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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也會一直這樣下去。 楊小桐欣慰地看她一眼,這是個多么懂事的孩子。摸了摸她的頭,她感慨道,“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彼昧Φ攸c(diǎn)頭,“嗯!”兩人又說了幾句悄悄話,花苞頭才依依不舍地跟著李襄合回去了。 夜已深,街市上的人漸漸散去,偃十接了幾筆生意,便收了攤。楊小桐正擔(dān)心要走夜路,就見他走到身后那個屋子,開了門跟她道,“今天就住這里?!彼谠卮袅藭?,一臉打擊地問,“這、這是你的屋子?” 他扶著門,“嗯,沒錯。你快進(jìn)來,我要關(guān)門了?!彼龘u搖晃晃地走了進(jìn)去,感覺自己的心很痛苦,要是剛才就知道的話,她早就可以進(jìn)來睡覺了,也不用白白在外頭提心吊膽了那么久。 偃十帶她上了二樓,從柜子里翻出一條薄薄的被褥遞給她,“好了,你去睡吧。”她抱過被子,“哦”了一聲。然后他又翻出一卷草席和一條薄毯,關(guān)上柜子,拿起那兩件東西往樓下去了。 這個晚上出乎意料地睡得好,第二天她很早就醒了。推開窗子,天空是淺淡如水的藍(lán)色,外頭一片初晨的寧靜。楊小桐梳好頭發(fā)輕手輕腳地走到樓下,一眼就看見偃十躺在鋪地的草席上,閉著眼還沒睡醒的模樣。 她在旁邊蹲下來托著下巴,沒想到這人看著挺孤僻的,其實(shí)還是蠻會體諒女孩子的嘛。偃十迷迷蒙蒙地睜開眼,就看到一顆搖搖晃晃的腦袋。他伸手撫著額頭,這才慢慢想起昨天的事來。 路邊開滿了嫩黃的小野花,楊小桐背著斗笠,隨手摘了一朵花,捏在手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F(xiàn)在她可不怕迷路了,因?yàn)樗龖牙锊刂仁犹氐亟o她畫的地圖,她只要照著那樣走就行了。 走著走著她突然感覺后面好像有人在跟著她,她不自覺地加快腳步,一點(diǎn)也不敢回頭。走了很久還是沒甩掉他,楊小桐嚇得要死,一個不留神就拐了腳,“砰”地摔倒在地上,撲了一臉的灰。 她視死如歸地抬起頭,看見一塊黑色的衣角。那人蹲下來,兩道墨淚的痕跡劃在蒼白的臉上,那雙眼睛讓他看起來比她更像一個迷路的小孩。他似乎有些無措,想幫她又不知該怎么做,最后只垂著眼低聲道,“你沒事吧?” 沒事才怪呢……但是楊小桐不好這么說,她默默在心里流了一把心酸淚,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還好,摔得不疼。不過你這么早就出門啦?”駱錦低頭看腳邊的小草,“不是的,我昨天也在那個地方?!?/br> 她驚訝地瞧他一眼,“我都沒看見你?!瘪樺\的身子有一瞬的僵硬,可是他看見她了,她好像還很開心的樣子……見他抖著睫毛不說話,楊小桐只好干笑道,“那正好一起回去。”過了半晌,才聽他輕輕道,“好?!?/br> 兩人一路沉默地走著,突然地上“啪嗒”落下一滴雨。駱錦側(cè)頭瞄了瞄旁邊的人,見她似乎在想著心事,動了動唇,還是沒出聲。沒一會兒,雨水便大顆大顆地砸了下來,楊小桐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下雨了。 她趕緊把背后的斗笠解下來戴上,匆匆往前跑,打算找個避雨的地方。跑到一半她突然停了下來,對了,剛才駱錦公子跟她一起的吧?完全把他給忘了,這人的存在感到底有多弱啊…… 剛要回頭去找他,就聽見他在旁邊小聲提醒道,“我在這里?!彼D(zhuǎn)過去,他的臉半掩在斗笠下,雖然看不清表情,但她總覺得他似乎有些落寞。不管怎么說,被人遺忘這件事確實(shí)挺讓人受打擊的。 第55章 枕玉館 夜晚的天空是一片洗濯過后微微發(fā)亮的黑。空無一人的街上,幾只燈籠零落地垂掛著,暗巷旁的小推車濕噠噠地往下淌著水。被照亮的地面鍍了一層冷銀色,如鏡般倒映著兩邊的屋影。 楊小桐拿著斗笠輕手輕腳地走著,沒想到這場雨下了那么長時間,害他們一直在避雨,現(xiàn)在好了,都不知道住哪里。忽然遠(yuǎn)處亮起一片燈火,似乎朝這個方向移動過來,她心里一緊,遇到什么麻煩可不好,還是先躲起來。 找了個角落蹲下來,她小聲叫道,“駱錦公子?”身后馬上有人戳了戳她的背,她轉(zhuǎn)過頭,他整個人都融入在夜色里,只有那張臉蒼白得醒目。見她看到自己,他忙又低下頭,繼續(xù)扮背景。 箭支“嗖嗖”地飛射而來,落下一陣箭雨。麒麟紋流轉(zhuǎn)著血光,凌湛揮刀斬?cái)嘁黄?,躍身上了屋頂。而后,一種奇異的花香幽幽蔓延開來,像在不知不覺中闖入了一個迷離的幻境,所有人都漸漸停下了腳步。 一個披著黑斗篷身形纖弱的少年恍若無人地從他們中間走過,腰間別著的曼陀羅似乎在不斷溢著黑色的香氣,悄然如煙蛇般飄散開去。腳尖輕輕一點(diǎn),不過眨眼,他已到了屋頂。雪澈低聲喚道,“凌湛哥?!?/br> 風(fēng)吹動帽檐,依稀露出的面容帶著幾分冷酷,他收了刀,說了一個字,“走?!焙诙放裨陲L(fēng)中獵獵作響,兩人一前一后離了屋頂,鬼魅般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似乎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楊小桐探出一顆腦袋瞅啊瞅,好半天也沒見有什么事。不過她還是不敢大意,糾結(jié)了一會兒,她換了另一條路走。月光很清澈,兩邊的樹葉上落滿銀輝,照亮了幾只飛得歪歪扭扭的小蟲子。 正埋頭走著,身后忽然襲來一陣猛風(fēng),她忙用手壓住亂飄的頭發(fā),下意識地抬起頭。只見一縷半透明的紅菱紗飄然拂過那輪明月,略顯朦朧的紅衣輕著在樹頂那人身上,黑發(fā)如瀑般披散在背后,雪色的脖頸下是有些凌亂的衣襟。 他的神色冷漠疏離,似一朵獨(dú)綻的孤蓮。不過楊小桐卻越看越眼熟,她不怕死地出聲,“那、那個……”話還沒說完,樹枝又是一陣搖晃,兩人躥了出來,揮出的暗器在她頭頂飛來飛去,寒光閃閃。她都看傻了,“你們在干啥?” 雋宜收了暗器,抱著雙臂輕靠在樹干上,漆黑的大眼看過來,“做游戲。”“什么游戲?。俊彼砂桶偷貑柕??!皳屝履锏挠螒?。”把拋上去的骰子接回手里,忘川看了看對面的人,露出一個壞笑,“那個就是新嫁娘。” 楊小桐控制不住地往那里看,正好對上了蒼傀極為冷淡的視線,她訕訕地移開眼,“大晚上的,你們真有興致。”原來這個就是殺手的游戲,總覺得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一樣。雋宜直起身,拂了拂臉側(cè)的長發(fā),“嗯,還好?!?/br> 風(fēng)從樹梢吹過,倏然揚(yáng)起那一身紅衣,蒼傀望向遠(yuǎn)處,淡淡說了一句,“走吧?!蓖_他們輕吹一聲口哨,“那你們慢聊?!眱扇丝v身幾個起落,眨眼已沒了蹤影,周圍頓時只有輕微的蟲鳴聲。 楊小桐等的就是這個時機(jī),她趕緊從懷里掏出一個小錢袋,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