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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都沒吃。 熱菜很快被端了上來。楊小桐猛塞了幾口,肚子總算不那么難受了。她抬起眼,視線在對面那人身上飄來飄去。剛才她還猜不到,原來這人是殊華公子,他沒有帶面具,果然跟她想的一樣,長了一副花容月貌。 清淡的熏香從屏風(fēng)后面裊裊飄入床帳里,她翻了個身,呼呼大睡。天邊漸漸泛白,楊小桐醒得很早,她裹著被子坐在窗口,喝一口熱茶,看著外面思考人生。她已經(jīng)好久沒練字了,這樣不行,她要做一個好學(xué)的少女。 走廊上映著淺色的光斑,擺在高幾上的青鸞玉石傾斜著長長的影子。燕祈容走到房前,輕輕敲了敲門。屋子里靜悄悄的,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他推開門,鳳眼往四處掃了一圈,卻是沒見到人。 今日起得這么早?燕祈容走進(jìn)茶廳,就見她坐在桌案旁,提著筆在寫字。他多掃了她幾眼,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怎么會如此反常?但是見她一副十分認(rèn)真努力的樣子,他突然覺得這樣也不壞。 沒多久碧棲也走了進(jìn)來,他坐下來吃了個春卷,往那邊瞧了瞧,“你在干嘛?”楊小桐小心地把剛寫好的一張放到一邊,自我感覺非常好,“我在練字呢?!薄昂呛恰!彼幌滩坏匦α寺暎凑质且粫r興起。 這呵呵是什么意思!她在心里哼了哼,決定不理他。下午他們幾個都出門了,楊小桐趕緊放下筆,寫得時間太長手都發(fā)酸了,她揉了幾下,站起來伸伸胳膊伸伸腿。然后她走到窗口看風(fēng)景,一邊看一邊吃著點(diǎn)心。 忽然門外傳來兩個少年的聲音,“這酒只剩下最后一壇了……不然你出去買些回來?”“不成啊,我今日很忙,飛弦呢,這個不是他負(fù)責(zé)的么?”“不知道,沒見到他?!眱扇祟D時沉默下來,總得有個人去買。 楊小桐打開門,探出半個身子,“我正好要去外面,不然我給你們帶回來?!眱蓚€少年有些不好意思,“那就麻煩你了?!闭f著給了她一張地圖,“公子喝的酒都是從十里酒鋪買的,那路不太好走,這地圖千萬不能丟?!?/br> 冷風(fēng)帶著細(xì)雪鉆入車廂里,吹過她的臉,冰涼的感覺讓楊小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街上掛著半舊不新的燈籠,人影只寥寥幾個。剛才還出了會太陽,現(xiàn)在的天色又變得陰沉沉了,仿佛隨時會飄起雪來。 十里酒鋪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覆在皚皚的白雪之下。馬車緩緩到了山腳,她走下車,開始慢慢往山上爬。過了好久,楊小桐終于看到了一道青色的籬笆。她抬起頭,看了看門匾上的字,沒錯,就是這里了。 一壇壇的酒整齊地?cái)[放在院子里,一個女子正拿著酒勺斟了一小杯酒。她淺嘗了一口,露出些許滿意的神色?!澳莻€……我要買酒。”楊小桐走過去小聲開口,“要二十壇桃花酒?!彼N薇色的披風(fēng)輕輕擺動,那女子轉(zhuǎn)過身來,“好,請稍等?!?/br> 第74章 煙花 楊小桐看她繞去了后院,不多時,有個小姑娘跑了過來,“客人,先進(jìn)去坐會吧,那些酒我們會讓人搬到山下去的?!彼c(diǎn)點(diǎn)頭,跟著進(jìn)了屋。那小姑娘把熏香點(diǎn)上,出去拿了一壺酒和兩碟點(diǎn)心。 她剛想說自己不喝酒,就聽她說道,“這個青梅酒專門是給女孩子喝的,客人可以喝下試試看?!本埔呀?jīng)是溫好了的,楊小桐拿起杯子,一股淡淡的幽香飄入鼻端。她抿了一小口,揚(yáng)起嘴角,“真的很好喝哎?!?/br> 院子里滿樹梅花,風(fēng)一陣吹過,花瓣與碎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鋪落在庭前階下。她吃著梅花小酥餅和紅棗糕,再喝一口小酒,覺得這個下午十分美妙。等酒全部搬了下去,楊小桐又磨蹭了一會才走到了屋外。 她仰起頭,無意間好像看見山上有一座宮殿。“那是什么地方?。俊彼滩蛔柕?。那個小姑娘看了看,臉上露出既崇敬又畏懼的表情,“那里是神宮,只有尊貴的大人才能進(jìn)入,我們連上都上不去的?!?/br> 楊小桐給她說得好奇,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神宮啊,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呢?不過像她這種凡人還是不要想了。她趕緊收回視線,伸手拿出了地圖,一邊看一邊慢慢地往山下走。 大片的陰云從殿前飄過,檐上的雪漸染成銀灰。一行少年雙手托盤,著白衣,踩木屐,將東西送去后園。一段白綾紗隨風(fēng)飄進(jìn)空蕩蕩的大殿,在漢白玉的柱子上繞了一圈,然后緩緩落到了地上。 很快有少年將它撿了起來,并仔仔細(xì)細(xì)地把那處地面擦了幾遍,生怕留下一絲臟污。忽然,殿門口走進(jìn)來一個人,左邊的額發(fā)上覆著一個鳳蝶發(fā)飾,眉眼間帶著一種危險而又誘惑的詭艷之色。 那些少年都俯身朝他行了一禮,“蒼冥大人。”他掃了一眼,“衛(wèi)禁呢?”領(lǐng)頭的少年道,“我家公子正在藥房,您是要先沐浴嗎?”蒼冥“嗯”了一聲,解下身后的狐裘。那少年恭敬地接過,在一旁引路。 有風(fēng)從廊下穿過,揚(yáng)起一片衣角。蒼冥換了一身紫薇色的長袍,衣襟微敞,略濕的長發(fā)散落在身后,染上了幾分涼意。木屐踢踏的聲音清脆地響了一路,他停在一個房間前面,拉開房門走了進(jìn)去。 屋里的人聞聲轉(zhuǎn)過身來,纖塵不染的白衣上用銀線勾勒出幾只白色鳳凰,一縷發(fā)絲從左側(cè)額前繞至耳邊,那雙唇極淡極薄,眼里也沒什么溫度,看起來就是那種特別冷情特別涼薄的人。 “難得你心情不錯,發(fā)生了什么?”衛(wèi)禁走過來,把手里的盒子遞給他,“你要的東西?!鄙n冥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一角,錦盒便在他指尖旋轉(zhuǎn)起來。他彎起唇,“也沒什么,不過是見了見我那個不聽話的弟弟。” 這段日子楊小桐非常安分,看看書練練字睡睡覺,小日子過得悠哉悠哉。風(fēng)輕輕路過,陽光淺淺地照在了二樓的走廊上,她靠著加了軟墊的椅子,手里捧著一杯紅棗茶,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街上四處都掛著彩色的燈籠,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到了夜晚,燈火更加絢爛輝煌,仿佛一座不夜城。楊小桐重新梳好頭,拿著銅鏡照了照,然后把珊瑚鐲子套在手腕上,理了理衣服,就興沖沖地跑了出去。 一行人上了馬車,穿過一條條熱鬧的街道,停在了一座名為“流光飛舞”的酒樓前面。樓里燈火通明,富麗堂皇。機(jī)關(guān)梯的入口站著兩個甜美可愛的少女,兩人穿著紅粉色的衣裙,梳著包包頭,串著珠子的發(fā)帶柔順地垂落在肩側(cè)。 她們的手上提著一只橙紅的鯉魚燈籠,魚身上描著一個“?!弊?,看起來格外喜氣。一見他們過來,兩人拉開了身后的雕花隔門,甜甜道,“客官里面請?!睏钚⊥└哌M(jìn)機(jī)關(guān)梯,只覺得眼睛看都看不過來。 很快就到了頂層。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