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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偶有飛鳥的叫聲。岸邊靠著一個竹排,燕祈容站在上面朝她伸手,“上來?!睏钚⊥├∷氖州p輕一跳,竹排晃了兩晃,水波圈圈散開。 遠(yuǎn)處青山如黛,竹排順著溪流而下。楊小桐把手伸進水里,“哇,好涼!”她在水里撥弄來撥弄去,然后偷偷看那個背對著她的美人。他冰蠶絲一般的長發(fā)散在身后,湖藍(lán)色的衣袖隨著風(fēng)往后揚,他側(cè)過臉來看她,美極艷極。 楊小桐又看傻了,周圍的風(fēng)光縱然美麗,在她心里卻不及他的萬一。溪流潺潺,不久兩人便靠了岸。燕祈容回眸朝她笑了笑,“走吧?!辈贿^一小段路,她就望到了村口那個竹制牌坊,上書“碧溪村”三個字。 一條蜿蜒而下的小路通向遠(yuǎn)處,楊小桐踮起腳望了望,只見別致的樓閣映在山水間,檐角如彎月般勾起,上頭停著幾只小雀。兩人穿過小路,踩著木質(zhì)的階梯走到屋外的回廊。她跟著燕祈容繞到屋后,就見有人提著一只魚簍往這邊走來。 他穿著一身粗布衣裳,褲管卷起至小腿處,頭上戴著一頂草笠。走到兩人面前,他將草笠摘了下來,頓時長發(fā)傾瀉及腰。他抬頭的瞬間,楊小桐的呼吸頓了頓。顯然他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種大叔,倒像是從古畫里走出來的人物一般,似乎多看幾眼都會驚擾到他一樣。 楊小桐與他對視片刻,然后見他把魚簍遞過來很隨意地吩咐道,“晚上吃這個,你看著做,對了,我不喜歡紅燒?!薄啊睏钚⊥┯行┓磻?yīng)不過來,只干瞪著懷里那條喘著大氣的肥魚。它甩了甩尾巴,啪嗒一下在魚簍里翻了個身。 見她不說話,那人又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丫頭么,做飯應(yīng)該會的吧?!睏钚⊥┞犃瞬环獾氐?,“你怎么知道我是個丫頭,說不準(zhǔn)我是個千金小姐呢!” “很簡單啊,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了,小丫頭的命?!彼f的十分輕巧且篤定,楊小桐轉(zhuǎn)頭拉了拉燕祈容的袖子,小聲道,“你這個朋友不會是個江湖騙子吧?小時候我娘給我算過,那可是大富大貴的命。” 燕祈容忍不住笑了出來,眉眼如同艷麗的桃枝,看得人心神都有些恍惚,“那應(yīng)該是碧棲看錯了吧。”聽他這么說楊小桐反倒更加懷疑了,她惴惴不安地抱著魚簍,只覺得此刻的心情簡直比手上的這條肥魚還要沉重。 第二天,楊小桐精神不濟地坐在小板凳上,睜著腫成一條縫的眼睛發(fā)呆。熏香爐里輕煙裊裊,月白色的衣擺鋪在柔軟的地毯上,銀色的八卦圖從錦袍的邊緣往上蔓延。碧棲伏在寬大的案幾上,手里提著一支筆,正在紙上涂涂寫寫。 然后他直起身與旁邊的人低聲說了些什么。燕祈容拂開雪梅色的袍袖,支著下巴聽著。他的長發(fā)用一支紅玉白梅簪挽起一束,璧透的梅紅色襯得他的側(cè)臉更加美艷。楊小桐愣愣地看了他們一個上午,又無聊又犯困,見兩人都沒理她,就懨懨地回房補覺去了。 夜里果然又睡不著了,她翻來覆去了半天,突然似乎聽見隔壁房間輕輕和門的聲音。楊小桐找了件厚衣服裹上,繞著屋外的回廊慢慢走著。晚上比白天可冷多了,她吸了吸鼻子,一抬腳,不小心碰到了一個梯子。 楊小桐站在那里想了會,便抓著梯子搖搖晃晃地爬了上去。屋頂上坐著一個人,正望著天上的星斗,那外衣上繡著的八卦圖盤恒交錯,染了半邊清冷的月色,好似在排演著參不透的命格。 她抖著小腿走到他旁邊坐下來,雙手抱膝,輕咳一聲道,“那個,碧棲公子,我覺得你上次給我看的面相不大準(zhǔn),不然你再幫我看一次?”她這兩天被“丫頭命”打擊得飯都吃不下,只有一肚子的心酸。 碧棲仍是望著夜空,琉璃般的眼睛里像是鑲?cè)肓艘黄窍髨D,他的聲音清晰地傳進楊小桐的耳里,“那個自然是我胡謅的,隨便騙騙小姑娘,不過我的一卦值千金,而你拿的出那么多錢么?” 楊小桐揪臉,“有那么多錢我就是個小富婆了,哪還要你來算。”碧棲側(cè)過臉,他的衣襟合得密不透風(fēng),看起來有種禁欲的味道,“你真有勇氣,本來就長成這樣,竟然還敢扯自己的臉,是覺得不夠難看么?!?/br> 幽幽地盯了他一會,楊小桐悶悶地抬頭望天。好吧,他確實長得漂亮,她對美人向來包容,不過她還有一個很嚴(yán)肅的問題,“每天都吃魚和蘿卜,明天能換個菜嗎?”他想了會,說道,“那就把蘿卜換成我種的白菜吧,白菜你煮一下就可以了,不用放油?!薄啊?/br> 作者有話要說: 碧小棲終于出來了=。 = 第27章 雪夜 楊小桐剛拔了兩顆白菜,“啪嗒”一滴雨就落到了她的臉上,然后大雨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她抱著白菜踩著黏糊糊的泥土狼狽地往回跑,腳下一滑,懷里的白菜頓時飛了出去,她整個人也悶聲撲倒在了地上。 一陣啪嘰啪嘰的腳步聲匆匆到了她旁邊,楊小桐茫然地抬起頭,看到碧棲背著魚簍一臉關(guān)切的表情。她正想說沒事,就見他飛快地繞過她把不遠(yuǎn)處的白菜小心翼翼地?fù)炝似饋?,然后就這么走了…… 楊小桐傻眼,好半天才掛著滿臉的雨水爬了起來。她情緒低落地往回走,朦朧中見到站在廊下的燕祈容正要打傘過來。她回過神,忙抹了一把臉奔過去,邊跑邊沖他喊道,“你別動!我過去就好了!” 燕祈容接住她,檢查了一下,然后低低笑了兩聲,“嗯,還好穿得多,沒摔到?!睏钚⊥┎缓靡馑嫉氐拖骂^,她本來想穿得少點的,但是起床的時候太冷了,又多套了幾件,現(xiàn)在就變成一顆球了。 這幾天一直在下雨,冷風(fēng)吹得窗戶哐哐作響。楊小桐把線頭咬掉,滿意地把錢袋放進懷里。上次她無聊練字的時候,不小心把墨水倒在碧棲舊兮兮的錢袋上了,差點沒被那個摳門的家伙趕出去。 楊小桐輕咳一聲進了廚房,只見碧棲一身粗布衣裳,正坐在里面洗白菜。昨天他們冒雨把地里的白菜全摘回來了,不然就要爛了。見她進來,他把旁邊的小板凳遞給她,“過來幫我洗菜,上次是誰把我的錢袋……” 就知道他要這么說,楊小桐得意洋洋地把剛做好的錢袋放在他眼前晃了晃,“不就一個錢袋嘛,還你?!北虠酒饋聿亮瞬潦?,接過錢袋看了兩眼。那上面繡了一個八卦圖,背面還歪歪扭扭地描了“碧棲”兩個字,“丑是丑了點,不過我就勉強收下吧。” 楊小桐朝他擠眉弄眼道,“喜歡就直說好了,不用不好意思,我又不會笑話你的?!彼?,“你想多了?!蹦弥X袋往外走了兩步,他又轉(zhuǎn)過頭來,“對了,今天就吃醋溜白菜,記得醋少放點?!?/br> 碧棲回到房間,從床板底下挖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