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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的詫異,勾起嘴角笑了,“兩頓飯沒吃太虧了!侯爺晚間有小酥魚嗎?” 故意錯開了他的問話。 袁松越心中又被那月牙尖尖刺了一下,疼,但他沒出聲,他道沒有,“只有些殘羹冷炙了?!?/br> 薛云卉哈哈地笑,“我的侯爺怎地如此摳門?” 袁松越?jīng)]笑,卻突然把指尖移到了她那受傷的小指傷,思若無意地蹭了一下。 她沒有任何的反應,那是真的痊愈了,真的一點都不疼了。 袁松越有些忍不住心中的翻涌,道:“今早忘了給你擦藥,咱們先把藥酒擦了,再吃飯吧。” 突然陡轉的話鋒讓薛云卉有些意外,卻也順從地道好,只仍念著小酥魚,“侯爺施舍一下嘛!” 袁松越背過身去拿藥酒,面無表情,心里酸澀地要命,只不應她,“吃些包子也是好的?!?/br> 他少有這般對她吃喝上有求不應的時候,薛云卉也有些奇怪,只道:“侯爺今兒怎么了?莫不是被我吃窮了?” 她問了袁松越仍舊不回,袁松越背過身去,她自沒瞧見他臉上的落寞之情。 藥酒拿到了床上,薛云卉伸出自己仍舊被包得嚴實的手指,放到袁松越手上。袁松越看她似乎并不擔心拆開紗布是何情形,倒也微微意外,只是手下不停,三下兩下便將紗布褪了去。 “咦?”他看著她的小指問了一聲,“穗穗這手指怎么好了?” 他這么一出聲,薛云卉眼皮一跳,低頭看去,果見自己的手指好了,一點紅腫的痕跡都沒有了。 她暗暗道糟糕,昨晚給赤松傳送靈力的時候,靈力自指尖而過,靈力是送出去了,她這傷了的手指頭自然也沾了光,痊愈了。最不巧的是,竟被鬼侯爺瞧了個一清二楚。 她腦子轉得飛快。 “呀!真的好了!這是怎么回事?”她也驚奇,“侯爺給我用的,是靈丹妙藥嗎?” 袁松越仔細看著她道不是,“平常藥酒而已?!?/br> “那可就奇了!難道是侯爺這小宅子風水極佳,給我滋養(yǎng)的?”薛云卉東西扯起來。 袁松越淡淡笑著,輕哼一聲,“我看不是我這宅子風水好,是朝天宮風水好,穗穗去了一回,身上的小傷便痊愈了?!?/br> 平平常常的語調(diào),薛云卉卻兩只耳朵一豎,聽出了“陰陽怪氣”四個字來。 了不得了,要興師問罪了! 她順勢偷偷收回了手,袁松越只看著她將手藏進被窩里,心下一揪一揪地疼。 藏吧,藏吧,他倒要看看她還要藏到何時?! 第371章 雪天房內(nèi) 被白雪覆蓋的白茫茫大地,總能襯出燒了火的房中那沁人心脾的溫暖,只是在瑞平侯私宅里,房內(nèi)房外一樣的冰冷。 “侯爺生氣了?” 薛云卉坐到了墻角,不經(jīng)意地往身上拉了拉被子,動作有些怯怯的。 袁松越眼角瞥見她這動作,只覺得外間的雪好像被人揉成團砸到了他臉上,又涼又痛還讓人呼吸不順。 他道不生氣,“穗穗瞞著和顧凝合謀我不生氣,偷偷跑去夜探朝天宮我也不生氣,我沒什么好生氣的?!?/br> 薛云卉聽著這話,看著他淡淡的臉色,暗暗干咽了一口。 這哪里是不生氣,這是氣極了! 她咬了咬唇,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想過他會生氣,會發(fā)脾氣,可這般壓著火真是讓人不知所措。 火氣就這么壓著,還不把人氣壞了?!他已是夠忙了,還有幾個身子夠他生氣折騰的? 薛云卉有些心疼,揪著被子,不由就想,要不然同他說算了,他心里跟明鏡似得,什么不看在眼里記在心上?除了猜不破那最后一層罷了! 可是她若是這一時心軟說了,以他的性子必會全全插手。 他一個凡人,怎么能摻合這些事呢? 一個肩傷就能讓他失去一條臂膀,突如其來的時疫也能將他性命奪取,回想起那一晚他昏迷不醒,一只腳邁進了閻羅殿,薛云卉便立時一個激靈。 她閉緊了嘴巴,心里澀澀的,只看著他那壓著怒氣的臉,心里暗暗琢磨怎么也得讓他把這火氣發(fā)出來,就這么憋著不是個法子! 撩了被子,被窩里的溫暖立時散了,薛云卉伸腿坐到了床邊上,彎下腰去尋她的鞋子,一句話都不說。 袁松越只看著她這突然的動靜,不知道她這是要做什么,直到她穿著一身中衣,趿拉了鞋子去拽他手邊的道袍,他才臉色一沉,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你做什么?” “回家。”她說得平平淡淡。 袁松越太陽xue一突一突,咬了牙,緊盯著這張讓人心恨地發(fā)癢的臉,只見她紅唇又動了一下,道:“侯爺不歡迎我,凈使臉色,我不回家難道在這看人臉色嗎?” 這話就像是熱油,一下潑到了袁松越心頭。 使臉色?她以為自己是在跟她使臉色?! 火氣全全灌到了手臂上,一使力,直接將她拉近了懷里。再沒得平日里的溫存,像個暴起的豹子一樣,迅速地翻身,直接將她壓在了床上。 “哪都不許去!”是牙縫里擠出來的話。 袁松越簡直恨極了,多少日子以來那積壓的疑惑、無力一股腦地往上沖,但看身下的人還只執(zhí)拗任性地直視著他,按著她肩膀的手越發(fā)使了力。 薛云卉似是尤嫌不夠,又道:“侯爺只要一個錯眼,我就能跑,讓侯爺再也找不到” 這話就像是戳到他肩頭的槍桿,一槍下去,鮮血直流,袁松越只看著那平日里最愛的紅唇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將他最后的理智挑破,他俯身上前,狠狠地咬了下去。 窗外,雪花悠悠蕩蕩飄下,寒風吹來一片落到了窗欞之上,這樣冰冷的天外之物,孤零零地落到了窗欞上,便再沒了來時的冰冷,沾上去,漸漸的化掉了。 薛云卉有時候也會想,若是沒有揭下保定那張懸賞的榜,若是沒同全真一起查探采生折割,若是不去理會龍槐對她的呼喚,沒受到龍槐的囑托,她現(xiàn)如今是不是已經(jīng)同鬼侯爺在走人間的一道道有關婚事的繁文縟節(jié)了? 侯爺他一定很高興吧,會讓灶上給她做許多好吃的包子,卻不忘提醒她記得小酥魚;會帶著她出去玩雪跑馬,將她裹進披風里信馬由韁;會將她攬在懷里親吻她的鬢角,會問她:“穗穗嫁給我可還滿意?” 耳朵被咬到皮疼rou疼每一根筋都在疼,眼角有淚水滑落下來。 若是沒有揭下保定那張榜,書院里的青藤是否還要繼續(xù)殺人,直到上天反噬讓他走火入魔? 若是沒有同全真一起查探采生折割,那些純陰純陽的孩童可還能及時救回? 若是對龍槐的呼喚置之不理,對龍槐的囑托置若罔聞,那被吸噬近半的赤松可還有命轉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