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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溪靜靜靠著身后花圃,左手顫著往口袋里掏——卻失望地發(fā)現(xiàn),里頭沒有一支煙。 對了,她還沒產生煙癮。 “嗤——” 一片昏暗中,花圃內傳出一道低沉的嗓音,“小丫頭,你這甩人的功夫,比我可高明多了。” 嗓音低沉,如世上最悠揚的大提琴穿過薄暮冥冥的現(xiàn)實,擊碎了江溪的沉穩(wěn)。 “誰?!” 第14章 叫叔叔 太陽已經(jīng)降到了地平線以下,只余一點微光茍延殘喘?;ㄆ詢纫黄澎o,仿佛剛才那聲嘲笑只是出自人的臆想。 江溪朝里探了探,花圃呈凹字型,與教學樓成九十度折角,折角里,隱隱綽綽坐著一個人影,看不清臉,卻能讓人感覺暗處灼灼逼人的視線。 一個陌生的,能讓人感覺到壓迫感的男人。 江溪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我甩人,您看戲,這行為不大厚道吧?” “我以為,這里是公共區(qū)域?!?/br> 男人懶洋洋地靠向身后的臺階,長腿伸展開來,幾乎抵到教學樓的墻壁邊沿,一只手搭在弓起的右腿上,指尖煙火明明滅滅,他撣了撣煙頭,有些漫不經(jīng)心: “丫頭,下回甩人,記得找個沒人的清凈地方?!?/br> “謝叔叔指點?!?/br> 江溪怒極反笑,鬼個下次。 男人好像被這一句“叔叔”嚇得不清,咳了一聲,“真淘氣?!?/br> 語聲帶著天然的輕佻,偏又不讓人生厭—— 可這絕不包括江溪。 她無意在一片深沉的昏暗里與一個陌生男人接觸太久,腳步頓了頓,抬腳就離開花圃所在范圍順著小路要往外走,身后傳來一聲,“等等?!?/br> 男人站了起來,高大頎長的身軀,帶著成年人絕對的爆發(fā)力度,江溪渾身的肌rou都緊繃了,聲音發(fā)緊,“什么事?” “教導處怎么走?” 聲音近在咫尺,曖昧的氣流滑過江溪的耳垂,她猛地抬起頭來,卻只看見這人揚長而去的背影。 高,瘦,與盧皓少年般的纖細感不同,這人一身干凈利落的白襯衫,下擺塞入西褲,貼身的剪裁包裹出兩條逆天長腿,露出一截腳踝,腳下蹬著一雙棕色的漆光皮鞋。 這是一種與申市格格不入的摩登。 江溪捂著被吹出來的雞皮疙瘩,轉身走了。 江父早在校門外等著,江溪磨破了嘴皮子,也沒打消他天天車接車送的行為,最后只能配合做一個乖女兒。江父念叨著將外套給她披了,帶上頭盔,正值下班高峰期,摩托車穿行在車流中,不到十分鐘就到了家。 一夜無夢。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江溪就醒來了。 江母下好面條來喚人時,發(fā)現(xiàn)女兒已經(jīng)趴在書桌上背了很久的英語單詞,她想起昨天半夜上廁所時女兒房間里還亮著的燈,頓時心疼了。 “媽,什么味,這么香?” 江溪皺了皺鼻子,江母將面條端來,“昨天的雞湯還盛了半罐,你不是不愛喝白米粥嘛,媽就給你下了面,來,嘗嘗。” 江溪跟兔子似的跳了起來,“我去刷個牙?!?/br> 刷完牙,吃過愛心雞湯面,江溪提出要出門,今天周六,學校應教育部政策,取消了補課,讓學生們自主在家學習。 江母征了怔,“要不……媽陪你去?”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江溪,孩子們都不愛大人跟著。 江溪被她這一眼看得鼻酸,可心中又另有打算,自然也不同意江母跟著,“媽,我這是跟幾個同學一塊約好的,你跟著算什么事。我們就去華星書店周邊逛逛,你放心啦,我們哪兒都不亂去?!?/br> 好說歹說,江母終于應了。 江溪回房換衣服,等要出門時,又被江母匆匆追上了,她一把塞了個冷冰冰的東西過來,“溪溪,這是爸昨天給你買的,你有事給媽打電話?!?/br> 江溪一愣,垂頭看去,竟然是今年新出的果6。 這么小小的一塊方磚,市價六千多,江父以前要兩個月不吃不喝才能掙到——而他現(xiàn)在,還是個家里蹲。 “你爸說,你們學校許多人都用上了,我們家溪溪可不能比別人差?!苯感χR,“這不,昨天一早就帶回來了這個,不過媽怕你轉了心思沒給你,既然你今天要出門,就拿著吧。” 江溪握著果6冷冰冰的機身,悶悶地“恩”了一聲。 “爸呢?” 江母一臉興奮,“你上回一同救回來的人里面是不是有個叫顧,顧什么來著?” “顧云飛?” 江溪一臉茫然,這跟那小孩兒有什么關系。 “對,就這個名字,前幾天顧云飛他爸打了個電話過來,說給你爸在鎮(zhèn)政府食堂找了個工作,就負責記記菜單、買買菜,活輕省著呢,這不,今天一大早就上崗去了?!?/br> 顧云飛他爸? 江溪想到當時顧云飛身上的那套衣服,頓時了然了。 看來是個有點門路的,能查到她家電話,還千里迢迢的就幫他爸解決了工作問題——這工作選得極為恰當,沒有太超出,很適宜。 顧云飛父母顯然也是事先對她家做過一番調查的。 江溪對一命之恩交換江父一個工作之事接受得極為坦然,反倒是江母有些訕訕,他們是受著知恩不圖報的教育理念長大的,骨子里還殘留著那個年代特有的溫厚淳樸。 “他們也太客氣了?!?/br> 說曹cao曹cao就到,江溪手中剛到手還沒捂熱乎的果6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顧云飛的嗓子穿過聽筒,“江jiejie?” “恩,是我?!苯獞艘宦?,“我爸的事,替我跟你爸說聲謝謝?!?/br> 兩人聊了一會,顧云飛才期期艾艾地說,他過幾天就要出國了,“江jiejie,你可不能忘了我?!?/br> 江溪握著話筒,恩了一聲,“不忘?!?/br> 等到掛電話,已經(jīng)將近九點,江溪急急忙忙地將手機往挎包里一塞,跟江母說了一聲,就匆匆出了門。 她并沒有和同學說好。 江溪將黑框鏡往包里一塞,來到上次剪頭發(fā)的孫師傅這里,孫師傅顯然還記得這個行為古古 怪怪的女高中生,“丫頭,剪還是洗?” “不剪也不洗。”江溪反射性地掛上了乖巧的面具,“師傅,我想買頂假發(fā),您這有嗎?” 市中心的飾品店應該也有,可那距離太遠,江溪沒打算去。 “有,有,丫頭你要什么樣的?” 孫師傅拿了好幾頂出來,江溪一眼就相中了一頂大波浪卷的,“師傅,就要這個。” 深栗色,在燈光下泛著淺淺的色澤,比黑色跳脫,比金色低調,大波浪的卷度,柔柔地垂在腰間,氣質一下子就成熟溫柔了許多。 孫師傅看著這閨女熟練地將假發(fā)往腦袋上套,不一會就卡好了,圍著她“嘖嘖”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