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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發(fā)疼的額頭,這是說,她得和唐近住同一個房間,直至離開烏蘭? 慎王得知女兒無恙總算安心不少。雖然讓潯陽與唐近同住一室多有不妥,但她受柔然人劫持至此,若事情傳出閨譽盡毀,后果不堪設(shè)想。再者,遍觀手下諸人,也唯有唐近的人品最令他放心。 烏蘭乃是非之地,潯陽留得越久危險越多,但這驛館里遍布引剛的眼線,要送潯陽回大數(shù)只怕不易。為今之計還是得盡早完成差事,班師回朝。 然而烏蘭國王態(tài)度之堅決出乎慎王的意料,每每接見都是在宴會之上,百官面前。他說一句,便有支持柔然者說十句,如此怎么可能說服得了國王。 倒是唐近常有機會單獨與國王談?wù)摲鸱?,可唐近性格耿直偏?zhí),不愿在禮佛時談?wù)撆允?,這也令慎王頭疼不已。 “王爺,國王邀我入宮?!碧平埵镜?。 慎王揮了揮手:“去吧?!眮泶酥吧魍踉蛩憬杼平c國王的關(guān)系成事,幾番對唐近曉以大義,唐近仍固執(zhí)不肯。而今慎王也不再勉強,至少有唐近陪著交流佛法,烏蘭國王不會催促他們回大數(shù)。 “王爺早前要屬下勸說國王陛下,不知當(dāng)如何勸說?” 唐近忽然開了竅,反令慎王詫異不已。 “郡主說得對,屬下跟隨王爺以使臣身份出使烏蘭,在其位不謀其政,是為不忠;這一路用度皆為大數(shù)黎民賦稅,食百姓之祿卻不擔(dān)大數(shù)之憂是為不義;促成烏蘭與大數(shù)結(jié)盟,能免蒼生受戰(zhàn)火之苦,有力而不為是為不仁。” 這些話慎王說了多少遍,唐近一直不為所動,潯陽一開口,唐近就聽進去了。慎王不禁重新審視唐近,到底是潯陽巧舌如簧,還是唐近凡心已動?想想昨夜唐近說的話,他救潯陽當(dāng)真只是處于慈悲? 如今倒也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既然唐近愿意領(lǐng)這差事,慎王便要好好教他如何與烏蘭國王表明大數(shù)的誠意。兒女私情,回國再議。 烏蘭王宮里專門設(shè)著佛堂,供國王靜心禮佛,唐近置身其中,滿心愧疚,朝著莊嚴(yán)佛像虔誠鞠躬。今日之唐近,心神已亂,再無資格作佛前弟子。 “陛下,可否換他處說話?”唐近實在不愿在佛祖面前談?wù)撆c佛法無關(guān)之事。 連日來國王皆是在此處接見唐近,國王猜測大抵是因昨夜那名女子令他破了佛門戒條。rou骨凡胎,誰又能真的六根清凈呢? 國王移駕旁側(cè)的偏殿,二人盤腿坐于蒲團。早在唐近第一次隨崇明大師來烏蘭的時候,烏蘭國王就想留唐近作烏蘭的國師。唐近心如明鏡,只因志不在朝政才沒顯露出他的能處。若能加以錘煉,必是國之重臣??上М?dāng)時唐近一心向佛,婉拒了國王美意。此次唐近再訪烏蘭,國王也多次重提舊事。唐近仍舊不愿,但國王一直以國師之禮待他。 “烏蘭佛教中流傳著一個故事,你可曾聽過?” 唐近搖頭恭聽。 “有一修佛者歷經(jīng)三世輪回,每一世都拋去七情六欲一心向佛,但每一世佛祖都不見他。直至有一日他路過家門,看見妻子無怨無悔贍養(yǎng)著他的父母時他才頓悟。原來每一世他斬斷親緣,便欠下了一世的塵緣?!?/br> 唐近闔目默然,世間事,唯緣字最難參悟。 “緣起緣滅緣自在,坦然處之便是?!?/br> “陛下所言,唐近受教了?!比松鄺l條來,卻難一世都了無牽掛。佛說緣是前世修來的因果,也許是自己前世虧欠了潯陽吧。緣起緣滅,非人力所能為之,隨緣便是了。 唐近豁然,遠(yuǎn)眺佛堂。待今生還了前緣,了了牽掛,來世再作佛門弟子吧。 見唐近放下了佛緣,國王又再勸他留在烏蘭。話方出口,侍衛(wèi)匆忙來報。 “陛下,穆則王子遇刺……身亡了?!?/br> 穆則雖非國王親生骨rou,這些年行事也多有荒誕,但國王慈悲從不愿傷他性命。何況穆則也是他的侄兒,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難免悲從中來。 “為何會這樣?是誰,是誰做的?”國王氣怒之下喘息急促,幾乎要背過氣去。 “是……諾格王子。” 國王吐下一口鮮血,孽緣也! 第35章 探監(jiān) 烏蘭國的監(jiān)牢亦分貴賤,諾格王子被關(guān)押在專為王公子弟準(zhǔn)備的牢房里。若不是那道冰冷的鐵柵門在,諾格幾乎要忘了自己身陷囹圄,畢竟穆則的死確實與他無關(guān)。 今日他收到了穆則的請?zhí)聞t聲稱自己與引剛決裂,想與他握手言和一起對付引剛。諾格信以為真,去了引剛府中赴約,哪知一進去就看見穆則倒在血泊里。仵作驗了尸,兇器竟然是自己的隨身匕首。那匕首他是從不離身的,也不知穆則是如何死在了自己的刃下。 當(dāng)場被捕,兇器也找到了,可是穆則給他的請?zhí)麉s不翼而飛,諾格百口莫辯。按照烏蘭律法,殺人者,處絞刑,王子亦不例外。諾格環(huán)視這輝煌豪奢的監(jiān)牢,烏蘭王室人丁單薄,這牢房建成后空置多年,他竟是第一個客人。 正無聲自嘲著,那違和的鐵門卻打開了。 唐近剛步入牢房內(nèi),獄卒又無情將那門鎖上。諾格一臉不解,大數(shù)的使臣來這里做什么,莫非是來為自己超度的? “是我們王爺命我來的?!?/br> 諾格越發(fā)詫異,他已是戴罪之身,對慎王毫無用處,還讓唐近來做什么? 諾格不知,他入獄短短幾個時辰,烏蘭朝中已天翻地覆。國王得知諾格殺害穆則后急病昏厥,引剛迅速召集了大臣,擁立自己為攝政王。引剛掌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判諾格死罪,依照烏蘭國法,三日之后便是諾格行刑之日。諾格一死,烏蘭便只剩引剛一個王子,即使國王蘇醒也無力回天。 一旦引剛掌政,大數(shù)再無機會購得烏蘭良駒,是以慎王必須救出諾格,扳倒引剛。 唐近言道:“我們王爺說,引剛接掌朝政動作太過迅速,似是早有預(yù)謀,恐怕穆則王子的死與他難脫干系。若能查清穆則王子被害的真相,不僅能救出諾格殿下,也能令引剛獲罪失權(quán)。” 父親昏迷臥床,自己又被囚牢中,年紀(jì)尚輕的諾格突遭如此變故早已沒了方寸,大數(shù)慎王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諾格詳細(xì)將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告知唐近,唐近一一記下。 慎王交代,此案關(guān)鍵在于行兇所用的匕首是諾格隨身之物,若能解開此謎團,案子也就容易了。 而照諾格所言,這匕首是西部一屬國所進貢,刀身寒鐵所造,較普通匕首長出一寸,刀背以烏蘭圖騰為花紋,天下絕無僅有。諾格每夜睡前都會將匕首藏于枕下,天亮?xí)r又藏于懷中,絕不可能被人盜取而不知。 如此一來,更難證明諾格清白。 諾格萬分焦灼,引剛為了陷害他精心布下了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