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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一個人。 這樣的活計,折損人員也不是沒有,沒人當一回事。官府貼一筆撫恤金,此事便揭過了。 倒得這堵墻,乃是早早定好要改建的地方,原并沒有,如今倒了還得重新砌。干活的都是些做慣了的人,沒過一天,就又砌好了。 第二日,眾人起了個大早趕來接著干,誰知到了書院,全都震住了。 那堵倒了一回又蓋起來的墻,竟無緣無故又塌了! 這下,亂七八糟的猜測就冒了出來。 有人說,這個地就不該壘墻,早先就沒砌過,說不定,地根本就不平;也有人說,書院夜里沒人監(jiān)工,指不定有人故意跑進來搗亂,砸倒了墻,嚇唬人;不過更有人說,書院以前死過屢試不第的學生,這是冤魂作祟…… 不論如何,這事兒不大妙。 可更不妙的是,他們扔下這堵邪墻不管,去另一處繼續(xù)開工,只做了兩天,突然有人掉進新挖的井里,淹死了。 這一下,書院的修繕直接便停了。 知府趙大人坐不住了,尋了城里的道士作法,連著做了好幾天,又聽了這道士的,把書院晾了好些日子,才再次準備開工。 提了工錢才湊齊了人,開始幾天也是風調雨順的,道士還去看了,沒點兒問題。然而道士前腳剛說完,后腳監(jiān)工便來報了,說有個干活的人無故吊死在書院里了! 據(jù)說知府嚇了一跳,不小心摔了個茶盅,還把手割了…… 這次死的那人,最是好吃懶做,親朋鄰里從沒有人聽他說過要去尋死,這一下出乎意料地突然吊死了,書院的門便徹底關了。 這一個多月過去,官府連著翻了好幾回工錢,都湊不齊干活的人。 薛云卉聽了這一耳朵怪事,從菜場出來的日后,日頭都斜下去了。 她拎了一袋子面、兩瓶香油,往保定城西的順義坊,邊問路邊走。 到了柳條胡同,拉了路人一問,右手邊第二家便是薛云滄的同窗劉洪康家的宅子。 劉洪康家原是做生意的,他父母在涿州經營了好些年,他年歲還小的時候,和薛云滄一道讀過書。后來他們家雖搬來了保定,可同薛云滄的情誼沒斷,這些年都有來往。薛云卉去年還見過他一回。 她整理了行囊衣裳,上前敲門,一連叩了好幾聲,都沒聽見里頭有個響。一低頭,這才瞧見門上落了鎖。 難不成,不在這住了? 薛云卉心里打鼓,扒了門縫看,見院子干凈整潔,不像是久不住人的樣子,她決定到旁邊人家問問。 她撿了門頭小點的,覺得應該好說話些,上前敲門。 手還沒落下去,便聽得里頭哭聲陣陣。 薛云卉有些遲疑,愣了一下。 “你是誰?干什么呢!” 突然一聲呵斥響在了耳邊,把薛云卉嚇得一個激靈,回過頭來,原來是個穿著一身黑布衣裳的男子朝她厲聲喝問。 她解釋,“我是來尋人的……” “那你把著門做甚?鬼鬼祟祟!你說,你是不是賊?!”這男子說著就擼了袖子,要上手了。 薛云卉見他也就跟自己年歲相仿,個子不高,可健壯得緊,兩眼瞪得跟牛蛋一樣,真怕他上來就給自己一拳。她穿著一身男子衣裳,這事還真不好說。 她連忙指了一旁樹下的面和油,“我真是來尋人的,你看那就是我的東西!” 男子將信將疑,斜眼看她,“說不定是剛偷來的……” 只他話還沒說完,薛云卉身后的門便來了,兩個婦人打扮的女子前后腳走了出來。 當頭說話的婦人年紀大些,約莫二十五六歲,她身后跟了個紅著眼眶的小婦人,小婦人疑惑地探頭看了眼那叫寬子的男子,輕聲喊他,“寬子哥?!?/br> “哎,燕子妹子。”寬子立馬回了她。 他這邊話音一落,那年長的婦人便問道:“咦?寬子?這是誰,你們干嘛呢?” 寬子聽了,連忙道:“俏姐,這人我不知從哪來的,剛才我……路過,她正趴門上往里看呢!又面生又偷偷摸摸的,咱們可不能隨便放他走了!” 薛云卉被他說得,就差賊眉鼠眼了,不由翻了個白眼,“這位小哥哪只眼睛看見我偷偷摸摸了?我都說了,是來尋人的,要尋得人家關著門呢,我正想過來問問的!” 她說著,又指她的面和油,“那是我準備送人的東西!” 那寬子卻不管她解釋,皺著眉頭道:“看看這說話,男不男女不女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薛云卉聞言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她方才一急,說話便沒怎么沉著腔,倒把這個把柄落他手上了。 她“哼”了一聲,懟他道:“我不男不女?你這一身的氣,還不陰不陽嘞!” 話音一落,誰知那寬子并兩婦人都睜大了眼看她。 薛云卉一怔。 怎么?說錯話了? 那喚作俏姐的婦人笑了出來,看著薛云卉道:“你到眼尖,他是咱們義莊的小伙計,人家都叫他‘棺材子’,可不就是不陰不陽?” 薛云卉沒想到她隨便瞟了一眼,便說出的話,竟說了個全對,當先也笑了。 她趁著這氣氛稍有化解,連忙同那俏姐道:“我真是來尋人的,你們別誤會。” 俏姐“嗯”了一聲,問:“你來尋誰家,說來我們聽聽?” “可不就是這邊那劉家?他家怎地沒人?不在這住了?” 她說著話,三人又睜眼瞧她。 俏姐又問:“你尋劉家哪個?” “劉洪康劉秀才。” “你是他什么人呀?我怎么沒見過你?”俏姐走上前一步,打量薛云卉。 “嘿!”寬子突然出了聲,“俏姐就是康哥的親jiejie,她都不認識你,你還說你來尋人!你說,你是不是闖空門的?!” 薛云卉看看這俏姐,又看看他,忽然笑了。 “還真不是。我姓薛,從涿州來,jiejie沒見過我,我卻是聽過jiejie的……” 第049章 遭遇與遭遇(上) 方才那喚作燕子小婦人,家里沒旁人,便引了她們進來了。 寬子說有事走了,劉俏引了薛云卉往里走,笑道:“第一回見薛家妹子,沒想到卻沒能請進自家吃茶,整個保定府,估計都沒幾個人干過這事?!?/br> 她自己笑自己,不過卻也不怪她。她出門急忘了帶鑰匙,耽誤了些功夫,再回家弟媳竟帶著兩個侄兒和奶娘回娘家去了,弟弟也不在,只得往燕子家中坐會兒。 薛云卉說無妨,又道:“jiejie喚我穗穗吧,我今次不打招呼便來,也著實叨擾了?!?/br> “妹子哪里話?咱們兩家什么交情?妹子便是就此住我家了,那都行!” 劉俏很熱情,便是在燕子家里,也當自己主人一般。燕子也不在意,還下去沏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