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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道姑花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3

分卷閱讀43

    看樣這小子的確是全真教的人,全真教怎么敢放他獨自出來,沒被人賣了還給人數(shù)錢,那真是不錯了。

    只不過,關乎她薛云卉吃飯營生的事,她可不能發(fā)善心,當下見著那老婦人聽說不要錢眼睛又亮了起來,便在一旁嘖了一聲,輕言低語:“作法極費功夫,不要回報的,貧道還真沒見過……只是不曉得,得不得用嘞。畢竟,還是得看道行,有些道行淺的呀,常常好心辦了壞事,引了不該有的東西過來……”

    不要錢的,誰都愛,可要是越做越壞了,還不如要錢的可靠呢!畢竟一分錢一分貨么!

    那家兒子被兩人來回一通說,這下再不猶豫了,連忙朝顧凝擺了手,嫌棄道,“你這道士,竟耽誤事,沒得金剛鉆,不攔瓷器活,你趕緊一邊涼快去吧!”

    他說在,轉過臉在不再搭理顧凝,然后在顧凝震驚不能置信的目光中,又朝薛云卉拱手,“薛道長高人,既然遇見便是緣分,收下這錢,把符紙賜予咱們吧,這會兒雨也快停了,也該趕路了!”

    他急急又把寶鈔遞了過來,薛云卉趁著假裝猶豫的空當,又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顧凝,心里大笑不已。

    市井小民心里怎么想的,是顧凝這種常年不下山的人能勘破的嗎?

    傻蛋一個。

    在顧凝的驚詫的眼神中,薛云卉佯裝嘆了口氣,收下了錢,“也罷,即是貧道和善人緣分匪淺,日后說不定還有相見的時候?!?/br>
    她又把如何佩戴、如何化水服用交代了一遍,恰好淅淅瀝瀝的雨停了下來,夕陽隱隱露出一道金邊,那母子二人再三謝過薛云卉,便起身告辭了。

    顧凝呆呆的一張臉,黃暈的光打在他臉上,伸了伸手想沖那母子二人再說兩句什么,那二人已是急著離去,頭也不回了。

    薛云卉看了看他,他高挺的鼻梁投射出一大片陰影,呆呆的眨眼時,細長的睫毛微微閃動。

    不會也是個女子吧?薛云卉暗自嘀咕了一句。

    可人家喉頭隆起,如假包換,不似自己平平如也,以假亂真。

    她咳了一聲,顧凝呆滯的目光轉了轉。

    “我說這位……”

    薛云卉嘻嘻笑著,悠悠開了口,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聲冷哼打斷了去。

    “唉?”薛云卉瞪眼。

    顧凝一聲冷哼,給了她一個冷眼,一甩袖子轉身就走,硬生生把薛云卉這一嘴的話都堵了回去。

    “德行!”薛云卉嚷了一句,兩步上前擋了顧凝的去路。

    “這位道友好沒禮數(shù)。怎么,你們全真教都是教弟子這般對待萍水相逢的道友的?嗯?還自詡高門大派呢!”薛云卉仰頭斜他道。

    顧凝皺眉,真真沒見過這般倒打一耙的人,做了壞事,還趾高氣昂不知悔過,真可謂是道教敗類!

    他沉了口氣,一臉嚴肅,“你蒙騙百姓,騙取錢財,還不知悔改,怪道你們正一派亂象百出,恐怕已是走向末路!”

    嘖嘖嘖,看這年紀不大的,說話倒一副學究做派,什么百姓什么末路的,他們全真教還當自己以天下興亡為己任了?

    薛云卉替顧凝發(fā)了愁,這么年輕輕嫩生生的小道士,說好聽了叫一本正經(jīng),說不好聽了那就是迂腐。再過個十年二十年的,那得招人煩成啥樣?

    她想著,惋惜著,又上下打量了顧凝一遍。

    顧凝被她赤果果的目光看得極不自在,見她得了自己的訓斥還如此猖狂,真可謂是無藥可救了,重重嘆了口氣,這就要撥開她走開。

    薛云卉倒是突然笑了。

    “顧道長,你是好心我懂,只不過那母子卻受不起嘞!”

    顧凝頓了腳步。

    “顧道長不知前因吧。貧道費了這番周折,不是為了這區(qū)區(qū)三兩錢財,那是為了替天行道,給他們點教訓那,你不知……”

    第040章 鼓錢袋與酸辣湯

    “你是說……那母子二人,竟是挖墳掘墓之輩?”

    顧凝震驚,敬詞都拋至一旁了。

    “可不是?顧道長說那么重的陰氣哪里來的?可不都是地底下來的?不僅如此,我聞著,還有潮腥味呢!”

    薛云卉有的沒的這么一說,顧凝面上猶豫了一番,已是信了。

    “那陰氣確實重些……真沒想到,看著良善的莊戶人家,竟然干這般勾當?!鳖櫮亮四?。

    這孩子,也太好哄了,薛云卉暗想。

    思緒未落,顧凝已是回過神來朝她道:“看來倒是我誤會薛道長了,薛道長勿怪,顧凝在此賠罪了?!?/br>
    他拱手,薛云卉連忙相扶。

    本來她做什么,自然無需同顧凝交待前因后果,可是顧凝和旁人不大一樣,他心性似天山上的雪一樣純凈,可偏偏還有一個鼓鼓的錢袋。

    眼角又一次掃過他的錢袋,這么久還沒被偷,是不是天尊們給她留得機會呢?

    她笑道,“萍水相逢即是緣分。我看得出來,顧道長是剛正不阿之人,今日遇見道長實乃三生有幸。道長不必見外,坐下喝碗茶,咱們好生敘一敘。”

    她抱拳,他亦拱手。

    二人論了齒序,不巧正是同年生人,只顧凝是上半年,薛云卉是下半年??裳υ苹懿幌虢o這么個涉世未深的少年當小弟,便謊稱大他一月,自稱了“愚兄”。

    “薛兄看著實是比小弟年幼一二歲,真沒想到……”顧凝見薛云卉臉龐白嫩,身量嬌小,卻要稱她一聲兄長,頗有些驚訝。

    薛云卉順勢道:“唉,家里難些個,不似賢弟這般衣食無憂,吃不上喝不上的,也就不長了。咱們一心修道固然好,可家中父母拉扯長大不易,前幾年臥病在床,我怎能狠心拋下?如今二老去了,只剩我兄長,偏也是藥比飯吃得多,他膝下還有小兒嗷嗷待哺。這幾年欠的債比京城的城樓都高……賢弟唉,你不知道那催債的如催命一般,每月都來家中掃蕩……”

    薛云卉倒苦不迭,翻了倍地往苦了說,直說得顧凝驚嘆連連。

    “……世間竟還有如此泡在苦水里的生活,怪倒師父總說蒼生不易,我總以為不過生老病死罷了,卻沒想到這些事都加諸與一身,竟連直起腰板活下去都難……”

    可不是?都是阿堵物鬧得!不知道的人,那都是不缺錢的!

    薛云卉暗自腹誹,心想我也不要多,你這一袋錢能分我一半就行了。

    那鬼侯爺逼得太緊,她這也是沒辦法,徐徐圖之什么的,不行了。大不了,以后有緣再見,再把這錢還給他便是了。

    她擺手,“再苦再難也得挺著不是?總有人更苦更難?!?/br>
    她仰頭飲干了一碗茶,樣子落在顧凝眼里,好似在苦難中逆流而上的英雄豪杰一般,豪氣萬丈的。

    他眼中起了敬佩,薛云卉一看有路,又跟他東西扯了一頓。眼看著眼看天色漸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