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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著兩人漸漸走遠。 內敵協(xié)商一致達成和平,現(xiàn)在是對外的時候,二丫才沒忘了衛(wèi)蕤跟她說的那些話! 小胡爺拉她的手,她不讓。 他揪著她過馬路,她也不許。 甩開他的手獨自往前走,他還在后頭不放心地嚷:“看點車啊,誰追你了跑那么快——” “你別跟著我!” “我沒跟著你,順路?!?/br> “臉皮真厚。” 小胡爺給二丫惹毛了,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二丫的臉,虎口卡住她下巴,二丫被捏的嘴嘟起來。 “你好好說話,別陰陽怪氣的?!?/br> “我說什么呀!”二丫掰著胡唯的手,口水都要被捏出來了?!澳阏业侥阌H爸爸,都要跟別人結婚了,我跟你有什么可說的,你拿我當傻子糊弄我玩唄?!?/br> 胡唯莫名其妙:“誰跟你說的這話?” “衛(wèi)蕤跟我說的!”幾乎毫不猶豫,二丫把衛(wèi)蕤出賣了,她揉著自己被掐紅的臉:“他說你豁出命救過小春兒,落下后遺癥,現(xiàn)在看見她就頭疼,小春兒要以身相許,都要去你家提親了,你爸爸也同意了?!?/br> 二丫想著和小春那么漂亮的樣子,打心眼里自卑了。 “衛(wèi)蕤跟你說的?” 二丫重重點頭。 胡唯沒作聲,衛(wèi)蕤說這話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為什么要和她說這話。 他沒想到衛(wèi)蕤對二丫竟然還有這歪心! 靜靜深呼吸,胡唯微側身朝著二丫。“我是救過小春兒,上次就跟你說過。” 二丫悶悶不樂:“可是你沒說過你為了救她被砸過頭。” “那事兒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當時——”胡唯蹙眉,認真回憶了一下當初的細節(jié),可再回憶,還是一片模糊?!拔揖妥∷龑﹂T,她家燒著了對我有什么好處?。课也蝗ゾ人?,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就被那么燒死了吧?” 這倒是,見死不救不是大丈夫。 “我真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他們說,我從窗戶跳下來被燒斷的電線砸了頭,其實說白了,就是觸電了?!?/br> 二丫微張著嘴:“那你……是給電傻了?” 胡唯悶笑,“差不多吧,反正挺長一段時間誰都記不住,學校在哪都忘了?!?/br> “那你一看見小春兒就頭疼?”這才是二丫最關心的問題! 倆人這緣分得糾纏的多深啊,十年前的事情,十年后還記得,他腦子不記得了,身體為他記著。 胡唯短暫沉默。 “你聽衛(wèi)蕤跟你瞎說八道,他騙你呢?!?/br> “真的?” “真的?!?/br> 至于她芥蒂的另一件事—— 胡唯溫聲低問:“你想見我親生父親嗎?” 二丫不說話。 她不說話,就是想。 她想看看是哪個男人這么狠心,能舍得不要他;她也想跟人家說,你別把你兒子許配給別人家。 “那等我回去報道,找一天帶你去看他?” “可以嗎?”二丫認真問,“你愿意帶我去?” “這有什么不愿意的?!?/br> 再說,他還指著讓岳小鵬替他提親呢。 總不能杜希提著聘禮去跟杜嵇山說,“爸,把你孫女嫁到我家來”吧,這事小胡爺思來想去,還是岳小鵬最合適。 可岳小鵬才剛剛吃了和家的菜,跟小春兒爸爸把酒言歡。 小春兒爸爸一杯又一杯地給他倒酒:“老岳,今天高興,一個是你兒子回來了,我們都為你開心;另一個,是我有事要求你?!?/br> “小春兒你也是看著長大的,她臉皮薄,不好意思說,我當?shù)?,替孩子開個口,胡唯來了虬城以后,衛(wèi)家小子帶著她跟胡唯見過幾次,兩個孩子相處的還行,小春兒很喜歡胡唯,胡唯現(xiàn)在也是單身,要是他樂意,能不能讓他倆接觸接觸,咱倆結個親?!?/br> “哦——”岳小鵬愣了一下,隨即尷尬地笑了笑?!霸瓉硎沁@件事情啊……” 和小春在一旁伺候飯桌,他爸爸遞給她一個眼色,小春兒伶俐給岳小鵬夾菜:“岳叔,來,這是我做的,您嘗嘗。” 吃了人家的飯,喝了人家的酒,總不能沒個準信,岳小鵬慎重措辭:“等我見了胡唯,和他說說,但是孩子們的事情,具體怎么著,還是看他們?!?/br> 飛機落到虬城,二丫歡天喜地,為啥?因為都快下半夜了,胡唯不可能再回到學校去了,他沒地方住,就得跟自己一個被窩。 鋪好被子,二丫還往旁邊放個枕頭,盤腿坐在床上,問胡唯:“你洗個澡不?” 胡唯看一眼她那轉個身都沒多余空地方的小洗手間,不太想洗,可一看她大花被子和干干凈凈的床單,無聲拿了件換洗衣服鉆進去了。 一進去,頭差點挨到頂棚。 水嘩啦啦的響,二丫還在門外大喊:“你把水龍頭向左擰,左是熱水?!?/br> 脫了上衣的小胡爺把水龍頭往左一掰,把手應聲而掉,冰涼的水澆了他一頭一臉。 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小胡爺罵了句臟話。 架得住身體好,要不誰能經(jīng)得住這么折騰。 他轉身尋了個扳手,又把把手按回去,胡唯背對著門口,水順著他精短的頭茬往下澆,肌rou分明的后背,緊實的腰身,再往下,二丫刷地捂住眼睛,直挺挺地在被窩里躺好。 迷迷糊糊都要睡著了,左邊的床吱嘎一聲,趴在窗臺的六寶耳朵極靈地豎起來。 二丫閉著眼睛翻了身,笨狗熊似的往胡唯懷里鉆,胡唯順勢摟住她。 他才洗過澡,頭發(fā)還沒干透,身上穿著換洗的作訓半袖,藏藍的大褲衩。 她傻笑:“你用的是我的洗發(fā)水。” 他斥她:“你哪那么多話?!?/br> 二丫又往他懷里拱:“我的洗發(fā)水跟別人的不一樣,我的有香味兒?!?/br> 她這一說,小胡爺想起來了,他那時住過她的屋子,她枕頭上就是這股味兒。 一時心中涌入萬般柔情。 黑暗中,一只帶著淺淺傷疤和薄繭的手插/入二丫散著的烏發(fā)中,溫柔順著她的毛。 摸著,哄著,疼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