幾家,正舉旗不定。 一家距學(xué)校近,一室一廳,租金貴地方小,一月要上兩千五,申市消費不高,這小兩千五差不多能抵上工薪階層大半月工資了。另一家離學(xué)校較遠,騎車快一點也要將近二十分鐘,兩室一廳,一月一千八,勝在住得舒坦。 “溪溪,你來選。” 中介一眼就看出,后趕來的母女倆中,女兒才是真正能做主的。 “一千八的正好?!?/br> 可江母不太滿意,“高中本來學(xué)習(xí)就緊,路上再耗費這么多時間,不耽誤學(xué)習(xí)嘛。” “來回路上就當(dāng)鍛煉身體,何況這段時間還可以用來練練聽力,不會浪費。” 江溪性子固執(zhí),一旦決定了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何況他們一家子如今是坐吃山空,略一計較最終還是定了一月一千八的兩室一廳,押一付三,一手交房一手交錢,等租房合同簽完,七千就率先付了出去,至于兩百的零頭,中介主動給抹了。 租完房就是一陣乒乒乓乓地搬家,所幸放在大伯家的大件行李都還沒來得及拆,由大伯騎著三輪電動車,兩趟就搬完了。 “我說愛國,你們也太見外了,我那婆娘就是嘴碎,沒壞心,用得著這么急急忙忙地瞎趕活?” 大伯幫著將一包大家伙一路扛到三樓,進門一瞅,地方倒是敞亮,窗明幾凈,就是里頭空蕩蕩的,除了幾張床,連個電視機都沒有。 “大哥,您那也周轉(zhuǎn)不開,孩子們都打地鋪去了,我跟秀蘭哪兒過意得去,再說,趕巧有熟人出租,給我們撞上了,也是運氣?!?/br> 江父笑呵呵地道,大伯拍了拍他肩:“得,有什么事跟哥吱一聲,咱媽一走,老江家也就剩我們爺倆了,別跟哥見外?!?/br> 兩人好好絮叨了會,大伯不好留下叨擾,就直接下樓騎了電動車“突突突”地走了。 搬家不是一蹴而就之事,當(dāng)初賣房時,所有的家具連同房子都一并打包賣了人,新家里連個鍋碗瓢盆都缺,幾人又跑了趟市場,將柴米油鹽鍋碗瓢盆這種緊要東西先添齊了,才相攜回了家。 江母在家洗洗刷刷,江父就帶著江溪先去學(xué)校銷假。 今天正值周末,校園里來來去去之人并不多,江父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溪溪,要不我們換所學(xué)校念?” 市一中作為申市最好的高中,生源師資都是一流,只有學(xué)生擠破頭想進來,還從沒有人想出去的。 江溪如果要換高中,依照戶籍生源地,頂多是退到原來的毛葛中學(xué),可誰都知道,毛葛中學(xué)是出了名的爛,往屆出個一本生,校長都得敲鑼打鼓地發(fā)獎學(xué)金。 要讓江溪換學(xué)校念,江父心里簡直在滴血,可他又舍不得嬌滴滴的女兒繼續(xù)在這受罪,光想一想那閑言碎語,就夠受的。 一張帥氣的老臉皺巴巴地看著女兒,竟然有點萌。 江溪“噗嗤”一聲笑了:“爸,您一把年紀(jì)裝可愛,是不是有點犯規(guī)?”她扯了扯書包帶子,漫不經(jīng)心地扯了扯嘴角:“放心,市一中的學(xué)生,素質(zhì)都挺高?!?/br> 這么一說,江父就信了。 他哪里知道,好成績不代表有好品性,善意也從來與惡意并行。 江溪的班主任是個執(zhí)教多年的老教師,德藝雙馨是出了名的,見自己班里的得意門生回來銷假,激動的聲音都哽咽了,“好,好,好孩子,回來就好……” 誰都知道,這被拐了又找回來的幾率,幾乎是萬中無一。 江父的心,又放下了一大半。 而江溪所在的高二(1)班,早就炸開了鍋。 “你們知道,我剛剛?cè)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