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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碧如洗,有風(fēng)拂過,她縮了縮肩膀:天,要冷了啊。 第二天,申市就下起了雨。 下雨天是不需要執(zhí)勤的。 江溪撐著傘,穿過一條街,淅淅瀝瀝的小雨綿延在天地間,天空又低又暗,風(fēng)聲嗚嗚咽咽。她踩了一腳水,到校門口時,新買的匡威已經(jīng)濕了泰半。 江溪攢簇著眉頭,將鞋在門檻上磕了磕,試圖將鞋底里的水分甩干一些。說不清為什么,她轉(zhuǎn)頭往旁邊看了一眼,這一看之下,頓時愣了。 李詩意直挺挺地站在傳達室的屋檐下,雨滴沿著屋檐綿延成了雨簾,透過雨簾,可以看見女孩一身校服,站得筆挺。 走過路過之人,都忍不住朝她看上一眼。 原因無他,只因為李詩意胳膊上套的白紙圈,上面用黑色記號筆寫了三個加粗加黑的大字——“馬屁精”。 江溪握緊了傘柄,什么都沒說,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慢悠悠地進了校門。 李詩意雙眼放空,假裝自己是條死魚,默念:愿賭服輸,愿賭服輸,先撩者賤,先撩者賤…… 很快,申市一中所有同學(xué)都見證了高三一班李詩意同學(xué)的……偶爾抽風(fēng)。 整個奧數(shù)班三緘其口,沒人將江溪與李詩意的打賭說出來,畢竟這事對整個高三來說都不大光彩,損的可是高三一整個年級的面子,而幾個高二學(xué)生也沒誰不厚道地要揭李學(xué)姐瘡疤,陳菁就更加不樂意幫江溪宣揚她的“學(xué)霸”屬性了。 以至于多年后,申市一中始終流傳著關(guān)于“李詩意”的傳說。 就這么過了幾天平靜日子,麻煩親自來找江溪了。 下課,放學(xué)后。 江溪被人堵在了離學(xué)校約有五百米的路口,六個頭頂紅毛、綠毛、黃毛的小混混,為首那個長了一張馬臉,十根手指帶了六個非主流戒,一副酷帥狂霸拽的模樣: “……聽說,你以前是吳桀的馬子?” 吳桀? 最近吳桀沒怎么來上課,就算來,也是每天趴在課桌上呼呼大睡,將老師的授課聲當(dāng)做搖籃曲來聽。 江溪不清楚對方來意,“我們分了?!?/br> 女孩眼神清冷,毛葛鎮(zhèn)連下了好幾天雨,地面還有點微濕,冷風(fēng)拂過樹梢,早秋的涼意和著濕潤的水汽撲面而來,馬臉忍不住一縮,等他意識到自己竟然被這丫頭片子身上的氣勢唬住,面上有點掛不?。?/br> “……以、以前是就行?!?/br> “所以……?” “我們陸哥看上你了?!迸赃呉蝗揪G毛穿鼻環(huán)的矮個兒抖腿,“讓你做我們大嫂,讓不讓?” 這幫人是十三中的,整個十三中在申市都屬于“惡名昭著”那一撥,聚集了大部分二流子,本科錄取率無限趨近于0。 男的沉迷于打群架、泡馬子,女的沉迷于做“大哥”的女人、玩宮心計,沒一個將心思安在學(xué)習(xí)上。 江溪連長相帥氣的吳桀都能說甩開就甩開,何況還是一個馬臉。 “不讓。” “不讓那你今兒就別想回家?!?/br> 江溪皺眉,覺得有點麻煩,被人強行“做嫂子”,這滋味著實是不算好。 “……江溪?” 正想著如何解決這波人,身后就傳來一道錯愕的喊聲。 江溪往回看,穿過人縫發(fā)現(xiàn)秦晉義與李詩意兩人站一塊,滿臉詫異地看著她。兩人俱都背著書包推著自行車,一副要往回家趕的模樣。 江溪動了動唇,正要說話,卻被馬臉推搡一把:“這小白臉誰?” “你罵誰小白臉呢?” 李詩意人英氣,聲音穿透力也強,將自行車隨手一放,擼著袖子就過來,“哪來的混混?” 后面的情形混亂得讓江溪都沒法回憶。 她就記得李詩意像炮膛一樣沖過來,擋在自己面前,跟馬臉推搡著吵起來,后來更發(fā)展成了一場混戰(zhàn)。秦晉義也加入進來,三對六,雙方都掛了彩,直到門口傳達室的保安見情況不對跑過來,才停了戰(zhàn)。 十三中的混混壞事干得多,看有人來,一瘸一拐一溜煙跑得飛快,留下幾人面面相覷,對著各自青紅紫漲的臉笑了起來。 江溪學(xué)過防身術(shù),加上李詩意有意無意地維護,沒受什么傷,反倒是李詩意,那張英氣勃勃的臉青紅一片,左邊的腮幫子一下子腫成了河豚。 有點可笑,還有點兒……可愛。 “謝謝。” 江溪真心實意的。 李詩意臉一下紅了,只是她這紅掩在這“彩頭”里看不太出來,“不,不客氣。一個學(xué)校的,總不能讓外校的欺負(fù)了去?!?/br> 兩人幾乎是一下子和解了。 后來江溪問她,“為什么一開始總跟我過不去,還老罵我‘馬屁精’?” 李詩意很實誠:“當(dāng)誰還不是小仙女?。恳郧霸蠋熥炖锟涞亩际俏?,后來換成你,換做誰,都得不服氣嘛?” 服氣了,這事也就過了。 江溪意外之中得了個好朋友,幾次相處下來,更覺得李詩意直來直去的脾氣挺對味——雖然偶爾莽撞,但認(rèn)錯速度快、又挺會自我反省,兩人倒是交情越來越好起來。 奧數(shù)班在袁鐵頭的組織下,要組個互幫互助的三人學(xué)習(xí)小組,江溪干脆加入了秦晉義、李詩意一組,組成了鐵人三角——三個學(xué)霸在一塊,效果是正正正更得正了。 可這世道,男男女女在一塊,總不免會擔(dān)上幾句閑話。 尤其江溪—— 這種想低調(diào),都低調(diào)不起來的人。 隨著鐵人三角時常同進同出,校園論壇上出現(xiàn)了一種奇怪的言論,在李學(xué)姐喜歡秦學(xué)長,秦學(xué)長不喜歡李學(xué)姐的一對一八卦里,有了江溪的一隅之地。 “聽說秦晉義喜歡江溪,但江溪不喜歡秦晉義!” “不對不對,我聽說是秦晉義向江溪告白,但江溪因為李詩意的關(guān)系,拒絕了秦晉義?!?/br> “我聽到的恰恰相反,秦晉義與江溪兩個人瞞著李詩意偷偷在一塊了?!?/br> 江溪不止一次看到盧皓控訴的眼神,以及吳桀恨恨的瞪視,等到她發(fā)覺論壇上發(fā)酵起來的言論時,幾乎已經(jīng)沒有辯駁的余地了。 那些小樹林里兩人不得不說的故事,那些親親我我、期期艾艾的纏綿悱惻情節(jié),像是活在另一個太空世紀(jì)的故事—— 他媽,她不就是參加了個學(xué)習(xí)班么? 至于? 還真的至于。 “難道沒人覺得江溪婊,她明明知道李詩意喜歡秦晉義,卻要插進去一腳?” “婊 1。” 也有人提出異議:“江溪那么漂亮,是個男的都得動心吧?!?/br> 江溪看著校園論壇上被蓋起了高樓的帖子,瞪凸了眼睛都沒用。 因為這帖子已經(jīng)被無時不刻不盯著她的黑子轉(zhuǎn)發(fā)到了某乎、某涯、圍脖,形成了新一輪的討論。 即使一瓢粉始終不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