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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自作多情 楊小桐啃了兩只冷掉的雞腿,把手伸到雨中洗了洗,然后盤著腿無聊地望著外邊的雨簾。雨勢沒有半點要減小的兆頭,噼里啪啦的只管往下砸。一眼望去,遠處盡是些大大小小和著黃泥的水坑,豆大的雨滴落下來,在水坑里胡亂飛濺著。 這種時候要是能躺在軟軟的床上那該多好啊。什么也不做,就那么靜靜享受著那種暗沉得讓人昏昏欲睡的感覺,然后在落雨聲中好好地睡個覺……想想就覺得好幸福。 胡思亂想中過了許久,雨漸漸小了起來,不過仍是淅淅瀝瀝地下著。兩人戴好斗笠上了馬繼續(xù)趕路,因為怕晚上接著下雨,路過一個簡陋的客棧時陸野也沒嫌棄,定了兩間房,還要了一些小吃。 楊小桐吃完飯就直接撲向了夢寐以求的小床,抱著被子不撒手。這客棧雖然看著不怎么樣,被子倒曬得松松軟軟,還有一股暖陽的味道。她縮在里面,酥軟的感覺慢慢包裹住了她,她覺得自己像朵花一樣在暖和的陽光中漸漸舒展開來,渾身都輕飄飄的。 趕路太累,楊小桐很快就睡著了。窗外的雨一刻也沒停過,滴滴答答地闖進了她的夢里。她夢見祈容撐著傘走在前面,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天色里有些模糊不清。冰白色的燈籠晃著流蘇淡淡地照在地上,映出一片清冷的水影。 楊小桐一直追一直追,那些綴在他衣上半白半紫的小花越來越清晰了。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他停下來,慢慢抬高了傘面。白凈的下巴側(cè)向她,他眼里溫暖如春,含笑著輕輕拉住了她的手…… 楊小桐露出一臉甜蜜的笑容,把被子往下扒了扒,刺眼的陽光霎時照了過來。原來已經(jīng)是早上了……她又賴了會床,才懵懵地起來穿衣服。剛打開門,她的手里就被塞進了一個大包子。 陸野站在門外,十分不耐煩地看著她,“怎么起這么晚?”楊小桐瞅了瞅那個大包子,“這個我也不知道,醒來就現(xiàn)在了?!币娝桓贝纛^呆腦的樣子,他伸手敲了下她的腦袋,“把東西帶上,包子路上再吃?!?/br> 寂靜的林中,泛黃的落葉鋪了滿地,有一種沉淀的秋意。楊小桐緊緊地跟在陸野后面,踩著潮濕的枯葉東張西望。一片葉子從樹枝上慢悠悠地飄下來,落到她的發(fā)間,楊小桐頓時繃緊了小臉,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陸野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楊小桐鄭重地朝他點點頭,給他一個堅定的眼神,壓低聲音道,“大爺,我都懂的,小心前面有情況!”“嗤……”他又嘲笑了她一聲,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 林中一片染了幾分黃色的樹間,一人悄無聲息地站在褐色的樹枝上。他的肩頭落著一只枯葉蝶,似是察覺不到他的存在,悠閑地扇動著翅膀。他定定地望著兩人的方向,隨手摘下一片樹葉,瞬間葉子灼燒著沖他們飛去。 陸野拉著神經(jīng)兮兮的楊小桐一個側(cè)身,那一團綠火落在地上嗤嗤地冒起一陣白煙。他冷笑一聲,縱身飛躍過去,幾息間便追上了那個影子。在他伸手的瞬間,那人倏地繞到了他的身后,陸野看了看抓空的手,眼里邪光流轉(zhuǎn),“果然有趣。” 那人的頸后紋著一只藍鳳蝶,青絲繞耳,眸色冷清又疏離。他輕巧地躲過步步殺機,淡聲道,“千葉樓從不待客,還請閣下離去?!标懸皳跞ニ臍⒄?,與他錯身而過,陰測測地笑道,“可我就是想去里面見識一下呢~” 兩人打來打去,周圍落葉飛舞。楊小桐躲在一棵粗壯的樹干后面看得目不轉(zhuǎn)睛,正暗嘆著要是有一捧瓜子就好了,冷不丁地她的肩頭搭上了一只手。她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回頭,就見雋宜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一頭絲滑的秀發(fā)光澤亮麗,美麗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楊小桐激動地握住他的手,又嫩又滑的手感讓她知道這不是幻覺,“雋宜,趁他們沒發(fā)現(xiàn),我們快走!”雋宜沒有動,只是問了個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是專門來找我的么?”“啥?”她眨巴了兩下眼睛,然后果斷點頭,“對!我就是想來看看你?!?/br> 雋宜的唇角翹了翹,他看了眼那邊打得死去活來的兩人,也不理會,捎上她就回了千葉樓。千葉樓還是一片寂靜,黃燦燦的落葉在風(fēng)中打著圈,怎么看怎么蕭條。怪不得聽著那么耳熟,前段時間還來過呢,楊小桐悻悻地跟在他后面。 空落落的院子里有一個月白色的身影背對著他們,他面前擺著一個玉石棋盤,左手邊煮著茶。長袍鋪在地上,銀灰的暗紋若隱若現(xiàn),像是用月光縫制而成。他托腮望著棋盤,完全是一副貴公子的模樣。 “咦?小姑娘又來啦~”那人的聲音潺潺響起,楊小桐瞬間回憶起來,這是上次那個很閑的在荷塘邊喂魚的公子。她沖他招了兩下手,也不管他根本看不到,“是呀是呀,我過來轉(zhuǎn)轉(zhuǎn)。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聽你的腳步聲就知道了~”他扔了兩顆青梅在茶里,又自言自語道,“竟然是雋宜,真是沒想到……”清香的茶水立刻染上了一股酸澀,他慢慢喝了一口,神色淡淡,似是完全感覺不到那種沖擊感。 楊小桐正要再跟他嗑叨幾句,旁邊的雋宜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肩,干凈利落道,“走?!彼龖?yīng)了一聲,把視線從那個風(fēng)雅的背影上拉回來,小步跟了上去,沒一會兒就到了他的房間。 兩人上了二樓,上次來的時候這里只是個空房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了模樣。腳下鋪著毛絨絨的地毯,屋子一側(cè)擺著張又大又軟的床,中間還有個矮矮的案幾,盤腿坐著就能夠到。楊小桐打開另一扇門跑到外面的走廊上,天邊的云悄悄地飄著,偶爾飛過幾只歸鳥。 雋宜把一堆吃的放在桌上,“你住這里,這幾天樓外會有些吵,最好不要出去,要是你丟了我可不會去找的?!睏钚⊥﹥裳鄯殴獾嘏苓^來,撕了一塊燒雞塞進嘴里,含糊道,“他們會闖進來嗎?” “那得看他們有多大本事了?!彼吭陂T邊望著外面,空洞洞的大眼里漆黑一片?!澳氵€是得小心啦?!睏钚⊥┎亮瞬劣湍伳伒淖欤瑹嵝哪c地跟他傳授經(jīng)驗,“打不過一定要跑?!?/br> 夜里突然變得很冷,她蜷縮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抖了半天還是冷得要死,楊小桐掙扎著爬了起來,裹好被子迷迷糊糊地下了樓。樓下的那張床上空空的,雋宜沒在。她樂顛顛地撲過去,把另一條被子也裹上,終于感覺暖和了。 清脆的鳥叫嘰嘰喳喳吵個不停,楊小桐頂著一頭蓬亂的長發(fā)依依不舍地從被窩里鉆出來。燦爛的陽光照得她忍不住瞇了瞇眼,看來已經(jīng)不早了。她踢踏著跑到樓上隨便吃了點東西,順便洗了個冷水臉。扎好小辮,她神清氣爽地開了門去散步。 白天還是冷冷清清的樣子,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