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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自己聽岔了,掀起眼簾去看他。 袁松越哼了一聲,“包袱留下!只許拿換洗衣裳!” 這包袱她最要緊,他繳了她的包袱,他倒要看看她還跑不跑了? 果然,她面上浮現(xiàn)難色。 袁松越心下松了兩分,眼中浮現(xiàn)點點解氣的笑,“快點放下!” 可憐薛云卉連包袱里拿了土匪寨子多少錢都沒來得及好好數(shù)數(shù),就又被繳了去,只拿著一身趕緊衣裳,被攆出了門。 站在正房的門廊下,她抬頭望了望天上的繁星。 星光閃爍,銀河蕩漾,天上的神仙她一個都看不到,地上的殺神卻就在她身后的屋子里。殺神雖厲害,卻輕輕巧巧地饒過了她,她是該慶幸,還是該慶幸? 西廂房里點了燈,燈火搖搖晃晃地帶些夏夜的靜謐與安好。 她長長出了口氣。 也算混上自己的屋子了,甚好,甚好! 第140章 紅了老臉 睡在久違的床上,薛云卉身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昨夜窩在草垛里,滋味還真不怎么好受,今日洗換一新,干干凈凈,想來能睡個好覺。 她是這么想的,可吹了燈要睡了,不知怎么眼睛就是閉不上。 夏夜里的山林一點都不靜,時不時總有鳥鳴在蟬鳴蛙聲中豁出一嗓子。這兩日的事,就跟走馬觀花一樣,飛快地在她腦中掠過,亂糟糟地,就是睡不著,不僅如此,肚子還墜得厲害。 薛云卉煩躁起來,后背出了汗。難道她睡習(xí)慣了小榻或者地鋪,睡床還矯情起來不成? 顯然不是這么回事。身下黏起來,她一個多月不見的癸水居然不請自來了! 薛云卉自來厭惡這玩意,可惜這玩意從她接手這副身子,便有了,趕不走停不下的,一來還要疼上幾日,她想了好些法子,費了九牛二虎的勁,才調(diào)成了四五十天來一回,然而再往后推,該來的到底還是得來。 額頭上汗出了一層,她最初出門乃是逃命,哪里備上什么月事帶子之類的東西,現(xiàn)下怎么辦,還真是個問題。 她再沒得好覺睡,翻身下了床,想去找包袱換衣裳,一想,包袱還被人繳了去。 怎么辦?半夜去敲侯爺?shù)拈T,跟他討要包袱,說她月事來了? 她覺得鬼侯爺只會拿兩只眼睛把她瞪回來…… 然而她想像的會瞪人的侯爺,此時亦沒有睡下。 昨夜沒睡,心懸著睡不著,今晚躺在床上,懸著的心放下了,還是睡不著。不是夏夜的山林吵鬧,而是太靜了,少了點什么,比如,誰的呼吸。 袁松越側(cè)過身來,又回過身去,最后無奈了,只得坐了起來。以前沒人給他上夜,也沒這么個毛病。 果然,都不一樣了。 他嘆了口氣,坐起身來,才瞧見西廂房里隱有燈光。 方才不是熄了嗎?怎么她也睡不著? 這個想法讓人莫名有些躁動,袁松越起了身,要站在窗前,腳步一轉(zhuǎn),卻推開門出了屋子。 這邊薛云卉可不好受,那黏意更濃了,真真要不得,她捂住肚子彎著腰,趿拉了鞋子來到門前,疼地厲害了,連門都開不了,只得倚在門上罵人,待罵了幾圈回來,消停了些,這才一把拉開了門。 好巧不巧,門外正正站了個人。 大半夜里,屋外漆黑一片,有人半夜不睡,悄默聲地站在門前,饒是薛云卉素來膽大,此時也不由地一驚。 “是人是鬼?!” 她這一聲喊太過響亮,一聲響起,迅速歸于寧靜時,不免帶了些詭異氣氛。 然而在這時,薛云卉已是借著月光和屋里微弱的燈光,看清了屋外的人。 “侯……侯爺?” 袁松越幾欲扶額。 她這回兒認(rèn)出來了,方才一雙眼睛做什么去了?虧他自來覺得她眼睛比旁人清亮,看來都是幌子,騙人的!她這一喊,還不知道喊來多少人。 果不其然,身后立即就有了腳步聲。 華康急吼吼披了衣裳循聲跑來,連莊昊想喊他一句都來不及了,只得一并跟了過來,而守夜的二胖也不甘示弱,三人片刻已是到了西廂房前。 眼見著侯爺站在西廂房門口,華康愣住了。 “屬下方才聽到呼喊,還以為是賊人……” 華康張口解釋,話沒說完,袁松越已是耳朵有些發(fā)燙了。 半夜不睡,跑到旁人門前來,被人當(dāng)作賊人,也是活該! 他清了下嗓子,負(fù)手站著,不轉(zhuǎn)過頭來,“無事,都回去吧?!?/br> 華康有些鬧不清狀況,莊昊連忙去拉他,火急火燎上前圍觀的三人,這才離了去。 薛云卉也倍覺不好意思,干笑道:“沒看清是侯爺,侯爺勿怪,呵呵。” 袁松越斜了她一眼,見她捂著肚子站著,身形不大對勁,半瞇了眼睛。 “你要作甚?”他懷疑她揣了什么貴重東西,準(zhǔn)備逃跑。 薛云卉苦笑連連,她連走路都不成了,還能跑? “侯爺,我正要去找你呢,”薛云卉又呵呵笑了一聲,見袁松越不信地瞥她,解釋,“不是假的,侯爺把我包袱還給我吧,我得換個衣裳?!?/br> “少?;??!彼齽偰眠^衣裳離開,他又不是沒瞧見。 薛云卉心道這個人怎么對她跑路這般執(zhí)著,一根筋,她來月事的事,難道還要跟他解釋清楚不成?連個姬妾的沒有,她懷疑他能不能懂。 她正琢磨措辭,袁松越卻用力吸了一氣,皺了眉頭,眸色一沉,“你受傷了?流血了?哪里?” 薛云卉一愣,見他目光已是向自己腹部往下掃來,連忙越加彎了腰,“是呀,侯爺,我受傷了!還流血了,我得換衣裳!” 她以為這么說,袁松越定不會攔這她了。誰曾想,話音未落,男人的手臂已是伸了過來,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薛云卉下意識地抱住了門,只見他另一只手也伸了過來,似是要來撈她,急道:“別動!” 袁松越伸出的手頓住,薛云卉剛想說句什么,忽覺一陣墜意襲來,然后濕熱一片,她不由“哎呦”一聲。 這聲未落,耳畔已是響了起來男人急迫的聲音,“快請大夫!” 薛云卉被這句,一下嗆住了。 她的老天,這個人是要把她來月事的事廣而告之嗎?! “不是,侯爺,我沒事呀!我不用請大夫!你讓我換個衣裳就行了……” 然而她的話根本不管用,這會兒的工夫,剛剛離去的華康三人,頂著一頭汗,又著急忙慌地跑了回來。 跑回來這么一看,三個人都有些蒙了,侯爺死死拉著人家胳膊,人家又死死抱住門?!還請大夫?怎么回事?! 薛云卉被這三人一看,幾百年不動聲色的老臉,終于禁不住紅了,又紅又燙的,若不是夜間,真真沒臉見人了。 這么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