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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黝黑的眼睛十分的沉著,便也反應(yīng)了過來,沉重的點了點頭,算是默認(rèn)下來了。 此時冰涼的宮殿里一室安靜,納蘭擎知道,此刻怕是他該離開的時候了。 緊抿的唇角向上彎了彎,低下頭,被睫毛蓋住的眼睛看不出他此刻的神色。 “皇上,微臣有一事相求,望皇上恩準(zhǔn)!”說著便直接跪了下來。 饒是如此,依舊長身玉立,貴氣非凡。 納蘭臻見他跪下,如此鄭重不知為何突然心底一咯噔,他暗壓下心底的不適,趕忙走到納蘭擎的身前將人扶起,可此時納蘭擎便像是下定了決心一番。 納蘭臻的眼睛有暗芒閃過,但還是無奈的對著跪著的納蘭擎說道: “你這是做什么?你與朕怎么還講如此的虛禮呢?快起來說說吧,什么事兒,朕都允你!” 納蘭擎并沒有因為納蘭臻的刻意親近而顯得輕狂,反而更加鄭重的說道: “皇上禮不可廢!”說著深深的長鞠一躬,接著說道: “皇上也知,我與瑾瑜十分不易,所以懇請陛下了了臣想要卸甲攜妻游歷的請求?!?/br> 納蘭臻怎么也沒想到,納蘭擎求的是這樣一件事情,他似有些不可置信的后退,直到扶到了身后的椅子,才伸頭朝著納蘭擎說道: “你,擎哥兒,你是真心的?”他長大著嘴巴,臨到口邊上,又換了一種方式說道。 納蘭擎聽他如此喚他,終究還是嘆了口氣說道: “求皇上成全!”說著,便一拜不起了。 納蘭臻見狀,一雙眼睛泛紅的怒瞪著納蘭擎,他以為他是要問自己要兵權(quán),好幫他攻打蠻夷的。 可是為什么是這樣? 他此時根本沒有想到,如果納蘭擎要的是兵權(quán)的話,那他們根本不能像此時一般的說話。 他皺了皺眉,仿佛剛剛的頹喪只是假象,他重新站直了身體,以一個帝王的姿態(tài)俯視著他。 “你是怕朕與父皇一般,是不是?”他自嘲的盯著納蘭擎看,細(xì)細(xì)長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可是,你明知道朕此時內(nèi)憂外患,你卻還要如此?”他大喊出了聲,外面的侍候的人聽了,忙縮了縮脖子。 他深吸了一口氣,圍著納蘭擎跪著的身子打圈的走,冷笑的開口說道: “說好的報恩呢?說好的報恩呢?我現(xiàn)在要你報恩,你給朕聽著,除非朕革你的職,除非你就給我好好的呆在盛京,恐怕攝政王妃也不希望你們的世子有什么大礙吧?”此時他終于平復(fù)了心情,眼眶十分紅,但因為背對著納蘭擎,倒是讓納蘭擎看不出異樣來。 納蘭擎有些憤怒的抬頭,他之前因為要去找瑾瑜,所以為了孩子的安全,便將人送到了宮里。 他沒有想到。 “皇上就不怕夜長夢多,養(yǎng)虎為患嗎?”納蘭擎說話十分的低沉,本是大逆不道的話。 可是納蘭臻聽了卻大笑不止,也不轉(zhuǎn)頭看納蘭擎,獨自大笑著離開了文思殿。 納蘭擎此時有些摸不清納蘭臻到底什么意思了,他擰了擰眉,轉(zhuǎn)身看向那個在清冷月光下行走的人。 明明身后跟了許多的人,但是納蘭擎卻突然覺得他或許沒有他是晉王時的開心了。 納蘭臻來到乾清宮的時候,便看到皇后孫氏正在著人小心翼翼的,將納蘭云若和納蘭娉樂抱到床上。 側(cè)眼看到他來了,便滿是喜氣的走了出來,壓低了聲音的說道: “這幾日可真是多虧了弟妹,娉樂才能像這樣白白胖胖的,弟妹將人照顧的真好?!睂O氏斷斷續(xù)續(xù)的念叨著,她現(xiàn)在還改不了叫瑾瑜弟妹的習(xí)慣。 可是她說而來半天,卻沒聽到回應(yīng),不由的抬頭看他,便只看到納蘭臻灼灼的看她。 一副極為失魂落魄的樣子,孫氏心底一驚,連忙問道: “這是怎么了?”她以為定是前朝出了什么事兒,否則不會讓前兩日還十分欣喜的納蘭臻此刻如此。 難道是那些叛賊?孫氏不敢問,只得壓下了心中的恐懼,柔柔的安撫著他。 納蘭臻一把將孫氏抱到懷里,用長滿了青色胡茬的下巴摩擦著她的發(fā)頂。 “敏淑,我們將若兒留在宮里,常伴娉樂吧?” 這就是囚禁的意思了?孫氏有些惶恐的顫抖了一下,她是知道納蘭臻與納蘭擎的情誼的。 此時為何卻要?她在想,是不是連納蘭擎都要反了。 ☆、第一百零九章 明白 她忐忑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納蘭臻感覺到懷里的僵硬,閉了閉眼,將懷中的人收緊了些道: “敏淑你會信我么?” “三郎,我信!”孫氏抬頭與納蘭臻對視道。 見此,納蘭臻果然開心了許多,一掃剛剛的疲倦,牽著孫氏的手說道: “書恒想和程氏歸隱,我未許他,便把云若給留在了宮里,你好好待他就是!”擁著孫氏朝著寢殿的方向走。 書恒是納蘭擎的字,孫氏自然是知道的。 聽他這么一說,孫氏有一瞬間的愕然,隨之又像是想通了什么似得,開口說道: “看來他是與弟妹在并州野慣了,不過納蘭擎對弟妹可真好啊!”孫氏兀自感嘆道。 納蘭臻知道孫氏怕是誤會了其中的意思,回頭看了她一眼,抿唇并未解釋。 因為來盛京來的匆忙,留在并州的妾侍和庶子并沒有跟來,此番他繼位,大概過幾天他們也就都過來了。 所以,此時孫氏格外珍惜能獨自和納蘭臻相處的時光。 而她不知道的是,并州的人,再也回不了京了,劉候淵拿了那些妾侍和庶子祭旗,正式反了這風(fēng)雨飄搖的大周朝。 當(dāng)急報送到盛京的時候,留在京城的駐國公府劉家瞬間便像是驚弓之鳥一般,闔府上下跪在了進(jìn)宮的大門,崇慶門前。 當(dāng)公公報到宮里來的時候,納蘭臻沒有理他,這個時候,之前多有與劉家來往的更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起來。 恒親王府內(nèi),現(xiàn)在是攝政王府內(nèi),納蘭擎牽著瑾瑜走在花園里,和她說起幼年時的事情。 “這里,是當(dāng)年父親為了能讓我不至于太過安逸,所修建的三思閣。” 他話音一落,瑾瑜便循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不遠(yuǎn)處的一幢三層樓的小閣樓屹立在哪里。 朱紅的牌匾上,用綠色的漆,寫著三思閣三個字。 瑾瑜顯然十分有興趣的想要往里面走,卻被納蘭擎拉住了腳步,瑾瑜不解的回頭看他。 只見他有些窘迫的低頭,耳際泛著透明的紅。 “里面太過恐怖,瑜兒我們還是別去了吧!以后等靈均長大了,我們也將他丟進(jìn)去就是!” 他拉著瑾瑜往另一個方向走,顯然不準(zhǔn)備讓瑾瑜反悔想要進(jìn)去。 說起靈均,納蘭擎偷偷的朝著瑾瑜看了一眼,生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