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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你大哥,我會偷偷回來看你的?!?/br> 趙煜:“一言為定——!” “哐當”一聲,秦疇夜踹門而入。他把半涼的雞湯擱在床邊的凳子上,拉起尤道漓就往外拖。 尤道漓一直被秦疇夜拽到了后院拴馬的樹樁前。他扯開拴馬繩,把尤道漓強推上馬,自己則跨坐其后,揚鞭一揮,使馬撒開四蹄,踏著凍土向城外的方向奔去。 耳邊冷風呼嘯,顛簸在馬背上的尤道漓驚魂未定。 第37章 今生愿 城外最大的佛窟中供奉著釋迦三尊。此時風吹雪絮,嚴寒的天氣把善男信女都鎖在了家里的暖炕上,唯有一片片手掌大的雪花還殷勤地向三座佛像懷中撲去。 面前是沉默不語的如來佛,身后是沉默不語的秦疇夜,尤道漓被圈在環(huán)繞的雙臂中。 她回想自己剛剛與小世子說的話,并不覺得有什么過分的地方。可她能感受到貼著她后背的胸膛正壓抑著怒火起起伏伏。 “唉喲……?。。 ?/br> 秦疇夜咬了她的耳朵,緊接著遇襲的是面頰與脖子,痛得尤道漓想咬回去。 “知道痛,就要聽話。”秦疇夜兩手分別掐住懷中人的腰與喉嚨,“你現(xiàn)在,去跟佛祖發(fā)誓。” “咳咳咳……”尤道漓護著脖子猛地咳嗽了幾聲,“發(fā)什么誓……” 秦疇夜用唇貼著尤道漓耳邊說:“你發(fā)誓,你會陪我一輩子,到、我、死……” “我、我不……”尤道漓搖頭。 “為什么不?!”秦疇夜強行扳過懷中人的臉,直視她噙著淚水的眼睛問道,“你不是喜歡我嗎?我說過要和你白頭到老……別把本王的承諾當做玩笑?!?/br> 承諾?尤道漓心想,你的承諾又不怎么值錢。所謂“白頭到老”,不就是把我安排在京郊的宅子里做望夫石嗎?等我人老色衰被你遺忘時,肯定是想陪你都沒有機會。到時候佛祖還以為我不遵守誓言,于是下了報應(yīng)在我身上,讓我不得好死,那我豈不是比王寶釧還苦,比竇娥還冤? “殿下,你已經(jīng)有能陪你一輩子的人了,不是嗎?”她嘆了口氣,緩緩回道,“還不止一個人,有很多人會陪你,她們會用自己的一生,來陪你的一生……恕我從小生活在山中,不能習(xí)慣人世間這樣的不公平。我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憑什么有些人就比其他人金貴,需要那么多人生命的總和,去滿足他一個人的需求?難道真是前世的孽障,換來了今世的苦行?……我不信佛,我只記得圣賢說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句話難以用來訓(xùn)誡凡夫,但像殿下這樣的君子,總該能體會其中真意?!以?jīng)視你為友,愿為你赴湯蹈火。我知道你的生死關(guān)乎家國福祉,所以我為你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但如果你只是想拿我尋歡取樂,給你妻妾成群的富貴人生錦上添花……我不愿意?!?/br> 說罷,尤道漓撥開秦疇夜的手,掙扎著跳下了馬。 她低頭讓淚落盡雪地中,沉默了半晌后,才又抬頭對馬鞍上臉若冰霜的秦疇夜說了一句:“我寧愿回憶那一段我們只有彼此的日子,哪怕很短暫?!?/br> 扭頭走進越下越大的暴雪中,尤道漓覺得自己剛把所有愛恨交纏的欲望都倒了個一干二凈,此刻只剩下了空空的軀體。她好怕她會受不了這樣的空虛而忍不住回頭。 秦疇夜下馬后快步追上尤道漓,攔在了她面前。 “如果我可以隨心所欲,我當然會娶你為妻!”他捧起尤道漓的臉,盡最大的誠意說道,“我并非貪圖享受,也不需要什么姬妾……若非情勢所迫,我何嘗不愿過神仙眷侶的日子?……可你明白,你知道,我不能這樣一走了之?!?/br> 尤道漓聽了這番話,覺得好像也有點道理。 “我知道你不好受,可我別無辦法……”秦疇夜輕吻眼前人的額頭,然后大掌一撫,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心口,說起往事來,“第一次見到你時,你還打扮得像個小子。當時我只覺得你說的歪理可笑,神態(tài)動作也很滑稽。后來我發(fā)現(xiàn),但凡我一人獨處時,都會不經(jīng)意地想起你。我喜歡看你眼睛里的自作聰明,喜歡聽你講歪理時的自相矛盾……你讓我覺得又新鮮,又熟悉?!俏覐奈从龅竭^的新鮮,又像是早就相識的熟悉。我當時覺得,若世上真有緣分一說,想必我的有緣人就是你了。誰知你一心撲在謝瞻白身上,你可知道我有多氣?” 尤道漓兩肩微微顫抖,眼中涌出的淚花都滲進了秦疇夜前襟的布料中。 秦疇夜:“我自出娘胎以來,憂多樂少……兒時父親被誣謀反,若非三叔極力保全,我恐怕早已隨父母魂歸泉下。此后我為避京中議論,獨往山中學(xué)道??杉幢闳绱?,也還是堵不住有心人的讒口,更難躲避狠厲者的追兵。你可知我輾轉(zhuǎn)過多少門派,才終于在玉浮山偷得了兩年安寧?你又是否知道,當你不顧一切地想為我引開殺手時,我心中有多么震動?在那一瞬間,我?guī)缀跬硕嗄甑娜倘柝撝厥菫榱耸裁?,只覺得就算與你同死,也不枉這一生?!?/br> 尤道漓聽得暈乎乎的,心中暗流涌動,一時間全然忘了自己的委屈,反倒感嘆起秦疇夜的身世來。 秦疇夜:“無論是為了鞏固趙家的天下,還是報答三叔的恩情,我都無法為自己的婚姻做主。可我對你的心意是真,絕不是把你當做尋歡作樂的工具。答應(yīng)我,再想一想?!粝聛砼阄摇苍S不需要太久,十年,二十年后,等煜兒坐穩(wěn)了江山,我便隨你歸隱,可好?” 尤道漓這下被問得沒了主意,她摸了摸秦疇夜的背,想暫時安撫他,見他還是滿眼憂傷,只得踮腳吻了他的唇。 “那我便當你是答應(yīng)了?!鼻禺犚惯@才像個討到糖果的孩子般露出了笑意,和著雪花吻回去。 尤道漓:“我不是答應(yīng)……我就想先試試,看看我……能不能行?!?/br> 秦疇夜面上喜憂參半,說了一句:“好。” 五日后,莊知濠的商隊如約而至,那假文牒上登記的資料竟然是兩女兩男。 “內(nèi)人說,小世子必然會被尤師妹打扮成女子,故而用了兩女兩男?!鼻f知濠如此解釋。 尤道漓聽莊知濠說起“內(nèi)人”二字時,偷偷瞄了一眼漆則陽的神情——畢竟他曾說晏如寄是唯一能化解他孤鸞之命的人——但見他并無異樣,才松了口氣。 北國頗好南方物產(chǎn),因而邊境上對商隊查得并不太嚴。莊家又受朝廷恩寵,入關(guān)時通常也不會多被盤問。也虧得趙煜連日來好好學(xué)了一番女子的步態(tài)和眼神,諸人南歸時才沒有遇到大麻煩。 待諸人入得京城時,已近春節(jié)。閑下來的尤道漓去嚴氏姐妹所在的書局呆了幾天,后來又想要回家過年,便趁秦疇夜來流雪居小坐時,向他辭了行。 “哦?噢,那自是應(yīng)該的?!鼻禺犚勾饝?yīng)得很爽快。 尤道漓不知自己是否多心了,她覺得秦疇夜這回聽說她要回家,不只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