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太一樣。

    阿九以為對方不記得他了，連忙說：“在青江鎮(zhèn)您救了我和我娘，還給我們一錠銀子，不過那銀子我們沒敢花，就想著哪日見到您再還給您呢！”

    封鉞：“……”

    阿九忽然有點反應(yīng)過來了，自顧自地說：“難怪你要看我娘的手臂……你也是我外祖家的人麼？”

    難道是舅舅？……不對，外祖父只有兩個兒子，大舅和二舅她都見過了，不是眼前這位。

    “……”后面的莊琦徹底怔住了，阿九……那鄉(xiāng)下來的丫頭，怎一副與皇叔是舊識的樣子？

    她外祖家的人？封鉞一笑，說：“小姐這么理解也沒有錯，論輩分，我該叫莊老夫人一聲姑母?！?/br>
    真的是親戚！阿九更是驚喜，順著他的話問：“那我該叫您什么？”

    “……”這話封鉞沒法接。

    “阿九！還不快參加皇叔！”莊琦輕聲呵斥道，從說話到走路都是十分端莊得體的，站在皇叔面前，盈盈一拜，輕柔的聲音說道：“小女子見過皇叔。”

    她身邊的婢女也跟著行禮，而斷月和飛鳶兩人一聽見皇叔，連忙也跪下。

    封鉞看也未看跪一地的人，只道：“免禮?！闭f著便往右邊的書房走去了，聽見背后那個沒有給他行禮的小姑娘呆呆地問：“皇叔是什么？”

    阿九一臉茫然，皇叔是什么身份，她們竟行這么大的禮。

    “姑娘……”飛鳶低著頭扯扯她的衣袖，這表姑娘連皇叔都不知道，還當(dāng)著大小姐的面問了，不知大小姐又會怎樣嘲諷呢。

    飛鳶低聲回答：“那是當(dāng)今陛下的叔叔，也是咱們大燕王朝的皇叔?！?/br>
    “……哦……”阿九似懂非懂。

    見皇叔已經(jīng)走遠，莊琦才看向阿九，目光里盡是鄙夷，嘴邊卻仍說道：“走吧，表妹，去見祖父?！?/br>
    “……”斷月猶豫了片刻，硬著頭皮說道：“大小姐……皇叔此刻在侯爺?shù)臅磕?，現(xiàn)在進去，是不是……”

    “不太合適”四個字被莊琦一個眼神就給堵回去了，斷月閉了嘴，沒敢再說什么。

    第7章

    書房，老侯爺正坐在案前處理公務(wù)，聽見腳步聲一抬頭，連忙離座上前就要參拜。

    “今日是學(xué)生來看老師，哪有老師向?qū)W生行禮的道理？”封鉞連忙扶起老侯爺，欣慰地道：“老師看著氣色不錯?！?/br>
    老侯爺恭敬地請皇叔入座主位，在其下首坐下來，欣然道：“如今見到姝槿母女，了卻老臣一樁心事?！?/br>
    拱手頷首道：“還要多虧了皇叔，她們母女才能平安歸來?！?/br>
    二人說了幾句話，外面便有人通報，大小姐和表小姐來了。老侯爺一聽，猶豫了下，還是道：“請她們?nèi)テ珡d，老夫與皇叔……”

    封鉞打斷了他：“無妨，請二位小姐進來罷?！?/br>
    阿九和莊琦一道走了進來，府上的規(guī)矩，莊琦是大小姐，又是她的表姐，于公于私阿九走路都要慢她一步。

    可是這個大小姐，一步一步走得甚是穩(wěn)重端莊，明明比她人高腿長，卻還是走得極慢，阿九只能慢悠悠地跟在她的后面，只覺得這路走起來太不得勁了。

    “臣女拜見皇叔，皇叔萬福金安?！鼻f琦施施然，行一蹲禮，儀態(tài)端雅萬千，唇邊帶著淺淺的笑意，從頭到腳叫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封鉞端起丫鬟剛送上來的茶盞，低頭淺啜一口，說道：“免禮?！?/br>
    莊琦微微收了禮，又對祖父行一福禮，“孫女給祖父請安。”

    老侯爺頷首。

    阿九學(xué)著她的樣子，給座上兩位行禮。

    “這便是老師的外孫女吧？”明知故問，封鉞含笑道。

    “正是，讓皇叔見笑了?！崩虾顮斦f著，一臉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外孫女，也不知怎么，這外孫女他是越看越喜歡，比親孫女都親。

    老侯爺說著便記起了要為外孫女取名字的事，因為出生在大年初九，她娘就給她取了這名，只是阿九怎么聽都不像是大名，今后要以莊家外孫女的身份與京城小姐圈打交道，總得有個體面的名字。

    正巧，皇叔在這兒呢。老爺子心想著，若是皇叔親賜名，誰還敢瞧不起他的外孫女。

    于是，老侯爺起身對著座上的人作揖，赧道：“老臣有個不情之請，外孫女賤名阿九，老臣想請皇叔為她賜個大名。”

    皇叔待他親厚，不說私下里，就是在朝堂之上也是敬他一聲老師的。如此，老侯爺才敢開這個口。

    封鉞離座繞到案邊，提起架上的狼毫，沾了些許墨，在宣紙上寫了兩個字。

    阿九有些愣愣地望著案前的人，拿筆寫字的樣子，當(dāng)真是極美。

    像一幅畫，許多年以后，阿九都不曾忘記。

    老侯爺看著宣紙上的兩個字，怎么看怎么喜歡，忙叫還在發(fā)呆的外孫女跟他一起謝恩：“九丫頭，皇叔親自給你取名字，還不快謝恩?！?/br>
    阿九回神，連忙行禮：“多謝皇叔賜名?！?/br>
    封鉞淡笑頷首。

    而從頭至尾一直被冷落的莊琦恨得嘴唇都快咬破了，指甲掐進rou里傳來痛感，她這才緩過神來，自小接受的修養(yǎng)叫她很快就能壓住嫉妒和恨意，下一瞬便掛上溫婉得體的笑顏，走近一步欠了一欠身，道：“小女子也替表妹謝過皇叔?！?/br>
    封鉞微一頷首。

    老爺子將那張宣紙遞給阿九，鄭重地說：“皇叔親筆，這是天下人求也求不來的，你可仔細收好?！?/br>
    “是！”阿九雙手接過，笑顏如花，漂亮的黑眸子清澈如泉，眼角彎彎的，往上揚，拍拍胸脯保證：“外祖父放心，我一定貼在床頭邊上，日日觀賞！”

    封鉞：“……”

    老侯爺汗顏：“……額，咳咳……那倒不用，阿九只需好好保管就行了?！币?，天下不知有多少佳人才子夢寐以求一觀皇叔的字畫，就外孫女手中這兩個字，堪稱價值連城。

    阿九笑得很開心，可是當(dāng)她看著宣紙上那兩個字，就犯難了，弱弱地問：“這兩個字，怎么念啊？”

    “清，嬈?！狈忏X一字一字念道，發(fā)音清楚，嗓音低沉。

    清水芙蓉，嬌嬈可人。方才在外面看見這小姑娘，封鉞便想到了這八個字。

    “清，嬈，清嬈?！卑⒕抛约耗盍藥妆椋膊恢肋@里面有啥含義，就是覺得很好聽，這讀書人取名字就是跟她們村兒里不一樣。

    像她爹，據(jù)說是因為以前家里有條狗，她阿公阿嬤就給爹取名蘇大狗，像她娘，因為當(dāng)初摔壞了腦袋一問三不知，所以她爹蘇大狗就管她娘叫三娘。再如她，因為她出生在大年初九，所以她娘就給她取叫阿九。

    清嬈，清嬈，真好聽，她今后就叫蘇清嬈了。

    蘇清嬈實在打心里喜歡這個名字，她看著這兩個字，那個皇叔真真是寫得一手好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