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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一早便去僧錄司查查底細,清虛這個法號以及師從崇明大師這兩項應(yīng)是無誤,其他的怕就未必了?!?/br> 蓮珠本正要應(yīng)下,一聽郡主竟也與小木蘭一般疑心清虛,險些咬了舌頭。不忿道:“難道郡主也覺得清虛師父不是好人嗎?” 也?潯陽秀眉微動,并不答她,反而問起小木蘭:“你也懷疑他?” 小木蘭點頭,畢竟她也曾在江湖行走,閱人無數(shù),自然不像蓮珠那般輕易為皮相所惑。她道:“家?guī)煶Uf,觀人先觀眼。一個人的吉兇善惡皆藏于眼中,似唐大人這般眸若清泉的,定是清白善人。而那清虛師父,雖為僧侶卻目透寒光,帶些煞氣,怕是來者不善。” 潯陽深以為然,心覺小木蘭倒是個明白人,叮囑道:“這幾日還須辛苦你多留幾分心了?!?/br> 小木蘭應(yīng)道:“郡主放心,我定將那清虛和尚盯得牢牢,絕不給他半分傷害大人的機會?!?/br> 蓮珠撅著嘴忿忿不平,她只從清虛那雙桃花眼里看出柔情,哪有什么煞氣。 “是真是假,往僧錄司一查便知?!睗£柸缡堑?。蓮珠也便無話可說,只暗暗想著明日去僧錄司查個清楚,且看小木蘭還有何話。 第60章 曇花 驕陽灼灼,照得滿庭嬌花無精打采。 蓮珠失意而歸,僧錄司的僧正查了大半日,總算是有了結(jié)果。 原來崇明法師坐下并無法號“清虛”的弟子,只有“清胥”。 那清胥和尚月前在宛平縣輕薄了良家婦人,已被官府收監(jiān),度牒也已收回。數(shù)日前清胥越獄出逃,大抵是想渾水摸魚借唐近這大理寺卿的保,做個假度牒逃避追捕。 蓮珠長吁短嘆,直道自己情路坎坷,癡心錯付。 潯陽搖著團扇苦笑不已,此情此境她實在想不出什么安慰之語,只由著蓮珠獨自唏噓。 所幸情竇初開的蓮珠生情快,絕情更快,并不用旁人費心。前一刻還在黯然傷情著,下一刻卻又請纓要去報官拿人。 若是官差大張旗鼓進唐府拿人,唐近少不得要落個窩藏罪犯的罪名,如此豈不遂了慷王的意。 潯陽低眉思忖,此事當(dāng)須快刀斬亂麻為好,道:“給他寫份罪狀,尋個麻袋把人裝起來,丟衙門口去?!?/br> 蓮珠覺得這個辦法比衙門抓人解氣,歡喜地去辦了。 唐府管家駕著馬車在順天府衙門口將人扔下,衙役拆開麻袋卻是個五花大綁的和尚,腦門寫著“yin賊”二字,懷里還塞著一封書信。衙役將人帶進了衙里,一查之下確是幾日前越獄的花和尚清胥。 事情進展毫無阻滯,如此反而更令潯陽擔(dān)心。 若清胥和尚真是慷王用以對付唐近的手段,又豈會讓她這么輕易把人送回大牢。 只怕大事還在后頭。 悠長的嘆息回繞在屋梁,明知有人要對你不利,卻不知會在何時會是何事,日日陷在猜忌與擔(dān)憂里,這境況著實磨人。 如此坐以待斃絕非上策,必須主動出擊,尋些什么事情讓慷王無暇計較與唐近的恩怨才好。 但要找出一樁能令慷王伯伯顧不上殺子之仇的事端,又談何容易。 正對鏡嘆息,雪棉捧了份帖子過來,說是樂昌公主府遞來的。 潯陽微有訝色,樂昌姑姑已許久不曾邀她過府。 兒時不懂朝堂事,倒常去公主府與幾個表妹玩耍。年歲漸長,知曉了父親與慷王的明爭暗斗后,也就疏遠了與慷王一母同胞的樂昌姑姑。 雖然心知樂昌姑姑對黨爭的態(tài)度向來淡然,但兩黨涇渭分明,她不去公主府也是怕給樂昌姑姑添了麻煩。 潯陽翻看著桃粉請柬,昨日皇爺爺賞了樂昌姑姑一套五色夜光盞,又逢公主府中曇花將開,便設(shè)了場小宴,邀潯陽夜賞曇花。 原本她憂心著慷王意欲對付唐近之事并不打算應(yīng)邀,但想想樂昌姑姑一番美意實在不好推卻,思量再三后仍是將帖子接下了。 潯陽已多年不曾踏入樂昌公主府,公主府的陳設(shè)倒沒有大變,唯是院中花木愈發(fā)妍麗。 自從駙馬離世后,樂昌姑姑便將心思皆放在了侍弄花草上。公主府中花團錦簇,花叢里布著燈籠,夜幕之下更襯冶艷。但潯陽總覺得,這份艷麗里帶著難掩的凄哀,燈火通明不過自欺。 小院中設(shè)著幾方矮桌,圍著五盆待放的曇花,曇花中央又擺著一盞夾紗燈照明。 潯陽向樂昌請安后,在下首入座,又向旁席的劉云汾微笑示意。樂昌今日請的都是惜花人,對面坐的是光遠侯的妾侍顏心菀,另一位則是將要成為她二嫂的柳清月。 正是仲夏之夜,這般席地而坐沐著月光,享著清風(fēng)甚是愜意。 樂昌命侍女取出新得的那套五色夜光盞,自留了墨玉盞,又吩咐另外四盞如何分配。 這五色夜光盞乃是來自西域的貢品,以墨紅白青黃五色的和田玉石琢磨而成。潯陽得的是紅玉盞,劉云汾的是白玉,柳清月與顏心菀的分別是黃玉與青玉。 潯陽捧著玉盞細細端看,玉色鮮艷均勻,玉紋流暢,杯身薄如紙,斟入梨花釀后更顯通透明亮,端在掌中似是捧了一顆血色明珠一般。 夜光杯盞在潯陽的藕風(fēng)小筑里并非沒有藏品,只是沒有這般佳品,更何況是一式五色。 這套五色夜光盞早在五年前就入了大數(shù)國庫,潯陽一直無緣一睹。前世皇爺爺也不曾賜給過樂昌姑姑,而是慷王登基后將這套夜光盞賜了金城作妝奩。 眾人飲著梨花釀,行著飛花令,等著曇花一現(xiàn)的光華剎那,不知不覺已過戌時。 曇花將開未開,夜色卻已然深沉。劉云汾雖盼著能一睹曇花嬌顏,卻也怕晚歸會令祖父擔(dān)心,只得向樂昌告辭。 樂昌飲了許多酒,臉上泛著紅云,聲音有些飄忽:“眼看著曇花就要開了,劉姑娘此時回去豈不遺憾。難得如此良宵,不如今夜大家就在公主府留宿,好盡情賞花品酒?!?/br> 顏心菀與樂昌關(guān)系匪淺,時常在公主府過夜,樂昌既如此說了,她第一個便答應(yīng)下了。 顏心菀又是柳清月的表姨,二人本就是一道來的,自然沒有讓柳清月單獨回去的道理。潯陽也惦記著那將開的曇花,留宿姑姑府上也無不妥。 見三人都應(yīng)下了,劉云汾也不好掃興,只得讓婢女回去向祖父報信。 五人又玩了許久的擊鼓傳花,梨花釀喝了一壇又一壇,整個院落都氤氳著酒香。 直至亥時三刻,那五壇月下美人終于舒開了花瓣。幽香繞席,數(shù)個時辰的等待總算不負。 席散之后,丫鬟領(lǐng)著她們?nèi)胱∥鲙头俊?/br> 雖則已是深夜,一番梳洗卻又將困意掃卻。方才席上貪杯,屋里又無恭桶,潯陽只得去尋茅房。 公主府燈火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