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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日頭,發(fā)現(xiàn)了兩件事,讓她腦子有些混沌。 第一件,外邊的日頭怎么這么高了? 第二件,這個日光曬進來的方向,好像和她住的那間廂房,不大一樣? 再接著,她轉(zhuǎn)著腦袋把房間掃了一圈。 她差點咬了舌頭。 這間屋子不是她的!是……鬼侯爺?shù)模?/br> 腦子里的疑問,像是水壺里的水開時冒出來的泡,咕嚕嚕地往上涌,噼里啪啦地破開,卻只剩一道熱氣,熏得她腦子更加轉(zhuǎn)不動了。 她抬手去砸腦袋,砰砰砸了兩下,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 只是再躺在這張鬼侯爺?shù)拇采希X得莫名就很詭異驚悚,更要命的是,她沒穿衣裳呀! 要是此刻鬼侯爺回來怎么辦?就讓他看?! 想到這,薛云卉一個激靈,鼻尖上得汗冒得更快了。她手忙腳亂地扒拉了一下床頭床尾,沒她的衣裳,慌里慌張又四處去看,才在里床榻不遠(yuǎn)的交椅上,瞧見一身白色的中衣。 她覺得那應(yīng)該就是她的,她得趕緊穿上衣裳,再弄清楚到底昨夜是個什么情況。 她將薄被重新裹在身上,以防萬一春光乍泄,也有個應(yīng)對。她自覺裹嚴(yán)實了,伸了腿準(zhǔn)備下床。腿有些酸,伸一伸都覺得麻,可她此時也顧不得這么多了,一蹬腳,就下了床。 然而,更讓她驚訝的事情發(fā)生了——她這雙腳甫一碰到地面,剛想撐腿站起來,誰知這腿竟跟脫臼了一樣,她要使的力,一分沒使上,身形一歪,她砰地摔在了地上! 薛云卉真快把舌頭咬掉了。 怎么了這是?這腿怎么不聽使喚了?難道,她的魂魄和這雙腿剝離了?! 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兀自震驚,目光呆滯地坐在地上,薄被順著肩滑落大半,她都顧不上了。 門外突然有腳步聲傳來,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去,接著,有人快步走了進來。 來人目光一掃過摔在地上的人,眉頭便是一皺,再看她呆呆坐在地上,薄被滑落肩下,眸色更是一沉。他兩步上前,一俯身,長臂撈起地上的人。地上的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連人帶被,又回到了床上。 薛云卉覺得自己沒尖叫出聲,大概是因為從她一醒來,接二連三地遭受了太多驚嚇,她已經(jīng)有點驚訝不起來了。 好歹她還知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那薄被緊緊抓住,不然,她覺得自己有明目張膽勾引鬼侯爺?shù)南右伞?/br> 她這么老實規(guī)矩、本分守禮的人,怎么能干這樣的事呢?這不是往自己身上潑臟水嗎?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茬又一茬,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跟鬼侯爺打招呼。 難道讓她若無其事地點評一句,“你的床睡起來挺不錯的”? 或者似若無意地感謝他,“我剛才腿不中用了,多謝你抱我一把”? 她沒開口,睜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袁松越。 見她這個小心的樣子,跟他曾在山林里遇上的受了傷的白狐貍一樣,心似被白狐貍圓滑的尾毛掃過,袁松越柔聲道:“怎么不小心點?” 薛云卉小心肝顫了一下。 她竟在鬼侯爺?shù)脑捓?,聽到了“溫柔”兩個字? 她沒聽錯吧?! 她嚇得不敢亂動,袁松越卻側(cè)身坐到了她身邊,在她的震驚中,抬手替她攏了攏被子,“要不要再睡會兒?” 言語更加溫柔了! 要不是薄被攏住了手,薛云卉想抓住他的腦袋,使勁地?fù)u,把他搖個清醒,讓他別再腦子抽筋了!好好說話! 可惜她沒得手伸,只呆呆地瞪著他。 男人笑了,彎起的嘴角,劃著溫柔的弧度,露出的牙齒也透著溫柔的潔白,眼中有一泓泉水,泛著溫柔的微光。 薛云卉的腦子,在這些恐怖的“溫柔”中,再次轉(zhuǎn)不動了。 她是誰?她在哪?發(fā)生了什么? “傻了?”男人笑她,抬手將她一縷散發(fā)撩到她耳后。 手指撫過她耳邊,薛云卉禁不住抖了一下。 不,不,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可是五百歲的高齡了,什么樣的驚濤駭浪沒見過,就這么個小浪花,就能把她拍死在沙灘上? 不可能的! 就算昨天晚上,她和這個鬼侯爺春風(fēng)一度,她覺得自己都應(yīng)該連眼皮都不眨一下,淡定地說一聲,“你昨夜表現(xiàn)不錯?!?/br> 所以,她深吸了口氣,把目光落在交椅的中衣上,強作鎮(zhèn)定道:“能不能把那個衣裳給我拿一下?” 聲音有點啞,好歹沒顫,她對自己的表現(xiàn)暗自點頭。 袁松越聞聲笑看了她一眼,起身去拿衣裳。他兩一步走過去,拿起衣裳,頓了一下,“臟了,我去拿干凈的?!?/br> 薛云卉點頭道好,見他從櫥中翻出她的包袱——是的,她的包袱,還被人家挾持控制著,這提醒這她,謹(jǐn)記自己可悲的地位。 他抽出一套干凈的中衣,替她拿了過來。 薛云卉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接過,見他還站在床邊,半分回避的意思都沒有,不由忍不住道:“侯爺你出去一下,我穿衣裳?!?/br> 誰料袁松越卻站著沒動,看了她一眼,說沒事。 薛云卉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她嚴(yán)肅提醒他:“侯爺,男女授受不親?!?/br> 誰料說完這話,男人卻是皺了眉。 “你我已有夫妻之實,哪還在乎這個?” 話音一落,薛云卉聽見轟的一聲巨響,猶如晴天霹靂,腦中完完全全炸開了。 第149章 債還清了 薛云卉覺得自己,可能還在大夢中沒醒過來。 她想躺下來,把薄被蓋好,調(diào)整一個她喜歡的姿勢,繼續(xù)認(rèn)真地陷入黑甜鄉(xiāng),只是身上尤其是腿上的疼提醒她,她已經(jīng)醒了,說話的人也不是在開玩笑。 可她還是不太信。 所謂的淡定說一句“你昨夜表現(xiàn)的不錯”,就像是清晨的薄霧,日頭一曬,風(fēng)一吹,全不見了半點影子,所以她把手在薄被里伸到了小腿上,手下一使勁,痛掐了一把。 太疼了,她齜牙咧嘴,眼淚瞬間涌上了眼眶。 這副身子就是這么不中用,只要有一點疼,立馬就要眼淚唰唰,她根本控制不住。好在這次眼淚不多,她并不知道是因為昨夜流了太多的緣故,只是這眼淚只在眼眶里打了個轉(zhuǎn),就回去了。 眼睛濕漉漉的,眉毛鼻子眼全皺在一起,袁松越看著心下一揪,俯身坐在床邊,長臂一撈,這便要將她抱進懷里。 薛云卉下意識抵抗了一下,他沒抱到。 袁松越愣了一下,見她臉色還是不大好,問道: “怎么了?是那兒疼嗎?” 那兒疼是哪兒疼? 薛云卉怔了一息,見著他的目光向下掃去,電光火石之間反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