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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摔了一地,何天的病床亂糟糟的。翌陽拎著何天想吃的東西杵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jìn)去。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瘋狂的何天。
最終,他還是走了進(jìn)去。
何mama見到翌陽回來,趕緊擦掉眼淚,艱澀地開口,說:“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下,麻煩你陪我家天天說說話?!彼龑嵲谑前静蛔×耍艹隽瞬》?,一個人偷偷地哭。
何天沒擦眼淚,只是吸了吸鼻子,朝翌陽沒好氣地說了句:“看什么看,沒看到鼻涕進(jìn)眼睛里??!”
翌陽沒笑她,只是把買好的東西放到了她的手邊,說:“戰(zhàn)斗雞排那家店關(guān)門了,我買了巴弟雞排,口味差不多,你吃吃看?!?/br>
何天說:“我手上沒力氣,剛才只顧著摔東西了,你喂我吧!”
翌陽“嗯”了聲,坐到了何天的床邊,靈活地挑開塑料袋上的死結(jié),把吸管插進(jìn)了摩卡,放到了一邊,然后把雞排的紙包打開,瞬間,香味彌散開來。翌陽用木簽插了塊雞排遞到何天的嘴邊。
何天卻盯著袋子里的那盒蛋撻看。
“想先吃蛋撻?”翌陽問。
何天搖頭。
翌陽被她弄得有點兒不知所措。
何天卻突然哭出聲來,手緊緊地抓著翌陽的手。
翌陽的身體僵住了,看著何天的眼淚,他有些心疼。
“怎么了?”
他一開始就猜到,何天跟她mama哭,肯定是因為家事。他覺得問人私事不太好,但還是忍不住地詢問。
因為他想知道,何天為什么哭。更想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她才能不哭。
“翌陽,我爸爸mama要離婚了,我mama讓我跟我爸,我不要他們離婚?!焙翁熳ブ铌柕氖?,哭得直顫抖。
翌陽感到自己的心好像也跟著她一起顫抖了。
何天哭累了,說:“翌陽你抱抱我?!?/br>
翌陽伸手環(huán)住了她。
他的身上有著洗衣液的香味,很好聞。
何天整個人靠在翌陽的懷里,覺得他的胸膛很溫暖。
何天突然甕聲問翌陽,小時候她抱他是什么感覺。
翌陽老實回答,很暖,不想放開。
何天在他的懷里點了點頭,疲憊地閉上了眼睛,說:“翌陽,你說點兒話安慰安慰我吧,我現(xiàn)在說不出的難受?!?/br>
翌陽“嗯”了一聲。
然后過了很久,何天都沒聽到他開口。
長久的沉默讓何天有點兒想睡,她摸了摸翌陽的手,歪著頭問:“翌陽,你怎么不說話?”
翌陽說:“我在想該怎么安慰你?!?/br>
何天說:“翌陽,你要真不會安慰人,就別想了,你就隨便跟我說說話吧!”
翌陽說:“好?!?/br>
結(jié)果翌陽就說了一句:“何天,我爸爸mama在我五歲的時候就離婚了,我跟著mama過,身邊再沒有其他親人了。”
何天驚愕地扭頭看著他,唇瓣擦過他的臉,軟軟的,翌陽的心有些癢癢的。
何天問:“翌陽,你當(dāng)初不是跟你爸他們?nèi)ツ暇┝藛??你們那小區(qū)的人都這么說,我問過啊!”
翌陽說:“你打聽過我?”
何天扭捏地回答:“還不是因為你當(dāng)初突然走了,我想不通嗎?”
翌陽下巴抵著何天的頭,將她抱得更緊些,然后緩緩地訴說。
說他mama與曾是他后爸的男人那場荒唐的婚姻,說他在南京的生活,卻唯獨不告訴何天,這三年他的痛苦,他的孤獨,他的不安,他的掙扎,他的思念,他內(nèi)心的悲哀。
“翌陽,你應(yīng)該都不記得你爸爸長什么樣吧?”
“嗯,不記得,我媽連照片都不留。我對我爸其實沒什么感情,畢竟他離開的時候,我太小了?!?/br>
“那你沒爺爺奶奶?”何天心酸地問。
翌陽依舊點頭,說:“是啊,我媽不允許我跟爸爸那邊的人來往。不過我有外公外婆。只是外公在我還未出生的時候就已經(jīng)過世了,外婆是在我九歲那年過世的。”
何天聽著翌陽的話,忍不住地心疼。
她覺得翌陽比自己還可憐,最起碼,她還有爺爺奶奶疼她,mama也很疼她。翌陽除了他mama,什么都沒有了。
何天又想起小時候翌陽mama打他的樣子,心口疼疼的。
他mama好像也不疼他。
11
何天捏捏翌陽的手,想給他傳遞些溫暖。
她說:“翌陽,你別難過,以后我當(dāng)你的親人,這樣你就有我疼你了?!?/br>
翌陽垂下眼簾,深邃的眼眸望著一本正經(jīng)的何天,幫她撥了撥額前凌亂的劉海,說:“何天,你也別難過,以后,你還有我?!?/br>
你相信嗎?
那一刻,何天跟翌陽兩個人都沒想過愛情,彼此的依偎、安慰、約定,都跟愛情無關(guān)。
就像兩只同病相憐的流浪狗,用淡淡的語調(diào)交流著彼此的心事,這一切,如果真要談及感情的話,就像何天說的那樣,彼此充當(dāng)彼此的親人。
那是親情吧?
翌陽換了個位子重新坐到何天的面前,盯著那張與幼時沒有多大不同的臉,說:“何天,你也抱抱我吧!”
何天朝他伸出了手,微微地笑:“你自己鉆進(jìn)我懷里,我腰板不能動,只能……”
沒等她說完,翌陽重新抱住了她。
溫暖的手輕輕地拍著何天的背,溫潤的語調(diào)在何天耳邊響起。
“何天,不要難過,再灰暗的天空都會有放晴的一天,再大的風(fēng)雨都會有停歇的一天,悲傷與難過只是一時的。”
何天把頭靠在翌陽的肩上,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落了下來。
“翌陽,我還是不習(xí)慣這樣的難過,還是不想接受我爸媽要離婚的事實?!焙翁炜拗f。
翌陽幫她順氣,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說:“其實我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習(xí)慣五歲那年就開始的悲傷?!?/br>
何天咬了一下翌陽脖子上的rou,罵道:“那你還騙人?!?/br>
翌陽不喊痛卻笑了。
翌陽把何天哄睡著了才回去,出病房門的時候,遇到了何天的mama。
翌陽說:“阿姨,我走了,改天再來看何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瘋狂的何天。
最終,他還是走了進(jìn)去。
何mama見到翌陽回來,趕緊擦掉眼淚,艱澀地開口,說:“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下,麻煩你陪我家天天說說話?!彼龑嵲谑前静蛔×耍艹隽瞬》?,一個人偷偷地哭。
何天沒擦眼淚,只是吸了吸鼻子,朝翌陽沒好氣地說了句:“看什么看,沒看到鼻涕進(jìn)眼睛里??!”
翌陽沒笑她,只是把買好的東西放到了她的手邊,說:“戰(zhàn)斗雞排那家店關(guān)門了,我買了巴弟雞排,口味差不多,你吃吃看?!?/br>
何天說:“我手上沒力氣,剛才只顧著摔東西了,你喂我吧!”
翌陽“嗯”了聲,坐到了何天的床邊,靈活地挑開塑料袋上的死結(jié),把吸管插進(jìn)了摩卡,放到了一邊,然后把雞排的紙包打開,瞬間,香味彌散開來。翌陽用木簽插了塊雞排遞到何天的嘴邊。
何天卻盯著袋子里的那盒蛋撻看。
“想先吃蛋撻?”翌陽問。
何天搖頭。
翌陽被她弄得有點兒不知所措。
何天卻突然哭出聲來,手緊緊地抓著翌陽的手。
翌陽的身體僵住了,看著何天的眼淚,他有些心疼。
“怎么了?”
他一開始就猜到,何天跟她mama哭,肯定是因為家事。他覺得問人私事不太好,但還是忍不住地詢問。
因為他想知道,何天為什么哭。更想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她才能不哭。
“翌陽,我爸爸mama要離婚了,我mama讓我跟我爸,我不要他們離婚?!焙翁熳ブ铌柕氖?,哭得直顫抖。
翌陽感到自己的心好像也跟著她一起顫抖了。
何天哭累了,說:“翌陽你抱抱我?!?/br>
翌陽伸手環(huán)住了她。
他的身上有著洗衣液的香味,很好聞。
何天整個人靠在翌陽的懷里,覺得他的胸膛很溫暖。
何天突然甕聲問翌陽,小時候她抱他是什么感覺。
翌陽老實回答,很暖,不想放開。
何天在他的懷里點了點頭,疲憊地閉上了眼睛,說:“翌陽,你說點兒話安慰安慰我吧,我現(xiàn)在說不出的難受?!?/br>
翌陽“嗯”了一聲。
然后過了很久,何天都沒聽到他開口。
長久的沉默讓何天有點兒想睡,她摸了摸翌陽的手,歪著頭問:“翌陽,你怎么不說話?”
翌陽說:“我在想該怎么安慰你?!?/br>
何天說:“翌陽,你要真不會安慰人,就別想了,你就隨便跟我說說話吧!”
翌陽說:“好?!?/br>
結(jié)果翌陽就說了一句:“何天,我爸爸mama在我五歲的時候就離婚了,我跟著mama過,身邊再沒有其他親人了。”
何天驚愕地扭頭看著他,唇瓣擦過他的臉,軟軟的,翌陽的心有些癢癢的。
何天問:“翌陽,你當(dāng)初不是跟你爸他們?nèi)ツ暇┝藛??你們那小區(qū)的人都這么說,我問過啊!”
翌陽說:“你打聽過我?”
何天扭捏地回答:“還不是因為你當(dāng)初突然走了,我想不通嗎?”
翌陽下巴抵著何天的頭,將她抱得更緊些,然后緩緩地訴說。
說他mama與曾是他后爸的男人那場荒唐的婚姻,說他在南京的生活,卻唯獨不告訴何天,這三年他的痛苦,他的孤獨,他的不安,他的掙扎,他的思念,他內(nèi)心的悲哀。
“翌陽,你應(yīng)該都不記得你爸爸長什么樣吧?”
“嗯,不記得,我媽連照片都不留。我對我爸其實沒什么感情,畢竟他離開的時候,我太小了?!?/br>
“那你沒爺爺奶奶?”何天心酸地問。
翌陽依舊點頭,說:“是啊,我媽不允許我跟爸爸那邊的人來往。不過我有外公外婆。只是外公在我還未出生的時候就已經(jīng)過世了,外婆是在我九歲那年過世的。”
何天聽著翌陽的話,忍不住地心疼。
她覺得翌陽比自己還可憐,最起碼,她還有爺爺奶奶疼她,mama也很疼她。翌陽除了他mama,什么都沒有了。
何天又想起小時候翌陽mama打他的樣子,心口疼疼的。
他mama好像也不疼他。
11
何天捏捏翌陽的手,想給他傳遞些溫暖。
她說:“翌陽,你別難過,以后我當(dāng)你的親人,這樣你就有我疼你了?!?/br>
翌陽垂下眼簾,深邃的眼眸望著一本正經(jīng)的何天,幫她撥了撥額前凌亂的劉海,說:“何天,你也別難過,以后,你還有我?!?/br>
你相信嗎?
那一刻,何天跟翌陽兩個人都沒想過愛情,彼此的依偎、安慰、約定,都跟愛情無關(guān)。
就像兩只同病相憐的流浪狗,用淡淡的語調(diào)交流著彼此的心事,這一切,如果真要談及感情的話,就像何天說的那樣,彼此充當(dāng)彼此的親人。
那是親情吧?
翌陽換了個位子重新坐到何天的面前,盯著那張與幼時沒有多大不同的臉,說:“何天,你也抱抱我吧!”
何天朝他伸出了手,微微地笑:“你自己鉆進(jìn)我懷里,我腰板不能動,只能……”
沒等她說完,翌陽重新抱住了她。
溫暖的手輕輕地拍著何天的背,溫潤的語調(diào)在何天耳邊響起。
“何天,不要難過,再灰暗的天空都會有放晴的一天,再大的風(fēng)雨都會有停歇的一天,悲傷與難過只是一時的。”
何天把頭靠在翌陽的肩上,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落了下來。
“翌陽,我還是不習(xí)慣這樣的難過,還是不想接受我爸媽要離婚的事實?!焙翁炜拗f。
翌陽幫她順氣,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說:“其實我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習(xí)慣五歲那年就開始的悲傷?!?/br>
何天咬了一下翌陽脖子上的rou,罵道:“那你還騙人?!?/br>
翌陽不喊痛卻笑了。
翌陽把何天哄睡著了才回去,出病房門的時候,遇到了何天的mama。
翌陽說:“阿姨,我走了,改天再來看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