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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楚荀起床的時候,深深吐出一口氣。 這幾天猶如地獄般的經(jīng)歷終于要結(jié)束了,相完這個姑娘,他一定要想辦法阻止父皇繼續(xù)瘋狂的行動。 晴空萬里,湖面上微風(fēng)蕩漾。夏天的氣息愈加濃稠,楚荀穿著絲綢衣衫,仍然感到蒸籠似的悶熱。小郡主是個刁蠻的性子,同楚荀血緣關(guān)系有些遠,勉強能管楚荀喊表哥。 “表哥!你去哪兒?!” 他扶額,走到甲板上吹風(fēng),可是日頭太大,一旁的侍女給他撐著紙傘,陽光從紙傘面穿透而來,這糟心的游湖,快些結(jié)束吧。 千秋湖寬廣,大約是太子游湖的消息走漏,此時湖面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船,還有許多人探頭往楚荀這條船上張望。京城百姓大多八卦,且消息靈通,楚荀對此見怪不怪。 好熱,還是回去喝完冰鎮(zhèn)酸梅湯好了。 楚荀想罷,正想轉(zhuǎn)身。恰在此時,船身忽然劇烈的搖晃,好像觸礁??蛇@湖深得很,從未有過觸礁這種事情。楚荀皺眉,心頭浮起一陣不詳?shù)念A(yù)感。他立即左右尋找一個人的身影。 “梅千燈,本太子警告你,不!許!跟!來!” 梅千燈沒有來,她最近忙著陪謝蕓處理長公主和南百城的事情。 有一雙手,不知從何處伸來,簡直力大如牛。楚荀驚呼未出,人已經(jīng)被扔進千秋湖。 其他船上紛紛響起尖叫:“不好啦——太子落水啦——!” 或許眾人以為太子是誤落水中,或許他們踴躍的相繼跳水是想要把太子救起來換個榮華富貴。也或許就是有人乘亂蓄意想要加害一國除儲君。 楚荀不太會游泳。 千秋湖對他而言猶如無盡的深淵,他拼命踩水,然而水從四面八方向他涌來,他的腦仁好疼,口鼻被嗆,哪怕偶爾把頭探出水面也根本無法呼吸。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 “救……命……”楚荀的聲音被淹沒在泡沫和水波震蕩中。 有一雙魔鬼的手,纏上他的腳踝,將他往水底拉。 楚荀不信怪力亂神,此時這只手,自然不可能是水妖或是水鬼。他盡力睜開眼睛,但見水底一個黑衣蒙面人,目露兇光。 確是有人安排好了這出謀殺。 那黑衣人是潛水高手,拽著楚荀的腳,任楚荀如何掙扎,依舊游得飛快。楚荀劇烈的掙扎導(dǎo)致肺中的空氣更快耗盡,他目光逐漸渙散,慢慢闔上眼睛,全身再沒有力氣。有那么一瞬,他覺得他真的會死在這個該死的,長滿水草又腥氣的混沌中。 腥氣通過水的媒介,鉆進楚荀的鼻子里。 是血腥氣。 楚荀猛然睜開雙眼,同時,一只微涼的手牽住他的手,帶著他往水上游。 你可以看見頭頂有凌波,還有太陽的輪廓,那是光,是希望。 有一個人,像美人魚似的帶著你,從湖底深淵逃離,帶著你越來越接近那片光明。因為水的關(guān)系,一切聲音都被消除。那般靜謐的情景,楚荀心中居然生出一種“這樣也挺好”的感覺。 好什么好? 他快窒息了?。?/br> “撲撲撲……”楚荀又開始掙扎,就算有人來救,他覺得自己也撐不到出水那一刻。 救他之人回身,與他齊肩。 楚荀看到了梅千燈的臉,即便是如此緊張的時分,她依舊一臉淡定。 楚荀雙手掐住自己脖子,雙腳亂蹬,莽夫,我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梅千燈靜靜看他一瞬,佛說,剎那即是永恒。那一瞬有永恒那么久遠。然后她湊過去,很淡定的給太子渡了口氣。因著楚荀亂動,她還強硬的把雙手卡住了楚荀的腦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能算得上,強吻。 被浮力和外力同時作用下,楚荀的靈魂飄了起來。 娘親??!我還是不要活了,不要活了,不要活了! 待到太子殿下回過神,人已經(jīng)出水。他傻傻看了看四周,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并無人煙,已經(jīng)離開湖心很遠。應(yīng)當(dāng)是在千秋湖四周某處一個未被開發(fā)的野山頭下。 從湖里爬起來,站在半山坡上,依舊能看到遠處湖中慌亂的人群。 “梅千燈?!?/br> “臣在?!?/br> “今日水下之事,你要是敢說出去,本太子要你好看!” 梅千燈反問:“太子意思是,不要告訴任何人有人在水下潛伏暗殺?” “不是這件事兒?。。?!” 咦?那還有什么事兒? ☆、第36章 荒山野嶺 梅千燈帶著楚荀隱匿在樹林中。 他們不知道對方派了多少殺手,也不知道對方還有什么后招。 眼見天快黑下來,為了安全起見,梅千燈提議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楚荀跟在梅千燈身后,太子殿下默默瞧著前面那個纖瘦的背影,覺得無比安心。他們相識至今,楚荀頭一次認(rèn)為,梅千燈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中,是多么幸運的一件事。 “喂,莽夫……” “嗯?”梅千燈轉(zhuǎn)身,她臉色看上去不太好,微微皺著眉頭,即使眼中水波不興,依舊能察覺出她在隱忍著某些不適。 楚荀看出梅千燈的異樣。 “你怎么了?”楚荀心頭一緊。現(xiàn)在,這莽夫可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遂不由自主沖過去,一只手握住梅千燈的手肘,上下打量梅千燈的身體。雖是夏天,但兩人的衣服都沒有干透,他方才心思全在暗殺上,根本沒留意梅千燈。 楚荀用他僅有的一點常識猜測:莫不是,濕衣服沾在身上,被山間冷風(fēng)一吹,受涼了?可本太子都沒事,這莽夫常年練武,不可能如此弱不經(jīng)風(fēng)。 轉(zhuǎn)念,楚荀想到另外一種極其可能的原因:“難道你受傷了?!”當(dāng)生出這種猜測的同時,楚荀的手好像斷線的木偶,完全不聽使喚,眨眼已經(jīng)自己襲上梅千燈的肩膀。 他這種不受控制的行為,暫且稱其為擔(dān)心。 可擔(dān)心之余,楚荀這雙敏捷的賤手一路又從肩膀摸到胳膊,又從胳膊回到肩膀,復(fù)轉(zhuǎn)向胸口左右兩邊。楚荀理智上是不敢用力往下按,怕按得梅千燈內(nèi)傷,卻依舊出于某種天性,情不自禁往下按了按。 楚荀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他有一瞬懵逼,(臥槽我襲了個男人的胸),保持著襲胸的動作,低頭凝視,過后立即回過神,把手掌縮在背后,低頭,宛如犯錯的小孩。楚荀真怕梅千燈惱怒之下剁了他的賤手。 “我沒事。”梅千燈平淡的口氣如故。 做賊心虛的某人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