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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的念頭。于他而言,一些被他最初選擇拋卻的記憶,那就勢必與他無用或是有弊,他修煉凌霄訣已數(shù)千年,也并非頭一回遇上這情形。 只是上一次失去凡人界的記憶已經(jīng)是數(shù)千年以前,那時(shí)他仿佛是剛結(jié)丹,這么對比看來,漫長的時(shí)間讓他未能及時(shí)注意到這種可能性。在那女修士說出口時(shí),他也未曾想到這一點(diǎn)。 張顯陽想道,他素手一揮,將竹屋內(nèi)布置念訣清洗后,又襲地坐下,兀自修煉。 他并非是為了探查過去的記憶而來天顯門,只是為了勉強(qiáng)按下張茹的心思,因此,這一段浮沉的思緒并未被他放在心中。 花開二朵,各表一枝。 洞府內(nèi),宋渺同樣襲地坐下修煉,她神態(tài)凝肅,看上去很是冷漠。 她放在一旁的靈劍發(fā)出嗡嗡的鳴叫聲,她在修煉半途中睜眼睇去,便覺得那股屬于白嶼凈的精血萬分沸騰。 宋渺驚愣,伸手去摸,還沒摸著,就聽到有一道熟悉聲音,在洞府內(nèi)幽幽響起。 “珍珠丫頭,快過來一趟,你師傅他出了點(diǎn)事——” 急哄哄,瑯鶴的聲,宋渺登時(shí)蒙了下,然后就覺洞府地上展露一個(gè)傳送陣,大乘修士的手段萬分了得,她才踩了一步出去,便到了天顯峰白嶼凈的殿內(nèi)。 瑯鶴不在這里,而她瞧見了滿面紅暈,眼神痛苦的白嶼凈。 他抖著聲音,強(qiáng)壓著不去看她,語氣頗為憤怒道:“回去!” 宋渺一眼看出他又陷入那烈火灼骨的狀態(tài),但他沒有像過去那樣讓她與他雙修,而是讓她走。 她唇動(dòng)了動(dòng),還未說什么,便覺得手上握著的靈劍嘭嘭沸騰般,撩燒得她手一陣燙意。 第110章 爐鼎弟子與師尊(七) 白嶼凈的狼狽不堪, 盡數(shù)瞧在宋渺眼里, 她手中靈劍嗡嗡作響, 仿佛有靈性般,狂亂大作。 筑基期的修為, 奈何不了這靈劍的動(dòng)作,宋渺一時(shí)沒握住,被這靈劍以蠻力拽拖到白嶼凈面前。 男人眼角是紅的,他咬牙冷冷道:“滾出去!” 這是頭一回,白嶼凈對宋渺這般不客氣。 她愣住,本帶點(diǎn)擔(dān)憂的情緒被這不客氣、冷漠的話語灌頂般激靈得渾身發(fā)涼。 靈劍掙脫了宋渺的手, 天陰石煉制而成的劍身, 因著融合了白嶼凈的精血, 與他十分契合, 仿佛有靈般, 砰地一聲砸落在地,穿透了地面。白嶼凈感受到天陰石的陰氣, 他不由伸手撫上,眼尾的紅暈仍舊沒有消退。 那一句話脫口而出,白嶼凈勉力靠著靈劍支撐著自己的軀干, 沒有因此倒下, 他倦倦抬眸望了眼因這句話而面色蒼白, 顯得倉皇失措的年輕女子, 她張口想說什么, 但卻又什么都說不出。 最后索性聽從他的話, 轉(zhuǎn)身即走。 珍珠從來聽白嶼凈的話,十五年來,沒有情感的她總是這樣做的,她不知羞恥,沒有任何廉恥心。 魂歸齊全后,有了正常人的情緒,對這聲苛責(zé)而生厭的話語不能夠接受,也是情由所原。 而她明明也像是從前那樣,聽他的話乖乖離開,白嶼凈卻覺得心中不適,他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在燃燒,他非常想就此將她喊住,緩解骨里的劇痛。 俊美男人面上的情緒波動(dòng)起伏,手下的靈劍再次隨著精血沸騰而嗡嗡作響。 但他一句話沒有說出。只按捺下滿心煩躁,將那瑯鶴要她來時(shí)的陣法抬手抹去。 靈劍不知是尚未認(rèn)主還是其他,只在他手下,乖巧安靜,也或許是震懾于他的修為。 白嶼凈感覺自己的耳膜仿佛蒙了一層霧,他深呼吸幾下,便聽著了瑯鶴無奈道:“你做什么,珍珠丫頭都已經(jīng)到了,還要選擇強(qiáng)壓下去?” 白嶼凈道:“我如今是大乘修為?!?/br> “不該因著外物而使自己有任何缺點(diǎn)?!?/br> 這話聽起來真的有幾分道理。 只是看似。 “那你過去十五年將她帶回時(shí),怎么沒想到這一點(diǎn)?”瑯鶴失笑,他語氣帶了點(diǎn)困惑,對著這唯一的弟子,萬分不解,又萬分無奈,“說罷,怎么突然起了這個(gè)念頭?” “……” “沒什么,只是近來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耽溺,”白嶼凈沒有任何表情,他松開靈劍,以力推至殿外,靈劍重回主人手中。他覷見宋渺的身影尚未走遠(yuǎn),而那靈劍中的精血沸騰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在宋渺身邊滴溜溜轉(zhuǎn)動(dòng),討好般蹭著她的腰肢,他垂下眼簾道,“您今日不該再將那丹藥硬塞給我。” 瑯鶴有點(diǎn)心虛,卻道:“誰能料見你還會反應(yīng)這樣大?!?/br> 白嶼凈閉了閉眼,將師尊前幾刻遞給他,興致勃勃說要他嘗嘗的丹藥殘余的氣息壓入腹中。他沒有再說話,也并未指責(zé)瑯鶴的不著調(diào),只說:“烈火灼骨,我已經(jīng)忍受了這么多年,不差那一時(shí)半會?!?/br> “她約摸還是在修煉,你擅自將她喊來,對她修行不益?!?/br> 這才是他之所以拒絕宋渺出現(xiàn)在這里的真正原因。 瑯鶴驚奇:“你還真是期盼著她早早升階呀,難怪如此?!?/br> 老者的身形出現(xiàn)在他面前,虛影分神,他看到白嶼凈微紅的眼角,忍不住伸手順順?biāo)陌l(fā)頂,慈父慈師般道:“哎哎哎,我的乖徒弟,你這般慘兮兮,可讓我怎么放心走。” 白嶼凈不聽這老糊涂的話,他渾身上下的骨頭都泛著疼與灼熱,但他已經(jīng)忍受了千年,并不差這回。只是心不在焉,想著方才脫口而出的厲言。 他說:“您就放心飛升罷,待等上些年歲,總會見面的?!?/br> 瑯鶴笑得見牙不見眼,他生得一副俊美老書生樣,因著修道,白發(fā)蒼蒼,眼神依舊明亮,“那我便等著了?!?/br> “盼你帶著珍珠丫頭一起來找我,我在上界先為你們打下一片江山!” 老頭興沖沖,還是孩子心性。白嶼凈揚(yáng)了揚(yáng)唇,算是給他一個(gè)應(yīng)允。 瑯鶴的分神便慢慢消散,白嶼凈知曉他接下來無法再在這一界見著他。 因?yàn)榫退惴讲攀撬姆稚裾孤对诘顑?nèi),白嶼凈都能瞧見殿外的重重雷云。他離開這一界的期限已是迫在眉睫,那靈劍,乃至這一番話,都是最后的告別。 ……再見,恐怕會是數(shù)千年后罷。 白嶼凈面上沒有什么情緒,他烏瞳淺情,草草看過殿內(nèi)布置,以法力壓下面上的紅暈。然后猶豫片刻,還是選擇傳音至宋渺。 “安心修煉,師尊他不會再這般無分寸地喚你來了。” 宋渺還在與那一柄靈劍做斗爭,那靈劍不知是小狗轉(zhuǎn)世還是怎的,蹭得她腰腹極癢。她又奈何不了它,這把靈劍的脾氣比她還大,明明剛才是它自己跑到白嶼凈面前,她不欲再要它,它還使上性子了。 “是……師尊?!?/br> 宋渺回過去,她的聲音傳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