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琛不愿將那些糟污事說出來臟了小朋友的耳朵，這些人身上個個都背著不少案底，有韓氏的律師在，不將牢底坐穿是別想出來了。

    江溪定定看著他，執(zhí)意要一個結果。

    “你放心，他們都沒有好下場?！?/br>
    韓琛看著她，一本正經(jīng)起來時，看著格外可靠。

    “走吧，我的小公主，先去選件衣服換了，再送你回家。”

    “不用去錄筆錄？”

    “不用，律師會處理?！?/br>
    韓琛在附近有套房，出乎江溪意料的是，公寓樓很老舊，樓梯陡峭狹窄，白墻發(fā)暗，透著股歲月發(fā)枯發(fā)黃的氣味。

    高秘書和保鏢跟到樓下就不再上去。

    公寓在二樓，韓琛掏鑰匙開門，江溪攏著西裝進了去。

    房間被打理得很干凈，迎面就是客廳，電視機，中式的八仙椅，長幾上扦插著一束滿天星，桌上報紙攤開著，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進來啊。”

    江溪抬頭，看見墻壁正中上掛著一張巨幅全家福，沒來得及多看，手里就被塞了毛巾，韓琛指了指右手邊：“那邊就是浴室，洗干凈了再回去，別讓爸媽擔心?！?/br>
    “沒……換洗衣服?！?/br>
    江溪咬著唇，少女伶仃地站在客廳，韓琛一聲不吭地轉到次臥，從斗櫥里取了一件碎花棉布裙出來，粉色的小碎花，的確良材質，有一定年頭了。

    “先穿著，高秘書給你去買衣服了?！?/br>
    浴室的水嘩嘩響。

    在這不大的，隔音幾乎不存在的老公寓里，韓琛安安靜靜地站著。

    臉上殊無表情。

    他直愣愣地看著墻上的照片，全家福是十五年前照的，那時候mama帶他回申市探親，跟外公、外婆，還有……meimei一塊兒。

    照片中每一個人都大大地咧著嘴，笑得燦爛無比。

    韓琛無聲地笑了笑。

    這空蕩蕩的房間，也就只剩下了他了。

    他重新坐了下來，攤開報紙坐了會，也不知怎么的，不一會就歪著身體睡著了。

    江溪包著腦袋出門：“吹風機在哪……”

    就看到公寓的主人高大的身體蜷縮在椅子上睡覺，頭頂?shù)臒艄饴湓诟呗柕谋橇?，截留下一塊陰影，江溪這才發(fā)現(xiàn)，韓琛白凈的臉上，眼下透著青黑，好像很久沒睡好了一樣。

    門“篤篤篤”地響了起來。

    老式公寓樓沒裝門鈴，江溪趕緊噠噠噠地拋過去開門，外面高秘書拎了幾個紙袋遞過來，“江小姐，不知道您喜歡什么風格，我就隨便選了幾樣……”

    江溪噓了噓，指了指里面：“……在睡覺?！?/br>
    高秘書金絲邊眼鏡下一雙單眼皮愣撐得跟雙眼皮似的，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睡覺？”

    他不自覺拔高了聲音，安定片可還在他包里，boss在有外人時從來睡不著，就算一個人，沒有安定也很難入睡。

    江溪不知道這里面的蹊蹺，“怎么了？”

    高秘書回過神來，第一次正視了江溪的分量，搖頭，“哦，沒、沒什么?！?/br>
    “江小姐換好衣服跟我說，我送江小姐回去?！?/br>
    “謝謝?！?/br>
    吊牌被高秘書細心地拆了，薄T、長褲，風衣外套，等江溪換完出來，幾乎是判若兩人。

    少女眼神銳利，氣質清冷，比起之前那個清純漂亮的女孩兒，高秘書發(fā)現(xiàn)竟然還是這一身更順眼些。

    韓琛依然沉沉地睡著。

    江溪躡手躡腳地出門，高秘書注意到她頭發(fā)沒干，動了動嘴，最終什么都沒說，只是在回去路上將暖氣開強了些。

    中途她接了個電話。

    吳桀打來的，他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江溪，到家了嗎？”

    “嗯。”

    車窗外閃爍的霓虹飛逝而過，江溪心里前所未有的清楚，“到了。”

    吳桀訥訥道：“剛才金鼎那好像發(fā)生了點事，你……到家就好，到家就好。”

    “還有，你把今天買的衣服落我這了，我一會給你送去？”

    “明天去學校給我吧?！苯D了頓，在這一刻，兩人竟然沒什么話好講。

    吳桀不知怎的有點慌，急急道：“我這有點事，明天學校見?！?/br>
    說著，啪地掛斷了電話。

    聽筒發(fā)出嘟嘟嘟的盲音。

    高秘書瞥了后視鏡一眼，心道這高中生連談戀愛都談得這么冷清，真不像一個十六歲的。

    江溪到家后，江父江母明顯松了一口氣。

    “爸媽，都說別等我的?！?/br>
    江溪接過江母遞來的牛奶一口氣喝了，江母拍了她一記：“這么晚，野哪里去了都?！?/br>
    “在孫婷家玩得久了點?！?/br>
    江溪沒注意到江父欲言又止的神情，說了幾句閑話，問到醬菜鋪弄得怎么樣，江母才重新興沖沖了起來，“明天就可以上架了，小唐說了，到時候把鏈接發(fā)給他就行?！?/br>
    “那我可等著老媽賺大錢養(yǎng)我了?！?/br>
    江溪蹭了蹭江母的胳膊，額頭上被彈了一記：“頭發(fā)怎么有點濕，去吹干?！?/br>
    “爸媽，那我先進房了。”

    江父壓下江母的胳膊，“哎”了聲，“去吧，早點睡，今天就別弄直播了，??？”

    “嗨，你怎么不讓我說兩句？”

    江母蹬了他一眼：“好歹問問那男生是誰啊?！?/br>
    “說什么說！”其實江父心里也堵得慌，“溪溪有主意，想說的時候就會說了?！?/br>
    江溪還不知道自己假學習真約會的行徑在父母面漆那敗露了，正被小鉛一句話給鬧懵了。

    【恭喜宿主人氣值突破六百萬?！?/br>
    【……哪兒來的？】

    江溪確定自己什么都沒有做。

    小鉛示意她看手機。

    江溪滑開屏幕，登錄圍脖，發(fā)現(xiàn)自己在電玩城不斷刷記錄的那段被人錄了視頻傳到網(wǎng)上，然后被火眼金睛的網(wǎng)友人rou出來了。

    圍脖粉絲又漲了有一百來萬。

    底下一串唱征服的宅男宅女門齊聲高喊“6666666”。

    “有誰？還有誰？！”

    “明明可以靠顏值，卻翩翩要靠才華，厲害了我的小jiejie！”

    中二少年少女們，誰沒一個稱霸電玩夢？

    【好事啊，不過……】

    小鉛不大明白了：宿主為什么像要哭？

    ——是好事。

    江溪哭喪著臉想：還怎么有臉見爸媽？

    她恨不得能穿越到一刻鐘前，pia死那個一本正經(jīng)撒謊的自己。

    ——視頻里吳桀可一直在的，老爸可不是瞎子。

    江溪不知道，沒事就愛刷兩把“三千水”的老頭老太，早知道了女兒暗度陳倉的悲慘事實。

    *****

    周一。

    “媽，我先走了?！?/br>
    江母追出來：“哎，溪溪，把鑰匙帶上，今天搬家，晚上下了課直接去新家。”她趕出來送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