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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寧靜。惟希伸手摸一摸它的耳朵,它就愉快地直蹭她的手心。 “今晚的菜肴可口極了,完全不輸給外面五星級酒店的行政總廚的手藝,我吃得很開心。”惟希誠心誠意地向衛(wèi)儻表示謝意。她原本以為就是普通的農(nóng)家樂口味,沒想到會享受到頂級餐廳才有的美食。 衛(wèi)儻聞言側(cè)頭,撈過在惟希手心里撒歡的來福,捧著它的臉用力揉了揉,“我的廚藝和外面的餐廳還能比,不過比我?guī)煾颠€差得很遠。我?guī)煾邓词褂眯攀謴纳揭皹淞掷锊傻囊安?,也能做出回味無窮的美味來。” 他語氣中的懷念與感傷令惟希不敢貿(mào)然追問,可是又禁不住心中好奇,衛(wèi)儻怎么會跑去山野里吃飯? 衛(wèi)儻一嘆,伸出揉過來福的手,在她頭頂也大力一揉,“真是個不會聊天的姑娘……這時候你該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問我‘你師傅真這么厲害?’話題才能繼續(xù),我就可以接著說一個煽情的感人故事?!?/br> 惟希老臉一紅,完全沒注意他的話,只覺得頭頂上他的手又大又溫暖,腦海里亂七八糟地想,武俠里描寫“一股熱流注入頭頂百會xue”,大概就是這個感覺吧? 衛(wèi)儻收回手,抱著來福站起身來,“走吧,挺晚了。入秋天涼,不宜在水榭坐太久。早點睡,明天帶你們?nèi)メ烎~抓螃蟹。” 惟希站起來,微涼的夜風將她臉上的熱意吹散,她暗暗唾棄自己,果然和唐心相處得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變得對男.色失去抵抗能力,被摸個頭就臉紅心跳,真是太沒出息了! Chapter 23共生稻田蟹 次日清晨,惟希還沒睡醒,外頭熊孩子白琨已經(jīng)在大力敲門。 “惟希!惟希!你起床了沒有?我們一起去看日出!” 惟希做了一夜光怪陸離的夢,好不容易才睡踏實,就被吵醒,迷迷糊糊抬頭一看,客房里的掛鐘才指向六點,不由得呻.吟一聲把頭用枕頭蒙起來,企圖抵擋門外不斷傳來的魔音,冀望于得不到她的回應的白琨能失去耐心放棄拉她一起去欣賞日出的念頭。 很快門外少年的聲音就消失了,然而惟也徹底地失去睡意,只好爬起來刷牙洗臉。對著鏡子里睡眼惺忪,滿臉床單紋路印子的自己,惟希怔忪失神。昨晚的夢荒誕離奇,夢里陸驥踩著七彩祥云來向她求婚,求婚戒指上的鉆石足有鵪鶉蛋那么大,周圍鑲滿瑰麗的粉.紅色碎鉆,火彩閃瞎她的眼。就在她猶豫是否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求婚時,忽然路邊一個魁梧的男子搭起大排檔,用低沉渾厚的聲音吆喝著“宵夜每種十塊,rou串十塊錢,海鮮十塊錢,統(tǒng)統(tǒng)十塊錢,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她在昂貴的鉆石和路邊攤宵夜之間猶豫了一秒,果斷轉(zhuǎn)身投奔香氣誘.人的大排檔…… 惟希朝鏡子里的女郎做一個鬼臉,女郎還她以相同的表情。惟希失笑,伸手接一捧沁涼的水潑在臉上,整個人頓時徹底清醒。換下睡衣,穿上襯衫牛仔褲,惟希拉開客房的窗簾,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照進來。 惟希下樓與師傅一家和同事吃早點。熬得濃而不稠的白米粥,剛出籠的蟹粉小籠,白胖暄軟的小饅頭,佐以農(nóng)家自制的脆醬瓜,六月黃做的蟹糊,挑剔如白琨也坐下來安心埋頭在這地道而純粹的美食里,被新蒸出來的蟹粉小籠燙得嘶哈咧嘴也不放。 老白看了老懷大慰,一邊掰開嬰兒拳頭大小的饅頭,用筷子挑一點咸鮮的蟹糊,像黃油似的抹在上面,一夾,咬一大口,再就著熱乎乎的白粥送下肚去,然后忍不住對在座諸人笑道:“多虧了我選的好地方吧?要不是小衛(wèi)特意給我們留了一晚出來,想訂他這里的桌位根本定不到!謝謝小衛(wèi)!” 衛(wèi)儻聞言抬頭朝老白微笑,“白大哥要來,自當隨時歡迎!”又向大家介紹上午的活動安排,“喜歡泛舟湖上可以乘船享受魚塘垂釣的悠閑,要是想體驗一下務農(nóng)的樂趣,等一會兒就和我一起下田吧。” 別扭少年白琨掃光一屜小籠,嘟囔:“誰要和你下田!” 老白在桌子下頭輕踹兒子,“吃飽了?吃飽了和我釣魚去!” 白琨還想犟頭倔腦,被老媽在背上拍了一把,拖起來與眾人打招呼,“我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比缓笞е屠习紫蛲庾?。 惟希埋頭忍笑,所有慘.綠的少年時光,都少不了這樣的畫面罷? 吃過早飯,外頭不意竟下起了蒙蒙細雨,幾個同事索性留在室內(nèi)搓麻將。邵明明蒲生兩人很有情調(diào)地共撐一把油紙傘,雨中散步去了。衛(wèi)儻取過門旁的斗笠,換上一雙黑膠高筒水靴,問站在門邊看雨的惟希: “一起去?” 惟希點點頭,她三歲以前隨祖父祖母下過地,二老在田里干活,把她擱在竹背簍里,往田埂上一放,背簍里還裝著她的絨布玩具和自家地里結(jié)的甜蘆粟。甜蘆粟青綠色的外皮已經(jīng)被祖父細心地剝?nèi)?,只留里頭淺綠色甜嫩的芯子,截成一段段手指長短,她坐在背簍里,自己玩一會兒玩具,無聊了就啃啃甜蘆粟,嚼一嚼把渣吐在田埂上。時光散淡得不可思議。 后來上了幼兒園,漸漸就很少再隨祖父母到自家田里去玩,再后來……祖父去世,田地被國.家征收,一切都不復從前。 衛(wèi)儻將自己手上的斗笠戴在惟希頭上,問:“你穿多大的鞋?” “三十八碼?!?/br> “稍等?!毙l(wèi)儻轉(zhuǎn)身往廚房方向去,等他去而復返,手里已多一雙全新的檸檬黃雨靴,“試試看大小?!?/br> 惟希接了鞋換上,跺跺腳,“正合適?!?/br> 衛(wèi)儻也戴上斗笠,摘下掛在門邊的竹簍,兩人一起步入細雨中。初秋的晨雨來的十分突然,下得細且密,不過是一會兒工夫,地面已被打濕,空中一股江南特有的迷離水氣,呼吸間都覺得濕噠噠的。 惟希跟著衛(wèi)儻走過門前停著汽車的曬谷場,沿著水泥車道步行了六、七分鐘后,轉(zhuǎn)彎,下了路基,兩旁就是大片稻田。水稻已近成熟,金黃的稻穗沉甸甸的,半垂著頭,雨水凝結(jié)在穗尖上,將落未落,仿佛害羞。 衛(wèi)儻先一步踏上可供一人行走的田埂,伸手攙扶惟希從路基上跨下來,防止她在雨中略顯泥濘濕滑的田埂上摔倒。待他們踩進壟溝里,隔著雨靴惟希都能感受到稻田淤泥的濕冷,一陷進里頭,很有點寸步難行的意味。 他們的到來驚動水田里憩息的生物們,“嘩啦啦”水聲響動,稻葉輕搖。惟希眼尖,指著眼前稻秸間隙,“有魚?!?/br> 衛(wèi)儻伸手微微撥開一叢水稻,“養(yǎng)蟹的時候,蟹苗長到一定大小后,放了一批魚苗進去,作為它們的動物性餌料,大部分魚苗被吃掉,少數(shù)幸存下來?!?/br> 衛(wèi)儻的描述十分簡潔平淡,惟希卻從中聽出驚心動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