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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城中與我“白頭到老”。我放心了,我相信你不會去做什么太子的。 想著想著,她越發(fā)開心起來,干脆伸手勾住秦疇夜的脖子,將整個上身都貼了過去。 秦疇夜還未見過尤道漓如此主動,原本在心中盤算的事情只得暫時擱置,身為青年男子的基本欲望迅速竄上頭來。若非片刻之后便得入宮見駕,他恨不得現(xiàn)在便寬衣解帶! 馬車先在一座小樓前稍作停駐,尤道漓下車安頓,秦疇夜則馬不停蹄地直奔宮城。 在門口迎接的漆則陽,見到尤道漓雙頰緋紅的模樣、以及脖頸間粉紅的痕跡,依然露出了一張冰塊臉。尤道漓甚至發(fā)現(xiàn)他在轉(zhuǎn)身之后微微嘆了口氣,要不是秦疇夜禁止她多管閑事,她是一定會上前問個明白的。 抬頭看到院門上方的匾額寫著三個字。 “流雪居?!庇鹊览斐烈鞯?,“芳春照流雪,深夕映繁星。流雪者,梨花也。梨、漓?……” 她才明白過來秦疇夜要她住的地方既非客棧,也非王府,而是一所別院。 果然,漆則陽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想:“他讓我?guī)退I的宅子,沒想到是給你住。” 尤道漓的心情一落千丈:完了完了,另置別院的意思,就是金屋藏嬌?自己只能在這里等秦疇夜前來眷顧,而沒有踏進王府的資格? 從頭到腳一陣冰涼。 她暗下決心,等秦疇夜忙完這一陣,一定要問個明白—— 談不攏就不要談,早點分開,對兩人都有好處。 提起下裙邁入門檻,穿過種滿梨樹的前院,進到用于待客的“風(fēng)入閣”中。尤道漓將行李往邊上一擱,坐下來倒了杯水喝。 “繞了半天,結(jié)果還是如此。”漆則陽臉上的黑云稍散了些,不過他說的話有些沒頭沒腦,尤道漓聽不明白。 漆則陽突然問尤道漓:“你確定你想清楚了?” 尤道漓:“想、想清楚什么?” 漆則陽:“那個玉釵,你還給他了嗎?” 尤道漓:“還了!” 漆則陽:“他沒再給你?” 尤道漓心想,他不只沒給我,我主動要了他都沒肯——莫非那玉釵是什么要緊的寶物?她用搖頭回答了漆則陽。 漆則陽:“那是洵仁太子遺物,得傳給嗣子?!?/br> 傳給嗣子的意思就是,只能交到正牌王妃手中?尤道漓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酸氣從胃中騰起,差點讓她模糊了眼眶——自己果然是盲目樂觀了。 “你應(yīng)該知道我在說什么?!逼釀t陽嘆了口氣,臨走前留下一句話,“有事找我?!?/br> 尤道漓收拾了最小的一間房住了進去,衣服疊在裹行李的包布之上,書也收在了隨身帶來的竹篋中,未占用半個柜子。她顯然沒有久居的打算。 一連七天,秦疇夜都被新皇帝留在了宮內(nèi),不知在做些什么。 尤道漓將流雪居的所有下人都遣回了王府,自己每日灑掃庭院,偶爾上金陵大街上溜達溜達;三餐也是自己動手做的,日子過得清凈悠閑。 這天午后,她搬個了小板凳,坐在風(fēng)入閣前的梨樹園子里。白梨果實已盡被她摘收了,本想拿去賣,但她暫時不缺盤纏,便找了兩口缸來釀酒,擱在了后院。 坐在樹下發(fā)著呆,胡思亂想的她,倒也慢慢把事情都想清楚了。 首先,太子之位不好推辭。除非秦疇夜能放棄世俗的所有匿跡山林,或者他堅持讓趙綸以親生子趙煜為嗣,自己當個輔政親王,否則他就得做江山之主。 匿跡山林,當然是尤道漓最希望的。然而問題就是,也許秦疇夜并非不想做皇帝。從拒絕以玉釵相贈,到給她購置別院,若說尤道漓猜不出他的盤算,那她一定是在裝糊涂逃避現(xiàn)實。 她可以要求秦疇夜放棄太子之位嗎?她覺得自己若提出這樣的要求,恐怕有些自私。 她可以接受姬妾的身份嗎?光是想想都覺得自己會瘋。 說到底,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不是秦疇夜強迫她接受,就是她逼迫秦疇夜放棄。 每每想到這里,尤道漓便有收拾包袱走人的沖動。 在園子里一直坐到太陽下山,她才捶了捶酸麻的腿回到房中。胡亂吃了點東西后,便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夜里聽到響動,尤道漓十分警覺地下了床。 躡手躡腳走到樓梯口,才發(fā)現(xiàn)來者是秦疇夜。 秦疇夜快步到她面前,在她耳邊道:“你醒著,正好,收拾東西跟我走。” 尤道漓正想問“去哪里”,但又覺得他半夜來此肯定是情況緊急不宜多敘,便二話不說地轉(zhuǎn)身抓起包袱的兩角系好,再背上書篋,整裝待發(fā)。 秦疇夜沒想到她的動作能這么快,隨即意識到她大概本就有隨時離去的準備,心口一緊。 他購置別院的原因,正與尤道漓猜想的一致。他想以此試探尤道漓的態(tài)度,看她有幾分妥協(xié)的可能。眼下看來,她是不愿意的。 只要她不愿意,別說一座別院了,就算宮城禁衛(wèi)也鎖不住她。 第30章 此間寒 尤道漓不知馬車在金陵城中星夜奔馳為何竟沒有引起巡夜衛(wèi)兵的注意,直到駛到北邊的城門口,才發(fā)現(xiàn)周圍人多得很。 一個包裹從車窗飛進來車里,抖開一看,竟是兩件花花綠綠的戲服。 “要扮成唱戲的人?”尤道漓麻利地套上寬大的戲服。她到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此行的目的何在。 秦疇夜笑了下,對她說:“拿著就行?!?/br> 尤道漓“哦”了一聲,但她覺得新鮮便沒脫下,順便還踢開腳邊的箱子看了眼:有磷粉,彩球,綢帶,花鼓——盡是伶人表演的道具。 她往秦疇夜的方向挪了幾寸,湊到他耳邊問:“這是、要做什么呀?……” 秦疇夜用同樣小心翼翼地語氣在她耳畔答道:“去、北、國?!?/br> 尤道漓聞言一驚,迅速撩起車簾往外瞧了眼,接著又快速把腦袋收回來,做賊似地在秦疇夜耳邊問:“這是去北國交聘的、使者的車隊?” 秦疇夜覺得她賊頭賊腦的模樣有些好笑,摸了摸她的頭說:“是?!?/br> 確認這是使者的隊伍后,尤道漓立刻眼睛放光,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她心想難怪有這么多古里古怪的馬車,原來是要隨使者去北方獻藝的! “誰誰、誰是主使?”尤道漓拉了拉秦疇夜的衣角問,“李鍇?丘赟?蘇執(zhí)古?吳彥穆?” “李鍇。”秦疇夜回答,“你好像對金陵城里的青年才俊很是熟悉?” 自古奉命出使的官員,都是容止可觀且辯才敏捷的風(fēng)流人物。李鍇雖然不是名門出身,但據(jù)說為人風(fēng)神俊悟,不僅反應(yīng)機警,而且兼善音律,確實是一時之選。 尤道漓連連擺手,否認道:“道聽途說,道聽途說而已?!?/br> 秦疇夜:“在惠子塢時聽說的?” “不不,在道珩上課時聽人說起的。蘇御今啊,孔汲深啊,風(fēng)憐目啊。還有左寥夕,她也蠻了解的。誒。”尤道漓又坐近了一點,嬉皮笑臉道,“你不用吃醋,我只喜歡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