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衛(wèi)儻無奈地轉(zhuǎn)頭問照顧夏朝芳生活起居的阿姨。

    阿姨面上有些訕訕的,“放假前就不大開心，問她她也不說，上午忽然就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不肯出來，又哭又叫又砸東西……”

    衛(wèi)儻順著阿姨的視線望過去，果然半敞著門的臥室里一片凌亂,毛絨玩偶和限量手包扔了一地，他嘴唇微抿。

    阿姨見了脖子一縮，借口打掃準備撤離現(xiàn)場。

    “放著臥室讓她自己整理?！毙l(wèi)儻淡淡說。

    “好好好！”阿姨丟給埋頭縮肩的夏朝芳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逃進廚房去,關(guān)上門留一條縫隙,準備隨時出來救場。

    衛(wèi)儻坐進客廳的沙發(fā)里,“朝芳,你已成年，應(yīng)該懂事了?！?/br>
    夏朝芳被他語氣里的冷淡激得一愣，隨后一把扔開毛巾，揚起哭得微微有些腫脹的臉，發(fā)泄般地沖他大喊：“誰要你管我？！我在學校被學生家長欺負，回到家里沒有一個人安慰我不說，還要看著你和別人你儂我儂！你不想管就直說，何必拿這些照片用軟刀子戳我！”

    衛(wèi)儻疲憊地捏一捏眉心，這算是遲來的中二少女病么？

    “你在胡說什么？”

    夏朝芳把自己的手機從旁摸過來，一言不發(fā)地往他身上扔。

    衛(wèi)儻冷著臉接住手機，“夠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夏朝芳聞言，本已收住的眼淚“唰”一下又流了下來。

    “儻哥，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對我的?！?/br>
    衛(wèi)儻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苦情戲女主角附體的夏朝芳。

    “我變沒變，暫時不知道，但你變了是肯定的。那時候你剛上班，說公司里的女同事都背名牌包，你背一只幾百元的雜牌包被她們在背后嘲笑，回來大哭一場，我和你幾個叔伯知道后，大家心疼你，商量好了每人給你買一個名牌包，甚至還讓國外的朋友代.購限量款，你當時是怎么說的？現(xiàn)在又是怎么做的？”

    夏朝芳一噎。她當時心花怒放，覺得儻哥和叔叔伯伯們對自己真好，覺得儻哥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說一定會好好珍惜他們送給她的禮物……她余光瞥了一眼臥室里被她盛怒中扔在地上的手包，忽然有些心虛。

    “朝芳，你的東西，都來得太容易了……”衛(wèi)儻看著被他抓在手里的最新款手機，“你沒吃過苦、受過累，讀書有人接送，家里有阿姨照顧飲食起居，從來沒有自己洗過一件衣服，下過一次廚。當別的年輕人在為了有房住而拼命奮斗的時候，你卻在為了窗外沒有鳥語花香的風景而煩惱?！?/br>
    夏朝芳張了張嘴，想反駁，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是你們欠……”

    “別說出讓自己后悔的話?！毙l(wèi)儻冷然起身，“手機你既然不喜歡，先暫存在我這里吧。那些限量手袋如果你也不喜歡，我馬上叫人來收走，就不放在你跟前礙你的眼了?！?/br>
    夏朝芳目瞪口呆，明明受委屈的人是她，明明他以前都遷就她的，為什么這次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已經(jīng)關(guān)照阿姨，讓你自己收拾臥室，她的工資會結(jié)到這個月月底?！毙l(wèi)儻不打算再浪費時間試圖和中二少女講道理，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皩α?，假期結(jié)束，你的司機我會重新給他分派工作，你不妨學著搭乘公交車上下班。”

    夏朝芳望著衛(wèi)儻開門離去的高大背影，張口結(jié)舌，“阿、阿姨，你聽他說的都是什么？”

    阿姨心疼每個月六千元包吃包住輕松愜意的工作被小姑娘這么折騰沒了，“作吧，作吧，接著作，開心了？！”

    “可……不是你說儻哥有了女朋友就不會像以前一樣關(guān)心照顧我了，讓我抓緊他啊……”夏朝芳傻眼。

    阿姨哪里知道事事處處都替夏朝芳考慮周到的衛(wèi)儻翻起臉來會是如此地讓人措手不及？

    衛(wèi)儻下樓，坐進車里，看一眼被他抄手接住的夏朝芳當武器扔的手機，心念微動，解開手機密碼，點進夏朝芳日常使用的社交軟件。她的朋友圈相對簡單，不是以前的大學同學，就是現(xiàn)在的同事，還有若干公眾號和各種海外代購。長假期間朋友圈里有不少人到海外旅行，上傳了相當數(shù)量的美食美景，炫富秀恩愛的也不乏其人，公眾號風雨無阻假日無休地推送大量心靈雞湯和似是而非的健康指南，海外代購則用各種折上折和當季新品吸引人的眼球。

    直到他看見緩歸園企業(yè)號的更新內(nèi)容，衛(wèi)儻才恍然明白夏朝芳為什么會突然如此患得患失，情緒失控。緩歸園的企業(yè)號九點更新了一張圖片，畫面中他和頎長纖瘦的女郎頭戴斗笠，并肩而行，兩人腳上的雨靴都沾著泥巴，女郎的藍色牛仔褲一條褲腿上蹭得全是污泥，然而伊全然不覺。細雨方歇，氤氳的水汽還未散去，隔著一段距離，看不清兩人的表情，然而照片完美地捕捉到他們之間步調(diào)一致，輕松愉悅的氛圍，圖片下方一段不知道誰添上去的文青范兒感悟：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衛(wèi)儻不由得微微一笑，把手機放進置物箱。他能理解夏朝芳的焦慮不安，卻無法縱容她的無理取鬧。他從她十五歲開始照顧她的生活，像兄長愛護meimei一樣安排她的生活起居，無微不至地將她安置在自己的勢力范圍內(nèi)，確保她衣食無憂，開心快樂地成長。但是他內(nèi)心的某個角落始終清楚地知道，他再如何體貼入微，也無法替代真正父愛和母愛，給不了她所真正需要的安全感，她永遠是那個十五歲時惶恐不安鎮(zhèn)日哭泣的孩子。

    雖然在樓上表現(xiàn)得格外強硬，只是他到底沒法真的撒手不管，還是致電安排夏朝芳去擔任音樂代課老師的私校校長，了解情況。該私校是一所十二年一貫制貴族式私立學校，學校采取全封閉式的管理，所用的安保系統(tǒng)由雷霆保全提供，因而他和校長有點私教，運用這一關(guān)系，將夏朝芳安□□小學部，暫代一位懷孕的音樂老師。他當時考慮到中學生正處在青春期，叛逆的刺兒頭不在少數(shù)，以朝芳這種單純沒心計的性格恐怕鎮(zhèn)不住中二少年少女們，所以請托校長把她安排在小學部代課?？蓮乃麆偛怕牭降谋г?，她好像連小學部的學生也搞不定的樣子。

    電話接通，衛(wèi)儻與對方打招呼，“你好，毛校長，我是衛(wèi)儻。”

    “衛(wèi)總，您電話來得正好，我也恰好想與您聯(lián)系。”彼端背景略顯嘈雜，毛校長似乎正在與人聚會，“對于發(fā)生在夏老師身上的事我很抱歉，讓夏老師受委屈了。您看要不這樣吧，讓夏老師多休息幾天，好好散散心，暫時不用急著來上班?！?/br>
    衛(wèi)儻哪里聽不明白毛校長的言外之意，只是不動聲色地應(yīng)下了，轉(zhuǎn)而問：“您能否告訴我當時的詳細情況？朝芳性格比較內(nèi)向，并不肯多說什么?！?/br>
    毛校長在另一頭訕笑，將事情的來龍