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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吧?!彼c點頭,確實好久沒見了呢,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過來這里的,都沒去找他們。 將小冊子遞給燕祈容,傅閑秋從懷里取出一紙信封,“這是小桐姑娘的家信?!睏钚⊥┙舆^來不好意思道,“真是麻煩你啦?!?/br> 她拆開來看了看,上頭的字是楊丸寶寫的,大概就是他們都挺好,銀子也收到了,讓她保重身體,賺錢別太辛苦。看到這,她頓時覺得晚上應(yīng)該好好補補,多吃點rou。 很快有幾樣點心被端了過來。她一邊吃著剛做好的如意糕,一邊聽他們聊天。原來上次是有人偷襲流琴公子,他的琴才會壞的。唉,真不知道是誰跟這樣的美人過不去,不會是嫉妒他長得太好看了吧?這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這是個看臉的江湖。 夜深人靜。橙黃的燈光勻散在胭脂盒上,那鑲紅嵌綠的花枝似是鍍了一層金邊。楊小桐趴在梳妝臺上,下巴擱著桌面,咧著嘴傻笑。明天她抹了這個胭脂以后,說不定就會變成一個小美女了,到時他們肯定會很吃驚的。 她又看了幾眼,才熄了燈爬上床。月光透過紗帳灑落在床腳,楊小桐摟著薄薄的被子一直想,想得太興奮,怎么也睡不著。她仰躺著對著帳頂嘆了口氣,想做回美女都不容易,明天眼睛腫了怎么辦。 第二天起得很晚。她洗好臉就坐在鏡子前,小心地取了胭脂往臉上抹。顏色是很漂亮沒錯,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可能是她還不習(xí)慣。不是說男女的審美不一樣么,大概他們會覺得這樣很好看。 楊小桐剛走到院子,恰好碰見碧棲和夜流琴從外頭進(jìn)來。一看到她,兩個人都明顯地呆滯了一下,碧棲很不給面子道,“你是專門來搞笑的么?”她茫然地看他一眼,又聽他毒舌道,“本來就長得不怎么好看。” 他剛說完,就見她兩眼淚汪汪,又羞又惱地跑回屋去了……碧棲愣了會,問旁邊的人,“她哭了?”烏黑的長發(fā)輕掩在白皙的臉側(cè),襯得那肌膚如暗夜里飄落的雪,亮得耀目。夜流琴輕輕“嗯”了一聲,望著她離開的方向,又補了一句,“是你把她弄哭的。” 枕著手背正哭得傷心,身后有人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低魅,“這是怎么了?”她抬起臉還沒來得及訴苦,就聽他噗嗤一笑,果斷在她受傷的小心靈上又補了一刀。她哭得更傷心了,差點沒背氣過去。 燕祈容給她擦擦臉,“我來幫你試試看?!卑涯莾蓤F(tuán)紅洗干凈,他取了一點胭脂,輕輕涂抹在她的臉上。楊小桐拿過鏡子照了照,臉蛋粉粉嫩嫩的很水潤。她揉了揉紅腫的眼睛,破涕為笑,“祈容好厲害……” 第48章 幻覺 天空是一片暈開的水墨色,朦朧的煙雨飄灑而下。楊小桐買了玉兔的胡蘿卜正要回去,便叫她遇上了這場雨。她埋著頭匆匆走著,有人同她擦肩而過,一種神秘的花香從那人身上幽幽蔓延。 眼前有一瞬間的重影,不知何時,雨霧里出現(xiàn)了十幾個戴著烏色圓斗笠的白衣人,身影縹緲地分列成兩排。忽然最前處的那個人側(cè)過身來,光滑的圓斗笠下只露出一個微尖的下巴,烏衣緊束,身形纖細(xì)得如同少女。 他又很快轉(zhuǎn)過身去,漸漸融入那些白衣影子里。楊小桐兩眼呆滯,渾然不覺地朝著那個方向走去。雨水潤濕了她的衣服和頭發(fā),她卻一點也沒感覺,只是腳步機械地跟在他們后面,似乎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個。 濕滑的苔蘚在石板路上鋪了一層慘綠,與屋頂上延伸的那片暗青一同融入如絲般的細(xì)雨里。街頭的燈籠亮著黯淡的光,微微照亮飄搖的舊招旗。頭頂?shù)臈5郎狭⒅鴰赘?xì)竹竿,掛著兩塊破油布。 風(fēng)夾著雨吹來,帶著淡淡的咸腥味,楊小桐突然清醒過來。她茫然地望了望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陌生的大街上,那些白衣圓斗笠瞬間沒了蹤影,只有陰暗和潮濕席卷而來,似乎要將她吞沒。 街肆里傾瀉出一片暖黃的燈光,將門外淋濕的石板地照得透亮。石面上深深淺淺的小坑不時閃爍著水光,明明滅滅地映入她的眼中。冷不丁打了個噴嚏,楊小桐吸了吸鼻子,唉,渾身都濕噠噠的好難受。 她看了看手里的籃子,出來的時候她只帶了買蘿卜的錢,所以現(xiàn)在她身無分文……楊小桐哆嗦著徘徊在客棧門口,偶爾眼巴巴地朝里面望一眼。食物的香氣源源不斷地從那里飄出來,越發(fā)讓她覺得自己倒霉至極。 她蹲下來望著飄搖的雨絲唉聲嘆氣,一副憂郁少女的模樣。忽然身后有人叫了她一聲,“楊小桐。”她騰地回頭,就見那人靠在門邊,一身清新的薄荷綠,光潔的額頭下那雙大眼漆黑一片,他的長發(fā)微濕,散發(fā)著沐浴后的清香。 楊小桐望著他修長的身影,眼里冒出感動的淚花,“雋宜……”他眨了下眼睛,“你在那里干嘛?”她拎著小籃子站起來,小聲道,“我也不知道?!比缓笏皖^看地面,“我沒有帶錢,你可不可以先借我一點?” 客棧里的房間簡單卻很干凈,一大桶熱水剛送進(jìn)來,雋宜就回來了。把買來的衣服遞給她,他蠻腰一轉(zhuǎn),提步往外走,留給她一個清麗動人的背影,“我去叫些吃的?!?/br> 黑亮的長發(fā),白瓷般的肌膚,雋宜真是個大美人呀……她邊想邊爬進(jìn)水桶里,溫?zé)崾嫠母杏X瞬間向她襲來,楊小桐忍不住地呼了口氣,簡直太幸福了!她一下就把剛才的悲慘遭遇忘光光了,做人就是要容易知足才會快樂嘛。 屋外的雨聲越來越疾,房間里暗沉一片。楊小桐抱著被子聽著疾風(fēng)驟雨,忽然出聲道,“雋宜,你睡著了嗎?”透過紗帳可以看到不遠(yuǎn)處竹塌上那團(tuán)黑色的人影,雋宜閉著眼睛,把自己全裹在被子里,回了一句,“睡著了?!?/br> 然后他聽到她小聲地自言自語,“我睡不著……”他睜開眼,那里一片無盡空洞與漆黑,像是夜的最深處。楊小桐嘀嘀咕咕地說著話,過了一會兒聲音便弱了下去,徹底睡著了。雋宜這才重新閉上眼,往被窩里縮了縮,慢慢睡過去。 一大早楊小桐就站在窗口邊惆悵地看著外面的雨。舊棧道上有人披著蓑衣提著魚走過,在暗沉的天空下融成了一道灰色的雨景。這樣的天氣只能雇馬車回去,那她總共得欠雋宜多少錢?。?/br> 下了樓跟雋宜借錢雇了輛馬車,楊小桐回頭望了他一眼,“那我走了?!钡G色的發(fā)帶輕輕飄動,雋宜“哦”了一聲,俏麗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離開。然后他撐起一把嫩青色的傘,身影幽幽地消失在雨中。 車轱轆沉悶的轉(zhuǎn)動聲響起在泥濘不堪的小路上,車廂里有些潮濕,她剛撩開一角厚實的布簾,雨水就撲了她一臉。楊小桐狼狽地放下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